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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球女

一个女人最大的痛苦便是孤芳自赏。

华国就是这么一个神奇的国度,有些人因为一两句话,便会结束年轻而又宝贵的生命,而又有那么一些人,虽然历经痛苦,磨难,嘲笑,却依然,十分坚强地活着。

明天,或许并不一定阳光明媚,但是只有活着才能再次见到阳光,感受到生命的活力。

战国时期的孙宾是受了膑刑才走不了路的,而,后州十几岁的小姑娘红艳,却在一场交通意外之后,骨盆以下,全部都被截肢截掉了,没人知道,在麻药过后,这钻心的痛疼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在生命面前,钱就很不值得一提了,尽管,红艳得到了一大笔补助,但是,在后深大山深处,在没有腿无法走路的日子里,这个小姑娘呆呆在躺在那里,唯一的目的只有等着饥饿和等待着死神的来临。

“小燕子,我想到办法,让你走路了。”虎头虎脑的阿牛哥,手里棒着自己心爱的篮球,跑了进来。

“什么?你真的有办法?”红艳将信将疑地望着自己眼前满头大汗的阿牛哥。

“是的,这个篮球刚刚被打破了,我们计划将它剖开,然后,就可以将你那小小的身体装进去,靠着这个篮球的帮助,你就可以走路了。”阿牛哥很有成就感地解释道。

“能行么?”红艳反问了一句。

“行的,咱试试再说。”阿牛哥说着又冲外面吼了一声,然后小伙伴们便一起七手八脚地进来帮忙了。

最后,是阿牛哥亲自把红艳的身体抱起来,安进篮球里的,由于这个场景像极了村上的结婚仪式,一旁观战的熊孩子们全都起哄道:

“噢,抱新娘子了,噢,抱新娘子了。”

从此之后,失去双脚的小红艳又可以自由地走出家门活动了,虽然样子很怪,然而,乡里乡亲的也没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她。

阿牛哥是这里的孩子王,他体格强壮,为人又很仗义,所有的熊孩子都很服他。

到了上学时候,红艳的父母便将装在破蓝球里的小红艳拜托给阿牛哥照顾,阿牛哥也很不辱使命地每天和小伙伴们一起抬着她上学,傍晚时分,又接力着将她抬回家,十几年如一日,风雨无阻。

阿牛哥是个风趣的人,总是时不时地会用很多有趣的事,逗小红艳开心,也只有在阿牛哥身旁,将在破篮球里的小红艳才会笑得阳光灿烂,无拘无束。

好男儿,

志在远方。

有一天,阿牛哥接到了市高中的入取通知书,他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了红艳。

可是,红艳听完为个消息后却躺在被窝里哭了整整一夜,因为她去不了,离家100多公里的路,她去不了了。

她是目送着他的背景离开的,阿牛哥也是一步三回头,他们试图再想说点什么,可是,最终双方都没有任何承诺。

没有阿牛哥陪伴的日子,红艳整天抑郁寡欢,想他是,她就摸摸自己的破篮球,想想阿牛哥第一次抱自己的美好时光。

坚强的人,总是给自己这么一句话:

日子再艰难,总是还得继续过下去的。

一年后,子怡姑娘受《神异》杂志社的指派来到后州采访,见到了装在破蓝球中,笑容满面的红艳,子怡也震惊,她没想到,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倔强的生命。

以后,就因为,“活着”这么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红艳的生命再一次得到了改变,她得到了包括太阳花爱心联盟在内的数十家慈善机构的无偿援助,进而,顺利地按上了义肢,并且入选了华国特泳队,代表华国一举拿下了四金五银。

红艳很喜欢,在水中畅游的感觉,为此,她还得到了一个“海豚公主”的美誉。

生活坎坷的人,会珍惜一切带着感情的东西,那半个破篮球,红艳自然也没舍得丢,她将它放在自己的床头柜上,每天睡觉前,就轻轻地抚摸几下。

此时,离他们分别已经过去七八年时间了,红艳已经没有阿牛哥一点点音讯了。

“或许他早就已经有女朋友,或者他成家,谁会记得我这么一个人呢?”红艳自言自语道,在胜利光环背后,是她那颗对感情无比渴望自卑又脆弱的心。

女人和女孩子是两样的,

小时候,不会有那么重的羞耻心。

在又夺下了一次比赛的亚军后,身戴着银牌的红艳又一次被邀请上了华国的电视直播。

在被子怡问及感情问题时,红艳,只能害羞地表示,自己这残缺身体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自己男朋友,她没有再提及曾经的阿牛哥,尽管,她的目光在有意无意地扫视着台下的每一个人。

聚光灯远去后,回到自己那冷清的宿舍里,依然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和那只残破的篮球。

这辈子,这么苦,

还能相信什么呢?

缘份?

又过了五年,红艳退役了,依然孤孤单单一个人回到属于自己的小山村,这是她的家。

正在她失落之际,猛地一抬头,却发现,村口的那棵老槐村下,阿牛哥在等着她。

红艳终于笑了。

幸福地笑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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