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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离开

说实话,王译穿越过来的大部分时间是迷茫的,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后来自己想了想,现在的生活,挺好的,不用像前世一般每日提心吊胆,最后还是被搞死了。

虽然伙食不行,但是什么时候嘴馋了,后山走一遭就是了,心情好了,还给王韵儿带一点回来,就比如像今天。

关键是不用干活,自从王译被王春夏从水中捞起来之后,就没让王译干过活了,她觉得自己对不起王译。

虽然有可能她叫王译干活王译也不会干,但是王春夏主动不让王译干活,那就省去了许多麻烦了。

也许是现代思维的原因,王译觉得王春夏和那些村民每日起早贪黑的干活,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卵用,吃的穿的也没有一点改善,当然,若是不干活的话……

“……吃饭了,那个……姑姑也回来了的。”正在王译胡思乱想之际,屋外响起了王韵儿轻柔的声音,只是那语气中却有种莫名的不安。

“嗯。”王译应了一声,正欲起身,忽的,瞳孔微微一缩,他感到有些不对劲,除了下暴雨或是有什么太过要紧的事,王春夏一般中午是不会回来的,午饭会让王韵儿给她送到地里去。

穿越过来这么久,王译这还是第二次看见王春夏中午时分回家,上一次还是村中张地主家的老爷子过世,所有租他们家地的村民才不得不回来。

从王韵儿的语气来看,这次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甩了甩脑袋,王译起身走了出去,待会儿就知道什么事了。

王春夏和王韵儿是睡的同一间屋子里,因为家里只有两间茅草屋和一个狭窄的厨房,王译一个人占了一间屋子,总不能让他和王韵儿睡一起吧?

吃饭也在王春夏和王韵儿睡的那间屋子,因为家里的唯一一张桌子在那屋子里,屋子有些黑。

从那被破布蒙着的小窗中透进的几气光亮,可以看见被破旧泛黄的纱帐遮住的席前,有一张矮小的桌子,桌子上有一小碟萝卜咸菜,一名少女和一名妇人正围着矮小桌子吃着……粥。

准确的说是妇人在吃,尽管那少女看着面前的清粥,咽了一口唾沫,却迟迟没有动碗筷,时不时的看一眼门外,像是在等谁。

“丫头,快吃吧,不然就凉了,你哥哥会来的。”妇人见少女这样,微微叹了一口气,放下了碗筷,一想到刚刚的事,也没有了吃饭的兴致。

“没事,姑姑。”少女轻轻一笑,声音清脆:“我再等等哥哥。”

就在这时,从门口she进的光亮突然一暗,王译甚至要微微弯腰才能钻进那矮门,王韵儿见到王译来了,这才拿起了碗筷,美滋滋的抿了一口粥。

坐在那矮得不能再矮的凳子上,王译有些不习惯的扭了扭身子,过来这么久了,其他的都还习惯,就是这凳子怎么坐也坐不习惯。

王译拿起桌子上的碗筷就开始扒粥,没有理会王春夏那有些复杂的神情,刚刚在后山吃了烤肉,油腻油腻的,这清汤寡水这时候喝正合适……

“丫头。”王春夏有些粗糙的手放在了王韵儿的肩上,言语中有些颤音。

“姑姑?”王韵儿感受到了气氛的诡异,放下了碗,小脸上有些不知所措。

“姑姑刚刚在地里的时候,张家的狗腿子找上了我。”见到王韵儿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王译却毫无反应的扒着粥,王春夏内心暗暗叹了一口气,对自己想出的主意突然有了几丝忐忑,但又不得不继续说道:

“丫头,你知道张家的傻儿子吧?”

“知道。”王韵儿点了点头,心中想到:以前他还欺负我的呢。

王春夏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张家前天去请教了那山中道观里的天师,天师说,那傻儿子是可以变回正常的,只是要迎娶一个妻子冲喜才行。”

王韵儿娇小的身躯一僵,聪慧的她已经知道王春夏要说什么了,愣愣地问道:“姑姑,是不是要我去……”

“不不!”

