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煞是深意的看向杜琳玥,可语气中却听不出丝毫起伏。“如此聪慧的女子,哀家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了。快快上前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杜琳玥心中暗暗一喜,得体的起了身,迈着小步子,往前上了三步。
太后却是不满的,“哀家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不必如此拘着。快,到哀家跟前来。”
杜琳玥又喜又惊,想着世间都说太后是个大善人,许多穷人灾民,都是受过她的援助的,心善的人,又岂会太过严苛。
想罢,杜琳玥又上前了几步,在太后的身侧,重新席跪了下来。
只见太后伸出了手,端起杜琳玥的下颌,并未低头,而是斜视着她那一张娇羞的脸庞。
而杜琳玥却是被这只异常冰凉的手,给深深怔住了。那尖尖的护指,不着痕迹的划过了她的脖子,好似一用劲,就会将她的喉咙戳穿了一般。
她垂着眸子,不敢迎上太后的目光。因为她知道,这是对太后的大不敬。
啪——一道清脆的掌声响彻四下,杜琳玥还未回过神来,竟是被太后狠狠的扇了一巴掌,直叫她扑跪在地,强忍着脸上的一阵烧痛。
她心中不明,却也知道不好,只得扑跪在地上告罪。“太后娘娘息怒,太后娘娘息怒!”
太后捏了捏自己的掌心,好似这一掌也将她的手给扇疼了一样。
身旁伺候着的老嬷嬷会意,连忙训斥道:“好大的胆子,太后娘娘岂是你一介民女能够直视的?按照宫里的规矩,掌嘴二十,来人啊,打!”
杜琳玥心中叫屈,她何曾直视了太后?
可是,太后既然要罚她,又岂是能容她辩解的?只是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惹怒了太后?
她心中虽是生疑,可眼下只得咚咚咚的一阵磕头。“太后娘娘饶……唔……”
那求饶的话,还没能说完,一只手掌宽的桃木木匾,就已经打在了她的嘴上。
一名宫女抓着她的头发,将她的脑袋,高高的扯了起来。另一名宫女拿着厚厚的木匾,使了力的,朝着她的嘴直是抽去。
杜琳玥疼得紧闭着眼睛,眼泪不助的往外淌着,嘴唇早已烧得火辣辣的,就连整张脸,都已经被抽得又红又肿,可她却偏又不敢违抗分毫。
一下又一下,杜琳玥默默的受着,二十掌终于挨过了,可那两个宫女,压根就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好了。”良久,太后终于开了金口。“其实,哀家也是个体恤后辈的,此番如此重罚了你,不过是想给你提个醒儿,莫要将宫外的那些小聪明,带到宫里来。再怎么说,你以后也是要做御妻的,哀家自是要对你严苛些。你,不怨哀家吧?”
“民……”杜琳玥正要开口说话,却是直接吐了一口乌血,其中,还有一颗白玉般的碎牙。
杜琳玥心中一紧,忙得用袖子掩住,让太后看到这般污秽之物,若是追究起来,定是又要挨抽了。
太后见杜琳玥已经褪去了先前的得意之色,心下还算满意。“说来,哀家身边也缺一个聪慧的人,贴身伺候着,你便留下来吧,顺便学学宫里的规矩,以后也好伺候圣上,哀家会让圣上直接封你为五品婕妤的。来人,先带杜氏下去休息吧。”
杜琳玥已经说不出话来,只得重重的一叩首,极是卑微的领了旨意。
她心中忧喜参半的被人架了下去,可至少,她已经是五品的婕妤了。
太后的目光,也重新落到了秦若璃身上。只见她正害怕的瑟瑟发抖,心中一阵冷嗤。
只道是,她的母亲那般胆大妄为,可生个女儿,竟是这般的窝囊样,真真是可笑得很。
“秦氏,你也退下吧。”太后淡漠的说着,又对身侧的老嬷嬷吩咐道:“你随她去一趟杜府,将今日之事告知一声。”
“是。”
————————
秦若璃这边,正谨慎的做着一系列冗长的退首礼,殊不知,那通往内殿的屏风后,有两个男子,已经将方才的一切,统统看进了眼里。
只见圣上一衣龙袍加身,负手而立,四十年岁的样貌,却依旧无法掩住他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度。“爱卿,那便是你看上的女子,口味变了哟。”
他的身侧,岿然而立的九千岁,并没有过多下臣该有的恭敬之貌。“李公公,怎么你说的与她们说的,完全是两回事?”
李德心中一紧,惹了圣上,还可以说什么“看在奴才伺候多年的份上,求圣上开恩”。可若是换做了九千岁,死才是唯一的结果,只是看九千岁此时心情如何,会选用哪一种方式。
他几多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回千岁爷的话,奴才是仔细打听过的,此事的确是秦氏小女所为。千岁爷若是不信,奴才这就将那些官差拿来问话……”
九千岁抬手打断了李德的话,“不用,本座姑且信你一回。”
李德暗暗松了一口气,又重新垂了首,退下一步,不敢再多言语了。
而这,自然引得圣上好一番兴趣。“看来,爱卿是有一番不一样的看法?”
九千岁玩味一笑,在精致的脸上,勾勒出一抹妖媚的弧度。“臣只是觉得圣上可怜,又收了一个杜氏这般的蠢妇,殊不知,那装作一副小白鼠样的女子,才是最招人怜惜的。”
“哈哈哈!这么说来,倒是朕该羡慕爱卿了?”圣上听着,却是笑了开来。“不过,朕却是不信那秦氏小女这副软弱的样子,是装出来的,要知道,太后阅女无数,可从来未曾看走眼过。”
九千岁迎上圣上的目光,“那么,圣上不如与臣打个赌?”
“好,赌就赌!”圣上伸出手来,两人击掌定局。
圣上又问道:“既然爱卿如此看得上那秦氏小女,不知这回,又有怎样的打算?”
九千岁回道:“将她直接嫁入府***自己玩乐的戏码,臣都有些玩腻了。要知道,马儿还是放着养,养出野性了,往后骑着才有意思。”
圣上听着,眉头一展,“爱卿啊爱卿,马儿也莫要放野了,不然,往后若是架不住,你九千岁的脸面,可就要丢尽了。”
九千岁也笑了起来,“圣上多虑。”
“哦,不如我们再赌一赌?”圣上又一次伸出手掌来。
九千岁微微一怔,却也伸手迎了上去。“好,赌就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