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薪,今儿个即是闲话,说说洛表哥也无妨的,他哪里有空为着我们这几句闲聊就喷嚏不停的,你放心吧!”洛蕤笑着说着,未因着叶芷薪的回避而转话题,“洛表哥心思藏得深,思虑又多,这几天更是有些恍惚,洛antie瞧着可是心疼了,我也担心!”
原是这宴也是不单纯了,也是,自个同洛蕤仅仅两面之缘,关系哪里熟稔到单独吃饭的地步了,她虽未必是融着十分的心思来说洛恪的事,可的确是为着洛恪才约自己出来的了。
“芷薪,你同洛表哥接触时间不长,所以对他了解不多也是正常的,我今天同你说的这些,也不是要全自己对洛表哥的一份亏欠之意,给洛表哥当说客来了,实在是觉着你同洛表哥再是般配不过了,洛表哥难得将人如此珍视,你为何不能细细考虑洛表哥呢?”洛蕤认真地问着,上次一番话,自己已然暗示于她自己心里头还有杂绪,是断然不能同洛恪有些情意方面的牵扯的,实在是对洛恪不公道了!
叶芷薪会为着有善解人意的如花美眷伴在洛恪身边而替他开心,也会为着就此要避忌的情份和距离而黯然神伤,却绝不愿意用一份不完整的心意去糊弄洛恪,那是对他不公平了!
“洛蕤,现下我同洛恪的关系是刚刚好了,若是越了那层界限,对彼此的要求和期待必然会高上许多,而我是够不上洛恪眼里的样子的,也给不全他一份完整的心意,与其到时候彼此心伤,不如现下谨守本分,洛恪如此品貌,会遇着高洁若空谷幽兰之人,匹配于他的,他现下对我的只是错觉罢了,你我现下若助长他那份错觉,可就是碍了他往后的情缘了!”叶芷薪淡淡地说着。
说实话,洛恪对叶芷薪的一份用心是直叫她感动的了,若说她对洛恪全没有半分心意,那必然是假话了,只是她心底对陆晟清还未全放下,对洛恪人品才貌虽是思慕,可心底却觉着以自己的品性配洛恪还是差了些,是以才以朋友的立场处着。洛蕤未挑明之前,她虽觉着洛恪对自己的宠溺纵容有些好过头了,也只当是投缘之故,是从未想着洛恪会对自己存份情意的了!
洛蕤听着脸上神色未变,笑意浓了些,“你是轻看自己了,洛表哥也过了年少轻狂的年岁,对感情之事也谨慎,你若担心他只对你一时起意,就大可放心了,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都只以礼相待,虽也有些纵容,却只守着份兄妹情意,绝无越界半分,往常他身边思慕于他的人也多,我也未见着他对哪人如此上心过呀!”
叶芷薪听着洛蕤这么一说,心头一阵讶异,难道自己对洛恪也到了患得患失的地步了,对他的心意并不若自己想得那般是谨守着底线的了?不然洛蕤又如何能从自己的一番话里头解读出这些信息呢?
见着叶芷薪神色有些呆愣,思索着她方才一番话,洛蕤也是料着叶芷薪对洛恪是有些她自己都忽略掉了的情意了,是以话语放柔了些,带着些劝慰和开导,“你也别恼我擅自说叨你的私隐了,上次你说着心里头有人,却只是你一人单恋着而已,与其守着一个不能回应你的人,为何不转头回应洛表哥呢,也全了一份两厢情愿的美事!”
洛蕤说着倒是句句用心,洛恪不能对自己说的宽慰话,竟都由着她的口说出来了,也是她在洛恪跟前待久了,才会这么贴着洛恪的心思了吧!
叶芷薪干涩得笑了笑,“洛蕤,我也看得出你心思玲珑,即便往常有些执迷的孽障,现下都散开了些了,那你也该体悟到了,情意之事哪里能随得了人计算好坏了,最无奈莫过于左右不了自个的心了,我对洛恪即便有份依恋,可对心底那人还未全放下,实在是不愿意委屈了洛恪!”
“呵呵!”洛蕤一阵清越的笑声自唇间逸出,“你如此替洛表哥想着,怕是对洛表哥存着的心思还不少吧,个中情事又哪里要你明说,我明白的,你对上一个人不能轻易放下,可见你是个长情之人,你若愿意背上对洛表哥的责任,以你的思虑和用心,是必然不会委屈洛表哥的了!芷薪,你那头的事我虽未听洛表哥提起过半分,可只要有心,又哪里会打听不到分毫呢,那个孩子是个乖巧懂事的,你若放不下他,洛表哥也不会拦着你的!”
