他······怎么这么快?!千墨翎一个释放灵力,震得男人忙松开了手,他全身散发着冷锐的光芒,刷刷刷的冰针朝四面八方射去,另一边的男人挥挥手,强大的风罡笼罩住自己,那些射向四面八方的冰针又改了个方向朝他飞速而来。
千墨翎眼瞳倏地收缩了,他拿出自己的佩剑一招一式地挥舞,霎时风卷云涌般,剑气凝成一个巨大的光圈,把那些冰针都挡在外面。
他模样颇显狼狈,而站在光圈外的男人负手而立,只是气定神闲地冷睨着他,不动声色,好像在欣赏他一个人的愚蠢把戏。
千墨翎冷峻的面孔黑了几分,他调动丹田内的灵气,嘴中喃喃着什么,手中凝起一颗如夜明珠大小的炙红球体。球体内部满是繁杂的纹路,像破碎又被粘起的琉璃,细看可见那不是细纹,而是密密麻麻的、错综交缠的闪电。
“炎火炼狱!”他把炙红之邱球摔在地上,霎时,大殿里的空气都扭曲了,在以千墨翎为圆心的空间,形成一个殷红色的旋涡,这个旋涡越卷越大,连大理石铺就的地板都掀了起来,窗户、纱帘、用以装饰的琉璃灯,桌椅······都被这股强大的气流旋涡卷了进去被搅个粉碎!
他站在耀目的光亮中,衣袂猎猎,长发扭曲地舞动,黑色的、红色的旋涡,深不见底,炙热的空气炙烤着众人,那些不敌这股庞大力量席卷的侍卫、莺莺燕燕们都站不住脚,眼看着就要被卷进这个可怕的旋涡之中,此番景象宛如人间地狱,这时,千墨翎看到那个男人乖戾地冷笑了起来,那张被光影分隔的臃肿面庞像一堆堆积的肉,被烧焦的和被海水泡胀的······
只见他嘴角勾起一抹晦暗的笑意,那只被保养得过分的手,不见一丝皱纹,细嫩如同刚出生的婴儿的手,微微抬起,掌心凝起一朵妖丽的紫色花儿,那朵紫色的花越长越大,越长越大······
飞速而来的紫色,绝对的妖丽、魅惑。
盛开的恶魔······
千墨翎的瞳孔慢慢睁大,形成一种空洞的呆滞,那抹挤进视野的紫色越来越浓郁,他几乎以为那是黑色的,紫色的花俨然长成了一个婴儿的形态,只见它张着血盆大口,一双灰白色的大眼睛猛地睁开,嘴角噙着诡异的笑,那笑意令他脊背发寒,人本能的危险预警告诉他快躲开,可是此时的千墨翎就像被下了癔症一般,双脚被灌铅般,只呆呆地站在原地,极速朝着千墨翎的方向飞来!
“咔嚓——”的一声,那几乎花光他所有的灵力的“炎火炼狱”被整个吞噬了!
空气静止。
一切有如慢镜头,他缓缓抬起持剑的手,表情决然,像是面对兵临城下、四面楚歌,却只剩一人的沙场将军,悲壮,但绝不屈服。
那个诡异的小孩睁着带笑的灰白双眼,嘴角的笑越来越大,他看到里面空洞无边的黑色。
“桀桀桀——”
他几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挥剑,斩下。
“叮——”
飞舞的、破碎的剑······
千墨翎的虎口被震得出血,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一幕,他的长剑,竟被震碎了!
剑的碎片七零八落,在窗外的太阳光影射下五光十色,如同闪亮的贴身而过的流星,脸颊上闪过迟来的疼痛,一滴一滴,低落在地上,变成了盛开的血花。
鲜红色的,无声的······
就像那个被生生撕碎的血色,那个破碎的倾世笑颜。
“左莯······”千墨翎的目光带着一种寂寥、旷远,似乎在穿越时间、穿越浩瀚的时空去寻找什么。
千墨北始终没能看懂,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处处以国事为重,眼中只有战场的铁血少年为什么眼中多了任何人都看不到的怆然。
“左莯?”千墨北重复咀嚼着,深皱眉头,表示不解。
“要度过荆棘森林的破解之法,就是以鲜血浇灌亡灵、灵魂献祭。”一个同伴的肉身、灵魂。
永远被禁锢在那片荆棘森林里,成为千千万万的死灵的一部分,永世不得离开。这是成功离开荆棘森林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