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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自己爷爷是战友

卫捷静静的趴在桌子上,呆呆的望着一盏煤油灯,灯光一闪一闪,漆黑的房间里,闪光犹如大怪兽般张牙舞爪。卫捷的思绪也随着跳动的火光此起彼伏。

卫捷开始重新审视自己,既然我对年轻的爷爷参军起到了这么关键的作用,怎么以前从来没听爷爷说起过我这号人物,他开始梳捋着爷爷以前跟自己说的抗日经历,他迫切的想知道那段时间爷爷究竟经历了什么,会发生什么,有没有关于自己的类似人物。可他绞尽脑汁才发现,爷爷是抗战后期当的营长,他经历过江西境内,浙江境内,湖南境内大大小小很多场会战,但对于具体的部队番号,所属领导,战友信息,好像从来没跟自己提及过。卫捷也曾细问过,爷爷总是会显得很受刺激,貌似经历过严重的创伤,一旦提及便是极度痛苦,所有卫捷再也不敢跟他谈这方面的事了。

爷爷这段尘封的记忆是什么,他是隶属是43军的吗?他领导是谁?他战友是谁?最重要的是,不愿提及创伤是什么?

“小伙子,你在想什么呢?”郭军长突然出现,身边还跟着刘师长与马旅长!

卫捷急忙起立敬了个礼,回答道:“军长好,我,我在想一些事情!”

郭军长咳嗽了几声,咳完之后就气喘吁吁,坐在卫捷身边:“这次让你在老家征兵,辛苦了,你们遇到的一些情况,我也都听局长说了,你的做法我很欣赏,不必有太多顾忌,我支持你。”

卫捷很感激,他努力挤出笑脸说道:“军长,谢谢你的支持,只不过,我可不可以,不再下去宣传征兵了。”

一边的马旅长酸酸的插嘴道:“臭小子,天天山珍海味伺候你,还不知足啊?”

“老马,你这瞎说什么呢?”刘师长板着脸,示意马旅长闭嘴!

“本来就是,我怎么就瞎说了?”马旅长不服气反驳!

郭军长身体很弱,被他俩吵的很烦躁,他喝道:“你俩别吵了,先出去吧!”

马旅长还在嘟囔,刘师长见势不妙,直接把他拽走了。

郭军长静了静,继续说道:“我听许队长说了,你们去了几个城镇,被很多不民众误会了,莫名其妙被骂。我知道那滋味肯定不好受,你实在不想去也罢,我叫老马去,叫他多嘴,让他也尝尝被骂的滋味”郭军长给卫捷使了个眼色,俩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郭军长站起身,拍了拍卫捷胳膊,意味深长的说:“我知道你现在最主要目的是打小鬼子,你也不用着急,你先把伤养好,我刚接到最新的调令,征完兵后,我军马上就要要赶九江湖口,彭泽等地继续整顿,你这几天在老家好好待着,你也是跟鬼子打过交道的,战场上我们随时都有可能牺牲,能多活一天,我们就要珍惜这一天。”

卫捷明白,郭军长是在提醒自己,在这乱世之秋,不必太过执着一些事,做好当下的事才重要。他突然很想给郭军长一个大大的拥抱,郭军长一直待自己很好,虽其貌不扬,身子骨弱,却也是一生正气铁骨铮铮,只可惜自己对于郭军长的一生,以及他部队的经历几乎一片空白。

卫捷接下来几天没有再继续跟许队长下乡去宣传了,他负责在县城内接待新兵任务,看着这些性格各异的新兵,有的带着新颖目光左顾右盼,有的双眼无神,低头沉默,有的干脆抱头捂脸,低声抽泣。这些涉世未深的小青年,他们可能还不知道,以后面对的敌人,是那么的训练有素,多么的穷凶及恶。

时间:征兵结束后倒数第二天晚上,地点:东溪村的土地庙前!

