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瞳和霍东城按照约定,回到老宅陪霍老爷子一起生活,霍天洲虽然高兴,但是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越来越没精神,霍东城告诉父亲慕瞳已经怀孕了,霍天洲开心的不行,那天,他吃了很多饭,晚上,将慕瞳叫到自己床边。
“孩子,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南城,原谅我的自私,我实在不想失去你这么好的儿媳。只怪南城没有福气。”霍天洲没有向慕瞳吐露心声,语气疲惫的叫慕瞳不禁流下来眼泪。
“爸爸,您别这么说,你对我的好,我怎么也报答不了。”慕瞳说的是真心话,多少次她都羡慕霍南城和霍东城能有这么一个关心他们的好爸爸。
记忆中,自己的父亲从来没有推心置腹的和自己谈过一回心,父亲每天不是出去应酬就是花天酒地,后来慕瞳大了,父亲多次提出让慕瞳去相亲,嫁给一个有钱的,好让自己沾沾光,免得一把年纪了,还要在别人的公司打工,虽然慕天文也是南城公司的股东,但是他那些股份实在微不足道,要不是看在初创业时资金短缺,霍南城怎么也不会让他搅和进来。
慕瞳看着眼前的霍天洲,也猜到了他一定是撑不了多久了,心里很难受,握着他苍老的手,默默的掉着眼泪。
霍天洲看着慕瞳,摆了摆手。
“不要哭,生老病死乃人间常事,谁都有这一天,我霍天洲这辈子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我倒希望快些走,好去陪陪你婆婆,她一个人在那边待的时间太久了。”
慕瞳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哭。
“我走了以后,如果有一天你和东城分开了,请答应我,一定不要离开霍氏,还有,”
霍天洲长喘了一口气,接着说,
“谢谢你,小瞳,怀了我们霍家的骨肉。”
慕瞳感觉,霍天洲好像什么事情都知道,又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他说什么都好像有好多层意思,叫慕瞳琢磨不透,但是唯一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霍天洲对自己好。
“你能答应我吗?”见慕瞳不说话,霍天洲又虚弱的问到。
“好,爸爸,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把这个孩子好好养大,然后告诉他,他有一个多么好的爷爷。”慕瞳说到这已经泣不成声,霍天洲吃力的从身下拿出一个文件袋,
“等我走后,你再打开,这是爸爸送你的新婚礼物,是送给我那未出世的孙儿。”
慕瞳轻轻的接过文件,看着上面苍劲有力的写着几个字,
“送给小瞳。”
慕瞳抬头重新看向霍天洲,此时,他的眼神已经慢慢的涣散开,呼吸也短进长出,慕瞳知道危险了,连忙跑出去喊霍东城。
霍东城听着慕瞳的声音不对,连忙从楼下跑上来,看见站在门口的慕瞳哭的像个泪人,立马冲进卧室。
“爸,你怎么样?我现在送你去医院。”霍东城抓住父亲的手,感觉到的是冰冷。印象中,父亲的手永远是那么温暖,虽然平时很严厉,但是父亲这一生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他们兄弟俩。
霍天洲摇了摇头,
“把南城叫回来。”
“快叫二少爷回来。”霍东城冲着后面的下人喊道。管家连忙跑下去给霍南城打电话。
霍南城接到电话一分钟没有耽搁,风驰电掣的赶回来,跑上楼,直接冲进房间,跪在霍天洲床边,
“爸,您这是怎么了?”霍南城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他感觉自己就像个无助的孩子,紧紧的抓着爸爸的手。
“爸,你跟我说句话,你骂我,你打我,你不喜欢的事,我以后一件都不会做,我和苏琪已经分手了,您满意吗?我愿意回霍氏上班,您高兴吗?”霍南城抓着父亲的手,一直跪在那喃喃细语。
慕瞳站在门口,看着霍南城伤心的样子,心里不自觉的跟着疼,在听见他与苏琪分手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和苏琪分手了,为什么呢?是苏琪背叛了他?爱上他不爱苏琪了?
