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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罗生门各执一词 说到底是谁死了

司徒方说于世达已经死了的时候,正南开始还略微一怔,立刻就说这不可能,因为就在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前,自己还在上面的天桥上看到过他。

司徒方没有立刻辩解,反而是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正南好一阵,就好像他是个精神病患者一样,令他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不过正南自认没有一点问题,虽然经历了这么多波折,但如果队伍中会有人因此而神智不清甚至精神崩溃,那也绝不会自他开始。他觉得司徒方既然说于世达已经死了,一定会做出充分的说明,不妨就先听听他的说法,然后再作判断也不迟。

司徒方再次叹了口气,将他和三个人的经历讲了出来。

原来,于世达、司徒方和王贵三个人在乌兰乌德州与大部队分开之后立刻朝预测地点赶去。其实原本那个地点距离乌斯季巴尔古津镇的直线距离并不远,不过其间被一条狭长的水域分隔开了,要绕道一百多公里的山路,反而不如从乌兰乌德州直接前往来的更加容易些。众人在乌兰乌德停留的时候做了不少功课,最终确定了兵分两路的计划,打算是正南一方到了乌斯季巴尔古津后找寻落脚的地方,可能的话租一条渔船,待到临近夏至的时候众人乘船前往;而于世达三个人则是先行到预定地点探路,但他们的工作性质也只是限定在了探路这一点上,临行前曹沝和正南都反复强调,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都不可以轻举妄动,一定要在与大部队会合后再做计议。

于世达、司徒方和王贵这个组合是经过曹沝和正南仔细斟酌后确定的,他们认为于世达精于盗墓,司徒方偏重于科学,王贵这个考古专家出身的人介于他们之间,可以起到平衡的作用,在碰到紧急情况时应该可以确保万无一失,更何况被任命为临时负责人于世达是个老江湖,比较而言,正南对他较之曹沝更加信任。

三个人开着一辆越野车离开乌兰乌德,开始还沿着西行的公路行进了三十公里左右,进而转入向东北的一条土路,按照这个速度来看,应该在傍晚就可以到达贝加尔湖的边缘,道士只要随便支起个帐篷熬过一夜,明早差不多就可以到达准确的地点了。

然而走到日已西斜的时候,酣睡的司徒方在骤然停住的汽车上惊醒过来,只看见开车的王贵摇下了玻璃窗,与外面什么人交谈着。司徒方觉得有些奇怪,从后座一跃坐起,这才看到原来车外是个亚裔的游客,背了个巨大的旅行包,正向王贵打听怎样去乌斯季巴尔古津镇。王贵勇蹩脚的英语说了几句,对方似乎还是不明白,后来才发现原来他也是从中国来的,只不过世代居住在中朝边境上朝鲜族,汉语不算流利却可以勉强交流。

王贵的母亲也是朝鲜族,在这偏远的地方碰到了半个老乡自然是喜出望外,立刻让对方上到了车上,告诉他说他们差不多明天也要去乌斯季巴尔古津,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同行。

背包客上车的时候,坐在副驾驶上的于世达暗地里给王贵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怎么可以随便在路边搭客?司徒方也觉得不太合适,毕竟这里荒郊野外的,西伯利亚的治安一向不好,当地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反对华人的情结,再说他们一行人是去探查盗墓的地点的,这样的行动要隐瞒都不容易,怎么还主动招惹不相干的人?

也不知道王贵是真没看见,还是有意忽略了于世达和司徒方的反对,只顾着与背包客攀谈,丝毫不以为怪。将近半夜的时候,一行人终于找到了露营的合适地点,四个人合力搭起了两顶帐篷,然后分成两对,各自休息去了。

司徒方是个体弱的知识分子,这些天来的旅途奔波早就令他有些不堪重负,脑袋一碰到枕头立刻沉沉睡去,直到半夜忽然被似梦似真的一声惨叫惊醒,这才发现原本睡在旁边的于老爷子不见了踪影。司徒方拖着沉重的步子在帐篷周围走了两圈,仍没看到于世达,这才到王贵所在的帐篷寻找,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到里面有窃窃私语之声,心下觉得奇怪,脚步便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虽是盛夏时节,西伯利亚地区的夜晚还是比较阴冷,风声很大,司徒方只勉强听到帐篷里面传来人声,却无法分辨究竟是谁,只依稀听到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道:您拿不到的东西未必我也拿不到,对它我可是志在必得了——要说起来您现在这个状态貌似不再需要它了,何苦还抓着不放,不如成全了别人,也好落下一个礼让的好名……

司徒方一时不明白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在他睡觉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亦或是又有外人来了,借宿在王贵的帐篷里面?

