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宇这个懒汉,他可不愿意去赶这趟春运,按他的话来说,他还不如在学校过个人世界,想干啥干啥,又不会有亲戚在他耳边碎碎念查他户口,想来真是轻松啊。
首先,他今天的计划是去品澜家蹭饭。
可谁知去到品澜家时,只有品澜在家,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
“不是,你媳妇儿呢?”姜宇望着一脸惺忪的品澜。
“做兼职呢。”品澜说完又倒头躺回了床上。
“那午饭呢?我们吃啥?”姜宇皱着眉头,失算了,失算了真是。
“下馆子去啊。”品澜埋头在枕头里。
“那快点啊,我都快饿死了!”姜宇拿起沙发上的一个打火机,砸向品澜。
在姜宇软磨硬泡下,品澜终于起身。
到了年尾,学校周围的马路上空旷的犹如像电影里的丧尸世界。
“哎哟喂,你还抽上中华了。”姜宇不经意望到品澜从口袋抽出的烟盒。
品澜撇了一眼姜宇。
“怎么,有本事你也找个好女朋友啊!”品澜有些得意的说,还故意将手里的烟盒在姜宇面前晃晃。
姜宇酸溜溜地瞥了一眼品澜:“你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遇到这么好一个女朋友。”
想想他,英俊潇洒没话说,怎么就单身了呢!
学校后边原本是一条美食街,想来一是要过年了,二是学生们也都放假回家了,这条街营业地只有三三俩俩。
“那家川菜馆好吃,我可爱吃它们家外卖了。”姜宇隔着大老远就看见那红色大门是打开的,激动不已。
这餐馆在这个时候都还是有不少顾客,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品澜和姜宇点了许多菜,过年了,总归是要好好搓一顿了。
姜宇还点了两瓶白酒,就叫江小白。
品澜看着那两瓶小小的白酒,不由得笑了。他刚认识江小白时候,就被她名字雷到了。
“小白,4号桌翻台了,快收拾一下碗筷!”
品澜和姜宇闻声望去。
江小白提着跟她一半高的桶,有些行动困难地走到那个角落。
她穿着厚厚的大衣,却干净利落的将袖子挽起,白皙如玉的手腕下是通红的手。
江小白把及腰长发扎成一个小绺绺,她雷厉风行地将一桌残汤剩饭锅碗瓢盆全收进了那个大白桶。
又极为困难的将那个大白桶往厨房拖。
就在这时,送餐员将菜都送上来了。
品澜和姜宇望着桌上的菜,谁也没有动手。
过了许久,姜宇递给品澜一双筷子。
“别浪费。”
姜宇轻声道。
品澜有些失神的拿过筷子,他如同嚼蜡,越嚼心里越是生生的扯痛。
品澜提着两袋打包盒往家里走,这是他第一次在外面吃饭打包。
他们家不算有钱,但也是小康水平,他从来不缺什么,对浪费奢侈没什么概念。
可是今天他却把桌上的菜,一个不剩的打包回来了。
品澜从口袋里摸出那盒烟,不自觉地心又扯痛起来。
江小白这个骗子,她明明告诉他,她是在一个餐馆里当收银员。
江小白下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现在没有课程,自然是早些时候去做完兼职回家。
马路转角处那个烤红薯的老爷爷依旧在,见到江小白他慈祥地笑了起来。
“爷爷,您给我留了吗?”江小白笑着问,将身子往烤炉贴近了些取暖。
“当然给你留了,你看,有大又香。”老人佝偻着背,从推车底下拿出一个白色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根巴掌大的红薯,正腾腾冒着热气。
江小白接过红薯,满足的笑笑。
路上狼吞虎咽将红薯吃完,到了家楼下胡乱擦擦嘴巴才上楼。
“我回来啦。”
江小白进门后,发现品澜独自一人坐在床头,目光有些许颓糜。
“你怎么了?”江小白上前揽住品澜的肩膀,笑着问。
品澜转头看向她,她的笑容就像是阳光,探进他心里却让他难受,像是被灼伤。
“你为什么骗我?”
江小白一怔,有些躲闪地看向窗外。
“我骗你什么呀,胡说八道。”
品澜抓起江小白的手,她原本白嫩的小手如今是通红甚至有些浮肿。
“我问你这是在干什么!”品澜生气的问,他很气,气她像是在无形中告诉他他无能,更是气自己。
江小白抽回自己的手,低着头。
这气氛冻结到极点,甚至堪比窗外的气温。
见她低着头,通红的手格外刺眼。
一股莫名的怒火充斥品澜的大脑,他不知道这是心疼还是羞愧,只逼得他无从发泄。
她越是这般模样,他越是气急。
品澜抓起桌上一个打包盒就摔在地上,他恼羞成怒,他觉得自己无用,就这样被她揭开。
他觉得羞愧于她,却又无能为力解释,或者做些什么。
江小白见他突然生气,却不知所措,只好坐着低声抽泣。
过了许久,品澜静了下来,走到江小白身边坐了下来。
“对不起。”品澜将她拥入怀,轻轻抵住她的额头。
江小白吸了吸鼻子,摇摇头。
其实要问她,为什么哭,她做错了什么,她不知道。
“别哭了,你哭了以后更丑了。”品澜一脸正经的说,一边用手掐住江小白的脸颊。
江小白嗔怪地瞪了一眼品澜,静静地靠在品澜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