王春夏连忙摆手,眼中闪过一丝悲哀,不停的抚摸着王韵儿的头,像是在安抚她的情绪一样:“丫头,你们兄妹俩跟了姑姑这么久,姑姑是那样的人吗?姑姑是这样想的,你肯定是不愿意嫁给那傻小子的的。”

王韵儿眼中含泪,听到王春夏如此说,连忙点头。

“但是你也知道张家就这么一个傻儿子,这次是铁了心了要给他冲喜呀!”王春夏怜爱的摸了摸王韵儿的小脑袋,犹豫半响,终于狠下心来,说道:“张家在村子里的势力你也知道……”

……

破旧的小院子一角,有一块方方正正的光滑石头,此时的王译正坐在上面,眉头微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石头是那年发大水的时候从山里冲下来的,那时的王译还是原本的王译,他见这石头造型奇特,便傻愣傻愣的将这块四五十斤重的大石头给搬了回来。

事实证明,这就是一块普通石头,除了造型奇特一点,也就只有让王译坐在上面发呆这一个用处了。。

王春夏刚刚说的话犹在耳边环绕,王译不禁想到:莫不是王春夏想重新嫁人,不想再拖着他们两个累赘了,所以这才想了个法子准备把他和王韵儿赶走?

摇了摇头,王译否定了这个猜测,再怎么说也相处了一年多的时间,虽然不敢说对王春夏有多深的了解,但这样做却是不会的。

那也就是说,确实有这事了。

张家是村子里的最大的一户人家,许多村民种的地都是在张家手上租来的,再加上那十多个凶神恶煞的狗腿子,在这小山村里算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若是一些小事,王春夏撒个泼,耍个赖也许就过去了,可这次却关系到张家的独子,要是把张家惹急了,恐怕就直接强抢了。

王译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

“其实……出去见见世面也挺好……”

……

夜空悬挂着一轮皎洁的圆月,给这个寂静的小村子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

小村头。

“姑姑,你不跟我们一起离开吗?”王韵儿斜背着一个小包裹,对着眼前的妇人颤声问道。

“姑姑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舍不得离开呀。”妇人脸上满是慈祥,王韵儿却看到了妇人眼中闪烁着的晶莹。

“可是……姑姑,我们走了,你怎么办?”王韵儿小脸有些惨白,她不知道张家要是知道姑姑把自己送走了会不会对付姑姑。

“哼!”王春夏冷哼了一声,一股剽悍气势猛的从王春夏瘦小的身躯涌了出来:“老娘把你送走了,张家找不到人难道还杀了老娘不成,老娘的菜刀可不是吃素的!”

看着跟刚刚判若两人的王春夏,王韵儿脑海中又浮现了自己被欺负了,眼前这个瘦弱的妇人提着两把菜刀为自己出头的画面。

“姑姑,我舍不得你……”王韵儿终于忍不住了,猛的扑到了王春夏的怀里,轻声抽泣了起来。

“傻孩子。”王春夏眼中的晶莹一下子就滚落了出来,凝聚出来的气势瞬间崩溃,泪流满面:“姑姑又何尝舍得你呀……”

王译站在不远处,亦是斜背着一个小包裹,冷眼注视着相拥抽泣的两人,如同外人,只是,不知为何,鼻子却有些微微发酸……

半响,王春夏擦了擦眼泪,将王韵儿从怀里推了出去,又走到了王译身边,轻轻搂了一下王译,抚摸着他的头。

王春夏嘴唇动了一下,最终,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声叹息,也许,在王春夏的眼里,王译的脑袋出了问题,说什么他也不会明白吧……

“丫头,记得照顾好哥哥,去找姑姑跟你们说的那个人。”

王韵儿一步三回头,尽管如此,离村头也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到村头那个有些瘦小的身影,王韵儿这才一言不发,闷头赶路。

王译王韵儿都没有出过村子,不过还好,出村子的路只有一条,到也不用担心迷路,王译走在王韵身后,突然,走在前面的王韵儿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王译也停了下来,有些不解,难不成王韵儿准备返回去?

“哥哥,我们以后会回来吗?”王韵儿仰头,水汪汪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王译,借着月光,王译能够看到女孩眼中的迷茫。

也许是心情太过低落,王韵儿忘记了跟王译的约定,直接叫了王译哥哥,那一声哥哥,没有一丝生涩……

王译微微一愣,没有去纠正王韵儿犯的“错误”,他能感受到女孩的那一丝依赖,摸了摸女孩有些干燥的头发,王译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轻声说道:“会的。”

“嗯!”

王韵儿重重的点了点头,眼神焕发出了一丝神采,转过身继续前进,月光下,少女的脚步变得有些轻快,甚至……有些期待,仿佛是去亲戚家串门一般。

王译跟了上去,隐约发出一声低喃:“呵,哥哥……”

……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左右,天已经蒙蒙发亮,王韵儿已近摆脱了离别时的黯然,一路上总能听到她银铃般清脆的的笑声。

“哥哥,我们还有多久才能上官道?”