正疑惑的时候只听另一个声音阴笑了一声后道:就凭你这点本事还想打它的主意,也不称称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我在这里等了几十年,没想到等到的是你们这样的角色,说句不好听的,别说是那墓穴你无论如何也进不去,就算是我安排在外面的机关都足以要了你的小命,看在你我师出同门的份上,还劝你早点回头,毕竟这个斗可不是谁都能倒的……

那人话说到一半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另有所指地继续道:尤其是像这种只会在门外偷听的人,实在都只是鸡鸣狗盗的乌合之众而已。

司徒方听到这里一惊,知道自己的行踪已被发现,下意识的就想偷偷离开,以此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哪知道还没转过身来的时候忽然感觉头部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立刻就失去知觉栽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来的时候,司徒方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漩涡中的平台上了,旁边坐着的王贵见他安然无恙,放心地舒了口气。司徒方问王贵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王贵支吾了半天,却始终也没讲出个所以然来,只说现在他们身处险境,还是先想办法出去再做计议。

司徒方觉得事情分外蹊跷,自己明明是在野外营地上,怎么会被移动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满眼望去四周都是旋转地水流,唯一的光亮都来自王贵手上的荧光棒,再看平台上时才发现,自己的所有随身物品一应俱全,全被整齐地码放在刚才他起身的地方。

司徒方忽然想起在营地上听到的谈话,觉得王贵肯定对他有什么隐瞒,虽然谈话的内容对他来说不甚明白,不甚明白,但他至少从中听出与他们此行的目的有关。他进而又想到了那个背包客,和王贵两个人同住在一个帐篷内,难道王贵与背包客原本就是认识的,之前在公路上的偶遇只是故作姿态?

司徒方是个爽直的读书人,遇事不懂得隐忍待发,既然有这么多的疑问,自然也毫无讳言地逼起问王贵。想不到王贵顾左右而言他,只说让他去看看位于平台中央的那个锁具,是否有办法可以打开?

司徒方怒了,索性扭过脸去不再理会王贵。他预感到对方肯定知道些什么,而那才是他们陷于此地的关键,如果不能了解个明白的话,自己可什么都不愿意参与。王贵似乎明白司徒方心中所想,也不出言勉强,独自站起身走到了平台的中央,伸出一根手指在他所说的锁具上动了动,整个平台随即也跟着移动了几下。

司徒方大奇,立刻凑了上去——说到底他还是个好奇心很强的科学家,如此玄妙的机关对他来说具有极大地吸引力。他几乎只在一瞬间就猜到了锁具的原理,只不过细节还要再斟酌一番,趁着研究的当口,他又问王贵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干嘛要他的脑袋上打那一下?

王贵见司徒方似乎对打开这锁具较有把握很是高兴,随口道:都是受雇于曹沝的同伴,我怎么可能对你下手?有些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的好,晚知道要比早知道的好,总而言之,我会尽力帮助你离开,到时候自然会真相大白的……

司徒方没从王贵的话中听出些什么,只好转而继续研究起锁具来。他把随身带来的电脑打开,从中调出了储存的数据,然后将九个孔洞转到某个位置上。然而这番动作下来锁具以及锁具所在的石板都是纹丝不动,看不出有任何被破解的迹象。司徒方不觉自额头渗出汗珠来,这才知道这道机关并不简单,若想解开还需要大动脑筋了。

王贵是研究考古的,对司徒方利用天文知识来破解这道机关丝毫不懂,只在一旁想帮忙却无从下手。司徒方又琢磨了好一阵,始终不得要领,忽然回身问王贵可知道于世达的下落?

