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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王的因果

这世上哪有什么是平白无故的,那些所谓的虚无飘渺、捕风捉影,一定牵扯着难以启齿的话语,难以揣测的人心。

时间退回到昨天晚上,艾薇莉娅将陈辰送回房间后,又回到了宫殿顶层。精灵族长巴鲁正等着她,他闭着双眼,坐在石台前,仿若一尊雕像。

“爷爷,你能确定他就是我们要等的人吗?”

艾薇莉娅坐到他身旁,问道。

巴鲁睁开浑浊的老眼,轻叹了口气,问她道:“艾薇莉娅,你相信预言吗?”

艾薇莉娅没有回答,因为自己心里没有答案。

“未来就仿佛是前路的一片大雾,雾气浓重遮人视线,而所有的预言不过是雾里看花,所能看见的只不过是未来微不足道的一角。”巴鲁神色凝重地说道。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等那个预言之子?一个陌生的毫不相干的人类,精灵族难道要靠他拯救吗?”艾薇莉娅问道。

“我们现在掌握着未来的一角,虽然它既不明确又或许只是镜中的虚影永不会成为现实,所谓预言不过是更加可靠的预告。就看我们怎样利用这个预告,如果未来有无限的轨迹,我们就要用我们的力量将它引领到我们想要的轨迹上。也就是说…..如果他是预言之子,那么我们就为她创造可能,让他拥有预言中的力量!”

“让他成为王!”

时间轴再切回陈辰成为王的那一刻。大殿中的其他人,包括陈辰自己在内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如果我们能看到骑士们盔甲下英俊的面孔的话)

“艾薇莉娅……什么意思……什么新王,是说我吗?”陈辰瞠目结舌地问道。

“当然,精灵族接受神的旨意,尊您为王,精灵族公主艾薇莉娅向您行礼!”

艾薇莉娅说着,将右手放在胸口,轻轻弯下腰向他行礼。

“可是……”

陈辰还要辩解,却被艾薇莉娅接下来的话给堵住了嘴:“吾王,如果您拒绝神的旨意,艾薇莉娅将无法接受,会付出生命祈求神的原谅!”

“艾薇莉娅公主!”

说话的是波尔朵丝家族一年轻的家臣,他看起来才不过十六七岁,年轻俊朗的面孔还没有脱去稚气。

“新王是人族吧,人族能成为精灵族的王吗?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有什么条件,比如要公主嫁给新王的要求之类的,如果公主变成了王后,在下会非常失望乃至万念俱灰!”

这人话音刚落,人群里就传来一阵哄笑,他身旁的另一位稍年长的家臣明雨拽了拽他的袖子,轻声说:“拜托您也收敛点,这种场合还是不要那么随便说话为好!”

“精灵族遵守神的旨意!”

回答他的是精灵族长巴鲁,他缓缓步入大殿之中,枯瘦的身形却威严无比,仿佛正用残烛之龄擎起一片天地。

“那么,新王将随我们一起进去精灵森林深处吗?”

这次发问的是米拉,她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陈辰看,毫不掩饰视线里的好奇和贪婪。

“当然!”艾薇莉娅回答她,“在成功封印卡其图之后,吾族将正式为新王举行加冕仪式!”

“哦!”米拉恍然大悟般,“也就是说,我们将在明天进去精灵森林深处,而新王的生命也将到此为止是吗?因为不管米拉怎么看,新王不过是没有觉醒的普通人类罢了!说到底一个没有战力普通人,自不量力地去封印卡其图不就是送死吗!”

“你怎么就判定新王没有觉醒,实力强大到一定程度气息会自然地收敛,就跟您父亲东辰洛大人一样。”

出人意料,刚刚那个年轻的波尔朵丝家族的家臣竟出来为艾薇莉娅他们解围,他说话的时候还冲着陈辰笑了笑,让本来就迷惑的陈辰更加不知所以。

“米拉只是猜测而已!”米拉坦然道,视线转移到那位年轻的家臣身上。

“阁下很年轻呐,看起来比米拉岁数还要小,这个年纪能成为波尔朵丝家族的家臣真的很不一般。而且,不知怎么,米拉总觉得阁下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哪里呢?”

米拉说这还皱了皱眉眉头,似是在努力回想。

“哪里有!在下和米拉小姐是初次见面,怎么会眼熟,米拉小姐一定是记错了!”年轻家臣赶忙解释,那慌张的样子真如同被人拆穿了一样。

“这样啊!米拉想起,我们昨天才见过呀!不过阁下慌张的样子,倒是和米拉儿时一个不会撒谎的伙伴很像呐!”米拉笑着说,但那笑容分明在说她已经看穿了一切。

“对对,昨天见过!”年轻家臣忙说,然后生涩地将话题一转,说:“我们还是听听新王有什么吩咐吧!”

