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相信命运,我相信命运天注定,而我和代莉就像是上天注定要在一起一样,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和水到渠成,没有复杂的追求,也没有山盟海誓,就好像我们本就应该在一起!
随着工作时间长了,我对公司和工作的了解越来越多,相应的工作量也越来越大,原本每天6点准时下班的,现在也变得需要加班起来,要不怎么说能者多劳呢?
好在公司一切顺利,我吃的是管理级餐厅,在公司也慢慢找准自己的定位,孟总对我的信任程度几乎是放纵,我的话语权几乎跟他一样!然而这时候我想起郝老师的话,我只是“太监”而已,千万不能膨胀!
李瑞学还是一样不配合工作,不同的是慢慢我不再需要她,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每天中午我都习惯在公司加班一会儿,然后顺便午休,而午休的时候代莉会坐在我旁边上网,因为只有我和孟总的电脑可以上外网。
我和代莉谈恋爱在我们部门是人尽皆知的,我用每月一次聚餐换来大家为我保密,文姐说:“我可是媒人哦,你们要是结婚可得给我大红包!”出奇的是梁倩思居然不说话。
晚上我准备约梁倩思和刘玲吃饭,她们好不容易才答应赴约,饭间梁倩思说:“以后别请我们吃饭了,所有关于代莉的事情我们知道的你都知道了。”对于这句话我察觉出异样,在我再三追问下梁倩思终于讲实话:“代莉说她喜欢你,希望我不要跟她争抢。”
我想代莉的原话或许更可能是让梁倩思离我远些吧,我意识到这个问题很严重,如果连梁倩思这个最好的闺蜜都不能信任的话,那我们谈何将来,信任是两个人在一起的基础,况且我和梁倩思所有的相处都是为了更了解代莉呀!
找代莉的谈话很愉快,她接受我的意见并表示类似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其实对于代莉吃醋我还是很开心的,至少证明她足够在乎我!
自从和代莉在一起之后,所有上映的电影我们一部都不错过,只是每次在镇上出没的时候都跟做贼一样。即使在公司里我们也会偷偷牵手,有时候她在旁边玩电脑我也会突袭亲她一下,渐渐的我喜欢代莉越来越多,准备带回家给爸妈看看了,只是带她回家之前我还想……先验验身。
我说:“这周末我们去黄龙溪吧,听说黄龙溪的夜景特别美,你晚上不回家的话你爸妈会同意吗?”
“晚上我们不回来吗?”代莉问。
“额,我听同学说黄龙溪的小镇晚上才是最安静的时候,那时候所有的商业元素都没有了,剩下的才是古镇最真实的面貌,古朴而且宁静。”在我的描述下代莉心动了,她甚至比我更迫切想要享受古镇的静谧。
那一晚下着绵绵细雨,随着夜越来越深,人越来越少,店铺一家家熄灯了,古镇真的充满古朴的味道。窸窸窣窣细雨绵绵,我们依偎在长廊上看着灯火阑珊,看着人聚人散,最后返回二楼的宾馆里。
一开始代莉是拒绝的,我们只是相拥在一起而已,代莉说她想不到我的身体在冬天里也很温暖,于是她把冰冷的手脚一并伸入我怀里!直到半夜一切都改变了,在激情的拥吻下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体温逐渐上升直到被我扒得一丝不挂,只是在最后一刻时代莉说:“我爱你……”
还记得那一夜是伴随她的眼泪进行着,我的内心更是激动无比,从代莉的种种表现来看很可能是第一次!结束后代莉先去洗澡,我则是翻开被褥仔细检查起来,然而我期待中的那一抹嫣红却并未出现。看着从浴室里透出来的倩影,我安静地躺在床上思考着,难道她不是第一次吗,可是为什么会哭得那么凄惨?为什么这么漂亮的女生也会如此随意,难怪我们从见面到上床才三个星期而已。
沐浴后我还是打算问问清楚,我搂着代莉的柳腰靠在她肩膀上说:“梁倩思她们说你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呀。”见代莉沉默不语,我继续说:“跟我讲讲你和他的故事吧。”
代莉并没有急着讲述她和他的故事,反而转头问我:“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下周跟我一起回家见父母吧,”我说:“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我们可以坦诚相待。”