司徒方的本意是想暂时休息一下大脑,附带着问问王贵是否见过于世达,因为自从昨晚醒来发现于世达不在帐篷里后,直到现在都没有再见过他,想来王贵既然能把他带到这里,应该对于世达的行踪也了解吧。然而王贵一听他这样问,立刻板起了脸孔,思量再三最后才下定决心般地说了句:于世达死了!

司徒方大惊,忙问怎么会这样,王贵好像不想过多地提及此事,只是轻描淡写地告诉他说,昨天路上遇到的那个背包客其实是个劫匪,在晚上趁大家熟睡的时候杀死了于世达,而司徒方脑袋上挨的那一下也是出自他的手笔,好在王贵机灵,与背包客以及他的同伙搏斗了一番,这从对方手上救下了他,背着他慌不择路,这才不甚跌落到了这里……

司徒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昨天在帐篷里窃窃私语的是背包客和他的同伙,继而不免对于世达的死感到有些难过——毕竟和他相处了几天,彼此虽然说不上是朋友的关系,至少也算是队友,如今却人鬼殊途,想来不禁让人感慨。

同时他也明白是什么让王贵的情绪如此低落,因为背包客是经过他的允许这才上了他们的车,王贵肯定觉得他应该对后来发生的事负责,对于世达的死负责,难免被自责的情绪所充斥,难怪他不愿意对自己讲述事情发生的细节呢。

想到这里司徒方也就不再多问了,只顾仔细研究起锁具的构造,找寻可以解开它的办法。他总觉得这九个孔洞代表太阳系九大行星这种思路并没有错,但电脑中推演出来的夏至日九大行星的排列顺序为何无法将其开启呢?难道有什么是被他所忽略的吗?

没错,司徒方灵机一动,想起了时下虽然流行却被专家斥为歪理邪说的理论,立刻在电脑上利用软件演算了一遍可行性——这个发现只要付诸于实现,对于司徒方来说意义重大,绝不仅仅限于打开机关那么简单,因为他从另外一个侧面可以证实天文学领域内一直争论不休的东西,凭此举完全可以扬名于学术界了。他兴奋异常,直从地上一跃而起,欢呼了一声后转身就要告诉王贵,想让他一起分享他这一惊世的发现。

然而王贵并不在他背后——他又环视了两圈,却再也没再看到他的踪影。

正南听司徒方讲到这里的时候还是大惑不解,对对方讲述的经历产生出若干点疑问出来。

首先,于世达已死的这件事是出于王贵之口,而王贵又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并没有将详细的过程讲给司徒方听,这样说来,于世达是否真的死了就存在一个大大的疑问;其次,在这段经历中那个神秘背包客是个关键人物,他即便不像王贵所说是个拦路抢劫杀人越货的劫匪,至少也应该跟后面发生的事情大有关联。但是司徒方在王贵帐篷外听到的对话大多含糊其辞,好像涉及到了他们这次倒斗行动的目的所在,这样看来,背包客的身份绝不仅仅是劫匪那么简单;还有,如果在帐篷内与背包客对话的是他的同党的话,那他们缘何会吵起来呢?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后来才出现解救司徒方的王贵当时又身在何方?

司徒方是个一门心思钻进学术当中的科学家,对人情世故肯定不如正南经历的多,所以正南觉得王贵颇多破绽的解释,在他那里却觉得顺理成章,这也难怪,在国外学术气氛浓烈的大学校园里,自然体会不到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的复杂形势,别说于世达、曹沝这样的老江湖,连王贵这半个同行也足可以唬得他一愣愣的了。

正南同时又觉得王贵这个人绝对不简单,即便他对司徒方撒谎是事出有因迫不得已,那至少以一敌二,单从劫匪手上救下司徒方这件事来说,也超出了一个正常的考古学家具备的能力了。而且据他所说是慌不择路的情况下掉落至此,刚好就是众人一直苦苦寻找的王宝宝的墓穴所在——世上又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呢?

