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不定,嗯……五行圆满之命之人,也会如此么?”裂天兕的声音不断在韩凌绝的耳边回荡。“是又怎样?五行圆满之命又不是万能的!”韩凌绝的声音愈发愤怒。“孩子,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听着……”
很好——这一次,韩凌绝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是一只很小的犀牛。那时,我和我的父母以及族人,生活在平原和丘陵,无忧无虑。我们每天,都呼吸着新鲜纯净的空气,没有污染,更没有来打扰我们宁静的生活……”
“……也不知过了多少年。那一年,我十四岁了。身体也比同龄的犀牛大很多,我受到了族长的青睐和赞赏,心里的滋味是十分的高兴的……”裂天兕在回忆中喃喃地道,“忽然有一天。在选拔少年犀牛王时,人类来了。”裂天兕的声音渐渐地颤抖起来:“他们十分凶恶。每一个人都手持锋利的刀剑,穿着坚不可摧的铠甲,向我们犀牛族冲杀过来……”
韩凌绝的情绪也异常紧张起来。
说到这里,裂天兕似是闭上了自己的双眼:“那一战役,犀牛族,无一生还……”
“那……裂天你呢?”韩凌绝问道。
裂天兕似是苦苦一笑道:“我?我也被杀了。我还记得,我死在一柄我见到过的最锋利的鬼王刀上……”
“那……”韩凌绝的心中有许多的谜团,百思不得其解。
裂天兕又道:“不过,我也不知过了多少年。我,苏醒了……”
“苏醒?”韩凌绝有些没听明白,“你不是……”
裂天兕又似是摇摇头:“不。我拥有百年犀牛族中最纯正的血脉和功力,而在同龄当中,我的希望,是最大的。”
裂天兕又道:“苏醒后的我,血脉贲张。立刻想要报仇,可是我并没有注意到——我身边苍苍的白骨……”
“白骨?”韩凌绝疑道。
裂天兕道:“对。那是我族人的骨骸……我没有收拾一下它们,自己径步就离开了那里……”
韩凌绝道:“你没有想到么?裂天兕黯然道:“我报仇之后,才想了起来……不过,已经晚了……族人的尸体已经化为了……几百抔黄土……”
韩凌绝又问道:“那……你怎么报仇?”
裂天兕似是惨笑道:“怎么报仇?杀!杀人类!抵血债。我就想成为你们口中所说的‘凶兽’!哈哈哈哈哈哈!”
韩凌绝叱道:“裂天兕,你清醒些!”
裂天兕的声音又转为了呜咽:“清醒?我以什么清醒?我的家人、父母、朋友,都被人类杀戮、掠夺了生命。我没有了这些,我的心中再也没有亲情……”说到这里,她怒声道:“你,五行圆满之命!为什么我今生夺取亲命,你,却能获得那些亲友的眷恋和赞赏,以及鼓励?我却没有?为什么?为什么?上天为什么如此不公!为什么呀?还有,为什么你们人类做了违反道德的事情还指责我们兽类?我们用自己的身体给你们充饥,好!我们忍!因为这是自然和天道的规律,人类也是如此。可是,你们为什么无缘无故杀我们全族?让我薄情寡缘!让我无亲无友!为什么?为什么?”
韩凌绝渐渐平静下来,道:“裂天,你再听我讲一个故事,好么?”
“说!”裂天兕的杀气用了好长时间才能平复。
“那我……开始了……”韩凌绝说道。
裂天兕终于克制住了心中的蛮横,也安静了下来。
“我原本是一个平凡家庭的孩子,我一开始竟不知道我自己的亲生母亲的职业……我只知道,她很美……美得简直能与山川同存,日月同辉……她一开始不教我什么……只是平常谈谈心。时光荏苒,一转眼,十五年……”
“十五年?”这个数字虽然对裂天兕来说不怎么吃惊,但是她知道,这对于人类来说,十分的漫长啊!
“是的,十五年。”韩凌绝回应道,“那一天,她终于告诉了我她的秘密——她是我们那片大陆上武学最顶尖的存在之一……”韩凌绝也在努力的回忆着,“她开始教我武艺,教我上等武学。我忽然感觉到,我这十五年过得太懒散了……”
裂天兕重复道:“太懒散了?”
“是的,太懒散了。”韩凌绝道,“我很勤奋,也很庆幸,我有这样一位严格而实力超强的母亲。”
裂天兕身上的戾气似乎完全的消失殆尽,她问道:“然后呢?”
韩凌绝如玉的脸上,渐渐出现了迷人的笑容:“后来,我遇到了她。”
裂天兕好奇地问道:“谁啊?”
“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儿,非常漂亮。她的存在,让人有一种迷茫的错觉:她不是来自于这个世界的人,而是来自仙界。仿佛,他就是我们大陆上传言的女神——嫦娥。”韩凌绝道,“不过,她是一个武嫦娥。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说我盗了她们玄武门中的紫殒剑……”
“紫殒剑?拥有天地自然之灵的神剑?”裂天兕喃喃地道。
韩凌绝没有听到她的话:“然后,她急着要拿我背上的剑看一看,我本想试试我的武艺练得怎样,不料……我的师祖到了……”“师祖?你的师祖是不是比你厉害?”裂天兕又问道。
韩凌绝道:“那一定是了。师祖的武艺,我远远不能与之所及。”
裂天兕道:“你的师祖来了,然后呢?”
韩凌绝略有些尴尬地道:“然后,师祖点住她的穴道,上了我们那片大陆上的艺雪君山。”
裂天兕默不作声。
韩凌绝道:“她气急之下,拿宝剑伤了我。欲离开这片岛屿。”
裂天兕终于出声了:“她刺伤了你?你不是能与她一较高下么?”
韩凌绝道:“我想,既然她想宣泄自己的情绪,就去宣泄吧。或许,把她掳到艺雪君山上真的是我的错误。那时,我看着她有些红肿的海蓝色眼眸,我的心真的很痛,很痛。我不想让她伤心。毕竟,她还只是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女孩儿。承受不了这样远离自己已知区域和范围的地方。这样的心情,我能理解。”
“后来,我们不约而同地上了我们那片大陆的顶级学院——炎黄神学院。那时候,她的性子转变了好多:不再那么较真,不再那么毛躁。那时候的她,十分的优雅,就真的像一位深不可测的女神。当她遇见我的时候,一下子就保住了我。很暖、很暖,那感觉……我的心都被她化成了一池温暖的春水。她向我道了歉,我也没说什么。我们俩就相视一笑,进入了班级。”韩凌绝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