终于代莉慢慢讲起他的故事,他们是高中同学一起在邛崃读书,时间长了久而久之也就在一起了。那个男生是个小混混比代莉大两岁,但是一开始代莉并不知道,反而觉得他是一个特别用心而且体贴入微的男人,最终敌不过他甜言蜜语外加山盟海誓而发生关系,事后他一样很是用心。只是后来代莉发现他有很多女朋友,有的女朋友甚至相互认识,而他对每个女友都非常用心!代莉想过要放弃,只是想到自己把一切都给他了,假如就这样分开的话自己算什么?于是代莉想到要挽回,结果却越陷越深最终走上割腕自杀的绝路。
从医院醒来时发现妈妈在床边哭得一塌糊涂,父亲也是悄然抹泪,而那个男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于是代莉终于懂了,自己对他而言就像衣柜里众多衣服中的一件而已,坏了就扔了吧,可对父母而言,自己就是全部。跟他分手的时候代莉才19岁,在之后的两年多里对感情之事只字不提,直到遇到了我。
代莉讲述整个故事的时候非常平静,就好像这些事情并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只是手腕上那道疤痕还在诉说着过往。我紧紧握着代莉的小手哄着她睡觉,我说:“睡吧睡吧,曾经的曾经都过去了,现在身边的是我。”
代莉很快便沉沉睡去,我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这又是一个因为年少无知而深受其害的女子,她跟小晓一样同样没有错,只是为什么承担这些后果的总是我?我是一个完美主义者,随着年龄增长处女情结并未消失,只是因此我已经错过小晓了,现在这个近乎完美的女生摆在我面前,难道我又要放弃了吗?
我想起在周菲的空间里看过的一篇短文,那是关于一瓶水的故事。这瓶水一开始遇到深爱她的金鱼,然后遇到生死相依的海绵,再然后遇到家乡在沙漠的仙人掌,只是金鱼的记忆只有七秒,而海绵只会吸水,一味索取,沙漠更是把水蒸干耗尽。再后来这瓶水遇到冰糖,这个可以跟自己相生相溶的最好的他,只是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水,剩下的是个冰糖不需要的空瓶。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冰糖而代莉是不是水,但是我知道自己或许没得选择,这可能就是宿命,而我选择接受命运。
第二天我们睡到很晚才起床,初春的黄龙溪并不是旺季,所以我们把黄龙溪逛个大概之后就回家了。
办公室的工作还是老样子,繁重而且繁杂,不同的是孟总偷偷翘班的时间越来越多。科帝在家具行业是个十分特殊的公司,主要就特殊在管理上。销售方面的营销中心一把手吴总是从海尔公司跳槽过来的,随他一起过来的还有海尔公司那成套的标准格式。要知道家具行业和家电行业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学历,简单说家具行业的管理层只注重业绩,只要能全额完成任务,规章制度啥的都是浮云,因为相比于家电行业的管理层,他们更像是粗人。
吴总来了之后就不同了,原本简单的省代《团购活动申请审批表》需要按照标准格式提交,错一个字都不行。要知道做家具的各省代理有几个甚至连字都不会写,好不容易传真过来的申请由于格式问题可能需要反复传真好几次了,而我也需要不断初审,然后老大复审,然后吴总定审,最终董事长审批。4月初全国各地都在召开团购会,而我每天就重复在各种审批表的来回返工之间。
人力资源方面,董事长助理就是人力资源副总,是某个大学MBA毕业的高材生,颁布了一系列在他看来近乎完美的公司规章制度,比如办公桌上的每件办公用品都有了固定的位置,那个位置被贴上标签,如果这个标签无缘无故露出来了,对不起,桌面摆放不整齐,团队扣分。
那时候我们部门是多么庆幸搬到三楼,虽然也会受到制约,但至少不用随时面临检查。不过管他公司怎么乱吧,反正这周我要带代莉回家了。
我已经三个星期没回过家了,老妈得知我一回家就要带个女友回去的时候高兴坏了,果断就把晚饭定在三姨家。三姨家离我家很近,而且三姨做得一桌拿手好菜,所以老妈才会定在三姨家。
代莉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从不化妆的她也稍微化了眼线摸了唇彩,米色的毛衣搭配粉红色呢子外套清新亮丽,一条简单的加绒黑丝搭配高筒皮靴显得细长而高挑,红色的围脖长发自然披在双肩既美丽又可爱。一路上她紧张地问我:“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这就是要见家长了吧……”
其实代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从她进屋那一刻就知道了,因为一大家人都看愣了,三姨张着嘴愣了好半天才支支吾吾说:“代,代莉?来来来,进来坐,屋头热和!”
