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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想,过年的这段时间大概是大叮过得最快乐的日子。牠最爱的老爸没有那么忙,天天都在家里,每天一起看电视,吃饭,喝茶;天天都带牠出去遛达。

在大叮也渐渐熟悉乡下的平房后,牠也不用再被狗绳绑着了,只是把大门给关了。然后让牠在家里撒野。大叮对此表示由衷的兴奋,可惜家里场地不大,不能够让牠跑个几圈。重获自由后,牠立马跳上沙发,可能狗狗都这样爱享受吧。乡下家里的沙发是牠的最爱,柔软的垫子,一躺下去,整个身子都陷在里面,特别是冬天的时候,舒服得都不想起来。大叮晚上也不回给牠准备的垫子上睡觉了,都睡在沙发上。就算白天,也基本是趴在沙发上的。只有来客人的时候,才会把牠赶下来。

乡下人爱热闹,虽然我们家除外。但爸妈一在家,总有人来串门。大叮出乎意料地好客。每当有邻里来,还没有到大门口,牠就机警地吠着跑到门口。如果是认识的人,牠就摇着尾巴,跑在前面,边跑边回头看看人家是否跟上了。若是不认识的人,牠就一直站在那里吠着;家里人告诉牠是客人,牠走上前仔细地闻了闻,可能是在记住他的味道;然后摇着尾巴,跑在前面,给人家带路。邻里还未就坐,牠已经一屁股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人家了。如果是牠觉得很有好感或很好奇的邻里,牠就会跑在人家旁边坐着,偶尔还会想给人家一个亲亲。刚带大叮回家那一年,乡下养宠物狗的几乎没有,大多都是看家的土狗。也没有养得这么精心,都是用狗绳绑在门口,让牠们自己随便找个地方趴着。待遇好些的,就给一两件旧衣服垫着。所以当邻里看到大叮这么热情,反而都有些害怕。妈妈就把牠赶到地上。

大叮下了地,耷拉着尾巴,钻进茶几的最底层睡觉了。可能牠小小的心里觉得奇怪,但下次有邻里来牠还是热情的欢迎。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狗记吃不记打。

妈妈跟邻居阿姨聊着聊着,突然听到一阵鼾声。妈妈诧异,老爸也不在家,怎么会有打鼾声呢。仔细地听了听,发现居然是肥叮在茶几里睡着了,发出来的鼾声。天啊,跟老爸睡觉打鼾时,一模一样。难道大叮爱老爸,已经爱到连他的一举一动都要模仿了吗?妈妈顿时觉得好笑,又当成趣事告诉了邻居。在妈妈跟邻居阿姨的笑声中,大叮醒了,一脸茫然地看了看妈妈,又趴了下去,继续睡觉。

大叮睡觉打鼾,我只听过三次。其余大多是听妈妈在说。牠的打鼾,很有节奏,有节奏地让我有时都怀疑牠是不是清醒地,只是学着老爸打鼾而已。有一次老爸在沙发上睡午觉,牠就睡在地上。没一会,就听到老爸的打鼾声。紧跟着,就是大叮的打鼾声。两个声音此起彼伏,真像一段合奏曲。我跟妈妈坐在那里偷笑。但那两“父子”却毫无察觉。

年前某天,我跟大叮坐在沙发上,我在看电视,偶尔逗逗牠,牠正咬着沙发。s市的那些磨牙玩具没带回来,牠在乡下又开始了咬各种家具。突然,我余光瞄到沙发有一个小白点,扭头看去,居然是一颗小白牙,上面还带着点血。难道肥叮咬沙发把自己牙齿都玩脱落了?

我抱起大叮,用右手掰开牠的嘴。牠还以为我在跟牠玩,两只前爪还在扑腾。被我训了一顿后,才比较老实。掰开一看,原本上下各两颗大门牙的嘴里现在只剩下下边两颗门牙了。也没有什么血,或伤口,看样子是不大严重。那怎么会掉牙呢?想了想,又拿起手机百度了下。翻看完百度上各种关于狗掉牙的帖子,我才明白原来狗狗跟人一样,都是要换牙的。这么说来,现在就是大叮在换牙了。明白之后,心也就放下来了。就是不知道大叮没有上边两颗大门牙吃得了狗粮吗?啃得了骨头吗?

当晚,我特别留意了一下大叮吃饭的情况。牠那天的晚饭是鸡肉拌狗粮,吃得一干二净。而且还是老样子,先把肉挑出来吃了,再回头去吃狗粮。自从回了乡下,大叮的伙食已经提升跟我们没有什么差别了。除了牠的主食是狗粮,我们的主食是饭;牠没有菜,只有肉,我们荤素搭配;牠的肉没有加任何调味,我们的肉各种香料都有。老爸被我再三叮嘱之后,不再给牠单独开小灶了。平时的小点心没有了,只有一天两顿的狗粮拌各种肉类。大多是当天我们家吃什么肉,牠就跟着吃什么肉。买了这么久的狗粮,唯有这袋狗粮,终于是确确实实地被大叮吃掉的,而不再是放久了被倒进垃圾桶里的。

没多久,大叮的四颗门牙全部都掉了。我只发现了两颗。现在想来,也许我对牠的关注不够多。如果可以,把牠四颗门牙收集起来,也算是个纪念吧。门牙掉了,但牠吃狗粮一如既往,只是啃骨头时稍有些力不从心。我也就没多大在意。直到某天想起时,再掰开牠的嘴研究,却发现四颗门牙又开始长出来了。时间就是这么快,我的印象里还是那只刚到家时假装纯良的狗狗,小小的尾巴上只有廖廖可数的几根毛。当我回过神来时,牠已经长大了不少,有了成年犬的趋形,尾巴也变得粗壮,开出了一朵花来。

除夕时,哥哥一家三口总算到家了。这是大叮第一次见到哥哥一家。大叮对哥哥一家意外地亲昵。牠总是守着哥哥落坐,哥哥似乎对牠也颇为喜爱,总是帮牠摸肚子。嫂子抱着五个多月的侄子,似乎有点害怕大叮。对于小侄子,大叮充满了好奇,倒也不像以往看到别的小孩子那般地厌恶。

哥哥一家的到来,让本不宽敞的房子更显狭窄。大叮白天坐沙发的待遇也没有了。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睡在沙发上。偶尔,牠还跑到阁楼,睡在爸妈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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