正南忽然想到自己对王贵一直以来都不太了解,平时接触的本就不多,再加上王贵看似性格内向,非到必要时候不与旁人交流。现在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发现对对方的印象几乎趋近于无,只依稀记得他好像是就职于国家某个考古工作队,是曹沝重金聘请而来,至于曹沝究竟是通过什么关系联系到他,以及他们之间除了雇主和雇员之外还有何关系,则是他之前想都没有想过的问题了。

司徒方见正南思考良久,提醒他到了离开这里的时候了。正南的思绪被拉了回来,这才想起眼下最为紧迫的事情是什么,不过依旧有些犹豫,问司徒方是否知道这连环锁下究竟会是什么?

司徒方听正南这样问觉得有些奇怪,就说这还用想,当然是王宝宝的墓穴啊!

正南见司徒方答得爽快,没有一个科学家应有的严谨态度,这其中肯定有些别的说法,便问他是如何知道的。

司徒方说:我是个搞科研的,对你们这个什么倒斗的行当不太了解,不过在打开这把锁前,王贵曾经告诉过我,只要打开这把连环锁就可以直接找到王宝宝的墓穴了,我想,王贵是考古界的专家,说出的话自然都有根据,总归不会随意哄骗我吧?

正南心想他都哄骗了你不知多少次了,还会在乎这多上这一次?嘴上却道:我突然想起你刚才说,你和王贵只是暂时失散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看到王贵忽然失踪你就不着急?

司徒方“哦”了一声后说:那么大个活人如果是在眼前凭空消失的话,我肯定会被吓傻了,不过好在在我潜心研究锁具的时候依稀听到过王贵在背后说,他要暂时离开一下,等会儿再与我在下面会合——我那时一门心思都放在这锁具上,没太把他的话当回事,事后才想了起来,所以才告诉你说我和他只是暂时失散,他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正南越发觉得怪异了,王贵能去了哪里?像在他口中已死的于世达一样回到天桥上去了?还是他即便不用通过九孔连环锁就下到了墓穴当中?

正南的这些疑问只在脑中闪过,完全没有必要将其讲给司徒方。他原本是这个队伍中的一个领导的角色,此时和司徒方共同面对如何离开的难题时仍旧需要自己来最初最后的决定。当然,如果参考司徒方的意见的话那倒反而简单了,他们只需要无所顾忌地从这密道的入口跳下去,或许真的可以直通到王宝宝的棺椁面前。

正南思量再三,又在平台上来回移动了几圈,最终也没找到上到天桥的路,正犹豫不决的时候,他又惊奇地发现四周的激流似乎正在不断压缩着他们所在的平台,不断旋转着朝中央挤压着,先前还十几平米的平台看似没有什么变化,细看下来才能看出越来越狭小起来。

正南立刻想到了在石室里的遭遇,当时下落的天花板差点将众人压成肉饼,好在他在最后时刻将旋钮旋转到了正确的位置,大家这才得以暂时逃离了险境。如今遭遇如出一辙,想来肯定也是陵墓建造者最初的设计使然,目的无外乎将闯入者一步步地逼近死角,绝无回头的余地。

有了这个发现,正南判断着即使跳下密道十有八九也不是生路一条,他觉得当年王宝宝或许是有意为之,并不着急将闯入者立刻杀死,而是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一样,一步步地将它们置于死地,享受别有一番的乐趣。而对于他们这些充当老鼠角色的人而言,摆在面前的出路无外乎闭着眼睛等死,或者做最大努力地配合游戏主宰者们,将游戏一步步地进行下去而已——当然,最后的结局无非也是一死。

正南一向不是一个认命的人,更不会轻易认输,虽然明知道进入密道不过是延缓了死亡的时间,但最起码可以给自己争取到脱身的机会,所以发现周围的流水在向中心挤压的时候,几乎立刻就下定了决心,带着司徒方义无反顾地跳下了密道。

刚才正南曾经用荧光棒测试过却并没发现密道的深浅,现在不顾后果地跳下来,只发现里面弯弯曲曲的,有如游乐场的水上滑梯一般,开始滑行的速度还很急促,等同于自由落体一般,但随着密道的坡度渐渐转为平缓,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正琢磨着这密道究竟通向何处时,忽然身体失去了重力,毫无依托地掉进了一个水潭里。