我爸可一直就是个颜控,要知道我老妈当年就是我们那一片最最出名的美女,不过从一大家人的表情来看,至少代莉的长相是无可挑剔了。
晚上三姨除了火锅之外还准备了几个小菜,三姨夫和老弟也在,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自顾自喝啤酒,而老妈和三姨不断轮流给代莉夹菜。其实一直以来我就在想,假如媳妇进门了我的地位应该和媳妇是一样,假如再生个小孩的话我在家的地位可就是最低了。现在不是?都没人给我夹菜了,老妈一个劲儿冲着代莉问东问西,那架势就差解剖分析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我甚至都不需要问老妈意见如何了,因为老妈已经不下三遍对代莉说:“要是这小子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保证不给他饭吃!”唉……有了媳妇忘了儿啊!原本我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跟代莉继续下去,只是看着一家人都对她如此满意,其实代莉真的也没什么可以挑剔的,既然我们各方面都挺合适的,那结婚又有何不可?
我们家是三居室的房子,在CD市也算是比较高档的住宅小区了,看得出代莉对我家条件非常满意。代莉家是乡下房子,言语中多少还带点家乡话,不过这并不影响老妈对代莉的热情,聊着聊着甚至都聊到谈婚论嫁上了。在这个问题的看法上代莉让老妈更加满意了,因为对于要两个小孩这点,她们不谋而合。
晚上代莉是跟老妈一起睡,从第二天早晨代莉看我的怪异眼神中我知道,老妈一定把我小时候那些个秘密全出卖了。
爸妈早晨一般都会很早出门,而我和代莉难得周末都想多睡会儿。爸妈出门后关门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我迫不及待就进他们房间把代莉抱到我的床上来,那个周末我们在床上和沙发上天昏地暗!其实不是第一次好像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没有那些难缠的矜持。
我们的工作是每周单休的,所以周六还得提前回到公司里,很显然爸妈这关是通过了,他们对代莉的满意程度就如同我爱不释手一样。送代莉回家后,我一个人回公司,一路上我一直在思考的一个问题是——要不要跟周菲分手?
之所以思考这个问题,一方面既然决定跟代莉在一起了,那我就应该对得起代莉;另一方面也不能耽误了周菲,既然她注定不可能到CD来,那分开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呀!
一个人蹲在花台上一边抽烟一边拨通周菲的电话,电话那边说:“喂,亲爱的想我了吧?”
久久不语,因为我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直到那边问我:“喂,你在吗?”我才终于鼓起勇气说:“菲菲,我想……我可能遇到最好的那个人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我们的沉默变得越来越多,只因为两人分开久了,渐渐已找不到共同话题,每晚通话变成必不可少的任务而已,于是每次电话不到一分钟就匆匆结束。然而这次的沉默很长,周菲终于说:“你已经决定了吗?”
这个问题换来是我的沉默,大约十秒后那边的电话挂断了。我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我发过去微信说:“对不起。”久久没有回应,我想那边她一定是在伤心欲绝的哭泣,或者是一个人发呆默默流泪,于是我又发过去一条微信:“你还好吗?”然而回复是“您还不是对方的好友,是否通过好友验证”。
傻愣愣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我在想这应该就是结束了吧?回忆着跟周菲在一起的那一幕幕,想我们从青涩的校园一起步入社会,在那段同居的日子里,注定成为我最美好难忘的回忆。
“菲,对不起,是我背叛了爱情,是我先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