慕瞳的脑子开始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她甚至恨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会去想关于他的事情。
霍东城走到霍南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爸,可能是累了,睡着了。”
霍南城抬眼看了看父亲,缓缓的站起来,坐在床边,看着睡梦中的父亲,他才发现自己都好久没有好好陪陪父亲了,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个机会,想到这,霍南城突然觉得心痛,眼泪夺出眼眶。
霍东城回头看了看慕瞳,看她站在那里,脸上挂着疲惫,不禁心疼。
他走过去,用手抬起慕瞳苍白的小脸,
“回去休息一下,父亲这边暂时应该没事。”
听见霍东城说话,霍南城才反应过来刚才经过门口时,慕瞳就站在门口,当时太心急了,没有时间好好看她一眼。现在望向她,发现她瘦了好多,肚子已经微微隆起了,脸白的吓人。
怎么会瘦呢?怀孕的女人不都应该胖的吗?
慕瞳看了看床上的老人,轻轻的点了点头,
“好,你们也轮班休息休息。”慕瞳说完,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霍南城的心猛然跳动了一下,她说“你们。”这里也包含自己吗?她也在担心自己吗?
呵,多么无聊的猜测。
霍南城看了看霍东城,见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哥,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不了,我还是待在这里踏实。”霍东城拒绝了。
霍南城没有再说什么,他当然了解自己的哥哥。两个人就这样坐在自己父亲的身边,默默无语的注视着床上的老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霍天洲睁开了眼睛,看见两个儿子依偎在自己身边,轻轻的勾起了嘴角。
正巧霍南城想换个姿势,抬眼看见父亲睁开眼睛正看着自己,连忙将大哥推醒。
“你们都在啊。”霍天洲虚弱的开口。
“爸,你感觉怎么样了?”霍东城被推醒,连忙上前询问。
霍天洲摇了摇头,
“我知道自己已经撑不过去了,你们俩从小性格倔强,不服管教,如今,我要走了,你们要相互扶持。南城,你先去出,我跟你大哥说几句话。”
霍南城站起身,走了出去,悄悄的带上了门,转身看见慕瞳正朝这边走过来,正当霍南城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慕瞳开口问道,
“爸爸醒了吗?”
霍南城轻轻的嗯了一声,看着慕瞳手里端着一碗汤,又说到,
“正个大哥说事情,你待会再进去吧。”
慕瞳点了点头,将碗放在旁边的柜子上,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走是留。
两个人尴尬的站在那里,霍南城好几次想开口问慕瞳怎么瘦成这样,终究还是问不出口,现在她是自己的大嫂了。
不知过了多久,霍东城从里面走出来,看见两个人站在那里,愣了一下,随后拍了拍霍南城的肩膀,
“爸叫你进去。”
霍南城点了点头,走了进去,父亲闭着眼睛,他轻轻的走过去,替父亲盖了盖杯子,父亲睁开了眼睛,
“南城,你爱小瞳吗?”
父亲突如其来的文化叫霍南城不知所措,
“爸,为什么这么问?”
“我只想有一天,你知道自己心意的时候,不要伤害别人,因为路是你自己选的。”
“好,我知道了。”霍南城有些不懂,他的心意到底是什么?什么时候才会知道?他又会去伤害谁呢?就像父亲说的,路是自己选的,要伤害,也只能伤害他自己。
“唉,人总要吃亏才会长见识的,你性格这么倔,做事这么冲动,以后要多听你哥的。”霍天洲声音越来越小,眼睛也睁不开了,握着霍南城的手也渐渐失去了力度。
霍南城跪在传遍低低的抽泣,他知道,父亲走了,以后再也没有人来管教他了。
霍东城见里面半天也不出来人,敲了敲门,没有人应,感觉事情不好,推门进去,看见眼前的场面,慕瞳也跟了进来,愣在原地。
霍东城走过去,慕瞳看见他的眼圈泛红,可眼泪始终也没流出来,只是默默无声的拍着霍南城的背,这大概就是长子应该承担的责任,两个人年龄相差不过两岁,同样的环境长大,同样的放荡不羁的性格,可是真的发生了事情,霍东城就知道自己所要肩负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