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
老龙像没听见一样，继续点着下巴。
就这样，莱恩坐在老龙的脑袋旁，你一杯我一盆的喝了起来。喝着喝着，一人一龙就熟了起来，喝高兴了，老龙就吹嘘起自己的光荣事迹。
“我说，既然您这么厉害，还有谁能把您打成这样？”莱恩趁着酒劲问了出来。好在老龙没有恼羞成怒。
“我弄出这身伤，只是因为我想看一看这颗大树的顶端，究竟是什么样子。”老龙寂寞地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天空，它的双眼，流露出说不出的渴望。
“不瞒您说，我觉得以您的实力，怎么活不好，就算您像传说中那样，到处抢财宝，抢美女，也没谁敢跳出来顶你两句啊。”莱恩是真的喝高了。
“你们都哪听的小道消息，我们龙族要那么多不能吃不能喝的金银珠宝有什么用？还有抢美女什么的，我们的审美跟你们不一样，有的龙连人脸都分不清！”老龙对那些不负责任的传说感到极度愤怒。“再说了，你一个年轻人也该有点儿理想，别整天都想着金钱美女，也学学我们，弄个生活目标，有事没事奋斗奋斗。”
“你们？”莱恩一惊，难道像老龙这样没事就想着往树尖上爬的精神病还不止一个？
“我们是结伴登顶的。”老龙又露出了渴望的目光，“上层的居民，一旦超过一定实力，就会放下琐事，专心向树顶上爬。”老龙瞥了一眼莱恩，“别用看精神病的眼神看我，这叫有追求。”
“但我不明白，不过是爬个高而已，您老是怎么伤成这样的？”莱恩瞥了一眼它身上的伤口，幸亏是龙啊，换上自己，随便来上一个就两截了。
“这我可不能告诉你。”老龙又啜了口酒，“什么时候，你要是也来登顶的话，我们才会把消息透漏给你。”
“我登顶？难道精神病里还有人类？”莱恩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赶紧把注意力转移到酒上。
幸亏老龙没在乎那三个字，“一起登顶的同伴也包含人类，上层的居民虽然敌视人类，但它们敬重登顶者，可惜。”老龙把头垂在地上，“我再也不能同他们并肩作战了。”
“并肩作战？难道登顶还要战斗？”能够把一条龙打成这样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龙闭上眼睛，静静地饮酒，没理会莱恩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要特意来这种鬼地方养伤？”莱恩忍不住问。
“在登顶的过程中，如果有谁受了自觉无救的伤，就会求同伴把它带来这里，如果运气好，伤好了，就再次加入登顶的队伍，如果运气不好，死掉了，也可以被落下的雪深深掩埋，不用害怕自己慢慢腐烂，也不用害怕自己的尸体，被贪婪的家伙破坏，可惜，这次我的运气不是太好。”他瞥了一眼莱恩，“看在那个小姑娘和酒的份上，我死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老龙把澡盆拨到一旁，不再动弹。
看着老龙失落的样子，莱恩有些不忍了，说实话，他还是挺喜欢这只老龙的。莱恩又在澡盆里倒满了酒，悄悄把黄金液掺进老龙的酒中，“你一头龙，喝这点儿就不行了？”
老龙的眼睛睁开了，“我是想替你省点儿酒钱！”，作为一只巨龙，尤其是一只高龄龙，它的自尊心怎么会低得了，这么一个小家伙在这里挑衅它，它怎么能忍？
老龙把澡盆中的酒一口喝干，猛然睁大了眼睛，“小鬼，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酒啊！”莱恩再次灌满了老龙的澡盆，“还敢喝不？”
老龙不解地盯着莱恩，以它的阅历，怎么可能不知道莱恩在酒中掺了相当贵重的药物，“你还让我喝？”它站起身子，小心地将惊讶的莉可放到了地面。
“谢谢你。”老龙对莉可的态度与莱恩完全不同。
随后它把脑袋转向了莱恩，“这么做对你有好处？”老龙真的不明白莱恩为什么要救自己，自己死了，这个人类可以得到绝大多数人不敢奢望的整个龙驱，但救活自己，他可能什么都得不到，一个不小心，还会被自己杀掉。
“我只是想和你喝酒而已。”莱恩是想得到老龙的友谊。
得到一只龙的友谊，也意味着得到龙的保护，这份保护可以让他和莉可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安全许多。运气好的话，良心发现的老龙说不定会同莉可签订契约，但他也知道，高傲的龙族几乎不会这样做。
莱恩不会直接将自己的要求说出来，友谊是一回事，交易是另一回事，他明白，前者的价值要远高于后者。
“那就喝个痛快吧。”老龙看莱恩的眼神，已经变了。
一人一龙不知道喝了多少，他们满口胡话，称兄道弟，一齐倒在了雪地里，好在龙的体温很高，附近的莱恩才没有冻伤。
翌日清晨，老龙舒展双翼，仰天长鸣，那声音不刺耳，但穿透力极强，不久，天空中传来了另一种鸣叫声。“小鬼，同伴们在叫我了，我该走了。”
“这就要走了？”刚刚睁开眼睛的莱恩完全清醒过来，喝了自己那么多黄金液，什么忙都不帮就把自己和莉可扔在一边了？自己还真是知龙不明，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把它的尸体拖回里世界呢，莱恩在心里大骂老龙不知感恩。
老龙忽然把脸凑到莱恩面前，鼻孔中，一团团气体正在酝酿。
“龙息？”这下莱恩怕了，教材中可是详详细细的介绍过这东西，别说喷到人身上，就是喷到石头上，那石头也只有变成粉末的结局。
还没来得及闪躲，这气息就喷到了莱恩身上，暖暖的，十分舒服，龙首一转，气息也扫过了惊慌赶来的莉可。
“害怕了吧，小鬼！”老龙猛拍双翼，激起的雪差点把莱恩拍在里面。
它如箭一般窜入空中，变作一个小点儿，“如果有一天你成为登顶者，我又还活着的话，我们再并肩而战吧！”留下嚣张的笑声，老龙飞远了。
莱恩痛骂老龙，可老龙早已不见了，不久，他惊异地发现，在这严寒中，他已经不冷了，他不知道，这一口吐息，会在这次旅行中，解决他多大的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