掉落的高度落差不大,水潭的水也不深,正南挣扎了一下,随即在水里站了起来,这才发现水面仅刚刚没过他的小腹而已,司徒方也在不远处从水中站了起来,四周异常明亮,自从进入精灵屋的地下一层后,正南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如此强烈的光亮了,一时之间他的眼睛尽是白茫茫的一片,过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把周围的景象看了个清楚。

正南站起身的一瞬间还以为会看到头顶有棵倒置的桃树,因为现在的遭遇与几天前在贝尔湖边见到桃仙那次非常相似,都是通过一条甬道掉进潭水当中,进而在满是光亮的空间之内碰到了吃人的桃仙——然而放眼望去没有看到什么桃树,只在高约三四十米的顶棚正当中,有个的类似于火把的东西,通过几条铁链托起一只巨大的铜鼎,铁链的另一端则是拧扣在洞顶的石壁上。

铜鼎当中燃起的火焰分外耀眼,把偌大个大厅内照得灯火通明,正南看到它的一瞬间就知道,这应该就是传说的长明灯,用鲸鱼的油脂提供燃料,可以燃烧几百上千年之久,见此情景,他在心下不禁暗想,难不成自己真的进了王宝宝的墓穴里了?

然而他视线压低后,却发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刚才他和司徒方掉进的根本不是什么水潭,反而只是边缘低洼处的积水而已,放眼望去这个空间十分巨大,比照先前石室外的溶洞也毫不逊色,只不过与其不同的是,这里明显是人工打造而成,偌大个空间差不多有标准足球场大小,纯粹用两米左右见方的巨大方石构建而成,石块与石块契合得严丝合缝,应是针扎不进水流不穿的严密,奇怪的是这间房间并不是标准的长方形,反而是规则的九边形状,周边的墙壁倾斜着逐渐堆砌成一个尖顶,使整个空间看上去类似钻石的形状,在每两条边的焦点上方都有个密道的出口,于是一共九个出口,就犹如从墙壁上探出的正在汲水的龙头一样,乍看上去给人一种气势磅礴的感觉……

更让正南惊奇的是,在空间的正中央站立在一起的一群人正向他和司徒方招着手,示意他们快些过去。正南揉了揉满水珠的眼皮,细看下来才发现竟是曹沝他们,心下不觉大喜——原来九孔连环锁下竟然隐藏着暗道通向这处,难怪先前于世达说众人并没有危险,只要解开连环锁就可以汇集在一起了呢!

想到于世达正南忽然一愣,进而放慢了前进的脚步,仔细辨认起人堆中是否有于世达的身影来——按照司徒方的说法,于世达在地面上时已经被劫匪杀害,再结合后来碰到他和青山时于世达的反常表现,正南总觉得这其中似乎有什么联系,此时他想到的是,如果这些人里没有于世达的身影的话,那么是否就可以从侧面证实,他真如王贵所言已经死了呢?

不过他分明看到向他招手的人中也包括了于世达在内,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进而又看到了一如往常一样面无表情的王贵也在其中,另外曹沝、Shining、青山、李云海和绿水一个也不少,加上最后前来会合的他和司徒方两个人,如今九个人的队伍总算是机缘巧合下重新汇合到一处了。

正南有些激动,分别不久却又久别重逢,众人一时都不知说什么才好,过了良久还是曹沝先开口不住的念叨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Shining则是蹦蹦跳跳地来到了正南的身边,一把挽住了他的手臂,动作充满了暧昧的意味,直惹得绿水就要效仿,好在被于世达挡在了身后才没有成行。

于世达说:我听曹老爷子说你们这次行动凶险,好几次都是死里逃生,说起来我们那边的经历也不轻松,最终大家能在这里汇合也算善因善果,只可惜折损了个队友,待到我们安全出去后,一定要尽力把他的尸体收敛好带回国去,也算是对他家人的交代……

“等等——”正南打断了他的话,“你说谁死了?”

众人都默不作声,正南的脑袋嗡嗡作响,下意识地环视四周,这才发现刚才还跟在他身后的司徒方,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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