叶芷薪神色一僵,没想着洛蕤竟然连这茬都打听了,全要将自己的顾忌说个明明白白,只是那些私事全借由她的口说出来,听着到底是有些尴尬和不舒服了,“事情哪里能这么简单了,我已然欠着洛恪的情份了,若在情事上还亏待于他,叫我如何能坦然与他处着呢?”叶芷薪一声叹息,有些被洛蕤逼到角落里头的无措,她不亏是常浸淫人事的,工作上的雷厉之势怕是都用到自个身上了吧!
“哪里又是亏待了,只是相互包容和理解罢了,洛表哥不会放在心里计较的,你若应了他,同他相濡以沫,他必会好好珍惜你的,不会用俗务世情编排你的,你放心吧!”洛蕤笑着说着,眼眸里的神采又盛了几分,这样的洛蕤倒隐约有初见之时的干练和果断。
一番谈话下来,洛蕤无非是要散了自己心头诸多顾忌,好好受着洛恪一份心意,只是自个心头今晚被她一搅,是乱如一团麻了,思绪也理不出个起头了,本来心里头是盘算着同陆晟清一人的事,现下又多了洛恪,可不是把自个往复杂里套了,哪里还能得半分清静了!
“洛蕤,我知你待洛恪的一份心思,也知你定是瞧出他对我不一般,才会做主介入此中来,当个传话的人了,若是我同洛恪处着,是谁都不会捅破那层纸了,因为我俩是都小心翼翼地处着,就怕弄巧成拙而至反目了。”叶芷薪淡淡地说着,“只是对于我同洛恪来说,现下谈这些不是个好的时机,这些事往后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了!”一番话说下来,虽是承了洛蕤一番劝慰的用心,到底还是将她同洛恪的问题留给时间了。
有些事情是旁观者当局者迷,可有些事情却是只有当事人能细细体悟其中利害关系了,从陆家的只言片语中,叶芷薪已然猜出陆家同洛家是世交了,若自己才离了陆晟清,就同洛恪亲密地处着,不说自己落入旁人眼里是个不安分的主了,怕是对陆晟清和洛恪也会有不好的传言了。
虽是闲人有闲话,可到底也是诛心之言,哪里是一句“身正不怕影子歪”就抹淡陆家同洛家两家人心头的疙瘩的了,尤其是洛恪的父母,虽未正式见过,不过看笔墨丹青和奇巧用心,该是文人雅客无异了,文雅之人是最重名节的,又哪里能容得下风言风语的诋毁呢!
只是这一番考虑若是说给洛蕤听,她怕是又要感叹自己顾虑深重了吧!
“好吧,我今天本也料着你不会应下我,我只是要同你挑明你与洛表哥之间的事,既然你已经明了了,我也算达成目的了!”洛蕤无奈地撇了撇嘴,眼眸里笑意不减,该是对自己没有半分恼意的了!
叶芷薪却是起了些玩味的心思,故意逗着她,“你是把我当成谈判对象了,是不是还做了谈判方案了,今儿个说下来可是达到你的预期了吧,是不是一会儿还回去同老板邀功呢?”
“要啊,就是报销今天这顿饭钱!”洛蕤朗声说着。
叶芷薪心头一顿,莫不是今天是洛恪授意洛蕤过来同自己谈得呀!
却是洛蕤在一旁瞧出来了,笑着说着,“不是洛表哥叫我来的,他哪里会愿意我插手你同他的事了!”
正说着洛蕤点的东西上来了,西餐礼仪叶芷薪未接触过,洛蕤定然明白这点,是以就餐过程中变着法子暗示叶芷薪该如何得体地使用刀叉,可是个繁琐的礼节了。其实说餐桌礼节,国内可是不必国外的少了,只是根植于血脉里头的文化让人觉不出其繁琐,而异族的礼仪毕竟是不同的文化传承而来,做起来就累了些了!
来上菜的是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看五官轮廓长得是好看了,听他同洛蕤交流用的是叶芷薪所不熟悉的语言,洛蕤在一旁细心地同叶芷薪解释着,这位是现下这餐厅的主厨,也是洛蕤在国外认识的朋友,听说洛蕤带着朋友过来,他特意出来打个招呼了!
此后叶芷薪同洛蕤的话题就随意了些,洛蕤提着了自己第一次同洛恪到藏地游玩的事,叶芷薪因是在整理着这方面的资料,是以就留了心多问了几句!
正说着呢,一阵轻慢的钢琴曲扰了她们的谈话,叶芷薪细细地听着,竟然是自己一直当做手机铃声的那首kisstherain,一阵恍惚间,叶芷薪被琴声勾去了思绪,转头看去,恰巧见着谈钢琴之人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