山林中,王韵儿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少女好似已近忘掉了对王译的那个承诺,一路上“哥哥”“哥哥”叫个不停,哪怕王译大部分时间都没有理她,见到王译没说什么,叫得更起劲了,像是要将这一年来少叫“哥哥”的叫完一般。

王译白了王韵儿一眼,没有搭理她,自己也是第一次出村,天知道还有多久。

幸好出发之时皎月悬空,即便如此,在林间行走之时,有时高大的树木遮住了月光,让王韵儿碰到了好几次危险,还好王译在一旁,都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呼哧——呼哧”

王韵儿的呼吸愈发粗重,毕竟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中间都没有休息一下,但是懂事的少女却没有说什么停下来休息一下的话。

王译注意到了王韵儿的情况,往前望了望,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块巨大光滑的山石,于是说道:“走到那山石旁边歇息一下吧。”

“哥哥,没事,我还能……啊!”

王韵儿转头,话还没说完,脚一软,正巧路旁有一根长在土里,只剩下半截的枯木,王韵儿不偏不倚地就朝着枯木栽了过去。

眼看自己的脸离那枯木越来越近,王韵儿脑袋一片空白,本能的将要紧紧紧闭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半响,什么事都没有,王韵儿眼皮颤抖了一下,缓缓睁开,只见枯木一端正直直的对着自己的鼻尖,顿时一身冷汗就吓了出来。

王韵儿这才发现,是王译拉住了自己斜背着的包裹,所以自己才没有撞上去,幸好包裹的结打得紧,不然……想到这里,王韵儿又出了一身冷汗。

“休息一下而已,用得着这么激动嘛?”将王韵儿拉了起来,王译罕见的打趣了一下。

“哪……哪有……”王韵儿小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

……

“三斤,你确定你没有听错?”

树林中,几个身影鬼鬼祟祟。

“老大,我亲耳听到的,绝对不会有错!”一个骨瘦如柴的少年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一脸肯定地对着眼前的少年说道。

“要是弄错了,别怪我不客气!妈的,马不停蹄的摸黑赶到这里,还摔了几下!”那少年恶狠狠地说道,随即好似想起了什么,问道:“铁蛋儿怎么样了?”

“老大,没事!那坑不深,只是把脚扭了而已。”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坐在地上,闻言,咧嘴一笑,拍了拍腿,端的是憨厚无比,然而,眼中却不经意间闪现出几丝奸猾。

“只要三斤说的是真的,别说铁蛋只扭了一下脚,就是直接把腿摔断了也值!”又冒出一个少年,一脸淫·荡笑容。

“滚!”名叫铁蛋儿的黝黑少年虚蹬了这少年一脚,双目一瞪,骂骂咧咧地说道:“李四海,你这鳖孙!不是你的腿,你当然值了,要不是老子脚扭了,今天定要你好看!”

“嘿嘿!”李四海,阴阴一笑,道:“脚扭了?那待会儿的体力活就交给哥几个做了,兄弟嘛,我不帮你谁帮你?”

“你……哎呦!”铁蛋一听,本来就黑的脸变得更黑了,愤怒之下,忘记了自己脚扭了,猛的站起了身,然后悲催了,脚一软,直接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好了,别闹了!”领头的少年站了出来,环视一周,说道:“既然跟我一起来了,那么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放心,待会儿的体力活,每个人都有份!”

“哈哈,好!”林子里一阵鬼哭狼嚎。

“叫什么叫!”领头少年喝了一声:“要是把他们吓跑了,看你们怎么办?!”

“二狗哥说得是!”李四海立刻凑了上去,腆着脸说道。

“叫老大!”领头少年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赫然就是李二狗。

“好的二狗哥!”

“啪!”李二狗拍了一下李四海的脑袋,正准备说些什么,这时,一个窜了出来。

“老大,他们来了!”少年目光灼灼,双腿因激动而有些发颤。

“刷!”

一听到少年的话,其他人猛的将目光看向了李二狗。

“三斤,不错!”李二狗拍了拍三斤的肩膀,目光看向林子前方:“第二次,就让给你。”

“多谢老大!”

骨瘦如柴的三斤,激动得满面通红,直接忽略了其他人羡慕嫉妒的目光,只觉一股子邪火,猛的从小腹窜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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