所有人的视线再次转向陈辰,还没明白状况的陈辰尴尬地看着艾薇莉娅,不知该说什么好。

“您有什么想说的就随便说吧!”

艾薇莉娅说,温柔的微笑让陈辰镇静许多。

大殿里的气氛竟然紧张起来,一个来路不明的新王,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企图能从他的话语中得到有用的信息。

陈辰深吸了一口气,酝酿了一会,望着大殿里的人群,郑重地说道:“我喜欢艾薇莉娅!”

当他话出口的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他们都被震惊了,新王的话明明是在向精灵公主表白不是吗?

“王……您……”艾薇莉娅一时语塞,也不知说什么好。

“我喜欢艾薇莉娅!”陈辰又强调了一遍,然后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接着说:“是那种喜欢,因为艾薇莉娅和我一直喜欢的一个人很像。所以,我不希望艾薇莉娅死,因为我不当王的话艾薇莉娅就会死,我会成为王,然后尽我所能帮助艾薇莉娅和精灵族!”

陈辰的话让艾薇莉娅有些愧疚,因为她清楚,自己一直在撒谎,在欺骗陈辰。精灵族本是单纯的不会欺骗的种族,而现在所有的谎言都是为了精灵森林,为了一个种族的延续。她有些失落,虽然那失落的神情只在她脸上存在片刻,却仍被一直观察着她的米拉给捕捉到了,不过米拉什么都没说,仍旧只做一个旁观者。

“公主!”

这时候,波尔朵丝家族的那位年轻家臣又站了起来,郑重其事道:“在下也非常喜欢艾薇莉娅公主,也愿意为……”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他身旁的明雨捂住嘴巴一下子按倒在地上,埋怨道:“拜托您收敛一点,您这样臣下真的很为难!”

“呜呜!放开我……我要……”年轻家臣想要挣扎着起来奈何被按得结结实实,几乎动弹不得。

“王上!”一直沉默的骑士团为首的大骑士开口说道,让话题回到这次会议的重心。

“骑士团在乎的是您将为我们提供怎样的指引,毕竟封印卡其图还是要靠精灵族的力量,我等只能做好牵制,我们要面对的可是灾难之子,决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当然!”精灵族长巴鲁正色道。

“因为王上对于卡其图的能力还不是很熟悉,就由老朽向各位做出详细说明!”

“首先,关于卡其图的能力。被称作灾难之子的魔兽卡其图拥有任何种族绝对难以匹敌的力量,强大的魔力会不断汲取精灵森林的生命力,使万物衰竭,这使得完全失去生机的森林深处将会是比极北之地还要冷冽的严寒。而那些突破封印不断涌出的魔气则会将森林中的普通野兽魔化,拥有超越普通精灵族百倍的力量,与此对应,我们也会受到魔气的影响,心智不坚或修行不足便很容易被魔化。”

“这些不过是我们在接近卡其图时会遇到的阻碍,而卡其图本体的真正实力是我们无法想象的。经过我族数百年的积累的经验,能得到三点确定的判断。“

”第一点,魔力无效化,任何靠魔力发动的攻击和术式甚至封印都不会对卡其图产生影响,这一点之前已经向元老会报告过,因此各位都应该是其他能力者;第二点,魔兽领域。在十分接近封印地时,任何人都会受到魔兽气息的影响,能力会被严重限制,最严重可能只会剩下不到十分之一;第三点,不死性。卡其图的本体仍旧处在被封印状态,我们要对抗的是它的魔力具象化魔体,魔体不会被杀死,只能被无限削弱,而且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就能恢复。”

“针对已知的卡其图的能力,我族分别做出了相应的对策。第一点,我族新王将会携带精灵族神器——永恒庇护,会免疫以新王为中心半径三十米范围的魔力影响,所以在接近前往封印之地的路上只需对抗魔化的野兽即可。第二点,灵力加护,在魔兽领域,精灵族会用自己独特的能力为各位提供灵力加护,最低能使各位仍保留三分之一的能力。至于第三点……”

巴鲁滔滔不绝说了这么多,却突然停了下来,苍老而浑浊的眼睛此刻闪烁起希望的光芒。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用鼓舞人心的语气说道:“最后就要拜托各位!只要能牵制卡其图魔体足够的时间,我族就能用神器加固封印,到时候就能够真正杀死卡其图的本体平定暴动!”

就在众人纷纷点头认可巴鲁的分析时,米拉却皱着眉头,似是在努力回想些什么。

“米拉完全相信族长的分析,只是有一点不明白!”

“我记得三年前的卡其图暴动,好像牺牲了很多人啊!连当时据说是最强之王的精灵族先王都遇难了,而这次的暴动比上次还要严重。不过族长那么自信一定有了比上一次更有效的办法!”

“当然!”

巴鲁苍老沙哑的声音此刻却充满了自信。

“因为我族等来了神赐予我们的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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