弯弯的月亮,洒下白银色的月光,月光落在黑脸土地爷的脸上,土地爷杨起了微笑,注视着眼前月光下的三位少年。

“卫二哥,你真的要去参加国军么?”问话的是上次帮少爷挑粪的四眼仔。

少年深吸一口气,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缓缓转过头,面对另外一个稍微年长的少年说道:“韩大哥,对不起,我们曾说过要一起参加新四军的,没想到我却要加入国军了。”

这位韩大哥平静的抬起了头,他是三个少年之中年纪最大的,身高最高的,朦胧的月光洒在他那成熟而又坚毅的脸上,他的俩只手分别勾偻住少爷和四眼仔的肩膀,露出温暖的微笑,用安慰的口吻说道:“振华,小四眼,现在全国都在抗日,国共已经合作了,其实无论我们加入哪个组织,首要目标都是是赶跑小鬼子,我马上也要加入新四军正部了,随部队开抜了,打击小鬼子,我们一起努力!”

“韩大哥,真希望国共一直合作下去,我们以后彻底没有隔阂,做一辈子兄弟。”少爷带着期盼口吻说道。

韩老大将自己的头靠住少爷的头,双眼对视,一字一顿说道:“我们俩是兄弟,就是一辈子的兄弟。”

“诶,别忘了我呀。”一边的四眼仔极度不满的擦嘴道。

少爷和韩老大都笑了,少爷问道:“四眼仔,那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四眼托着腮帮子,既然你们都各位其主了,那我就哪个组织都不参加,我可不想今后与你俩之间的哪一位为敌,所有我决定,我要继续读书,上大学,我要学更多知识,用知识打击鬼子。嘿嘿!”

三个伙伴手挽住手,他们不知道,过了这一夜后,三人的命运就将彻底改变了。

最后一天的早晨,少爷已经收拾好了行包裹,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就几天破旧的换洗衣服。太奶奶坐在灶台边生火,望着熊熊的火苗,偷偷抹眼泪。太爷爷也坐在一旁抽闷烟。丰满妇人则站在一旁悠闲的梳着头发,此刻她心里虽暗暗高兴,但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表现的太过张扬。

少爷静静的收拾着,一遍一遍又一遍,终于他似乎下定了决心,将包裹绑在背上,淡淡的说道:“爹,娘,我走了,你们多多保重身体。”

太爷爷刚举起来的烟杆又缓缓放下,一滴眼泪滴在烟头上,发出呲呲的声音。太奶奶则直接站了起来,紧紧抓住少爷的手,她很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因为她知道,说了也没用,她嘴唇在发抖,断断续续说道:“带上几个鸡蛋去吧,路上饿了就吃。”

太奶奶掀起锅盖,白色水汽再次瞬间弥漫整间屋子,锅里的水已经沸腾好几遍了,有颗鸡蛋直接都煮炸裂了。太奶奶捞出鸡蛋放入冷水中冷却,最后用一块碎花步包好,她动作很慢,恨不得时间停止下来。

时间是无情的,终究还是到要分离时刻,少爷紧紧抱住哭成泪人的太奶奶,自己也忍不住哭了:“妈,儿不孝,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想我的时候你就翻开枕头看看,那里有我送给你的东西。”

少爷猛的一松手,咬着牙,一脚便踏出了家门,他不敢回头,因为他害怕自己会崩溃。一家人一直望着他那逐渐模糊的背影,直至消失。

太奶奶在少爷没走多久后,她已经是牵肠挂肚,思念至极,当她去翻开了自己枕头,赫然发现原来是卫捷给少爷的那根小金条。

时间:征兵最后一天傍晚,地点县:警察局招兵!局最后一天的征兵工作马上就要结束,卫捷他还是没有看到少爷开报道,难道爷爷后悔了吗,卫捷突然感到有些失落。

正当他准备结束最后一天的工作时,一双熟悉的冰冷眼神又出现在了他视野内。

他!还是来了,此刻的少爷满头汗水,不停的喘着粗气,卫捷急忙上前迎了上去:“你,你来了?”

少爷冷冷答道“嗯!我说话算数,现在应该还不晚吧?”

卫捷有点激动:“不,不晚,来的刚刚好,先去那边,先去那边登记吧。”

少爷对卫捷点了个头说了声“谢谢”!就直接走过去报道了。

卫捷注视着爷爷,心里莫名感到很温暖

,他孤身穿越到这个动荡的时代,能碰见自己的亲人很不易。而且从今以后,他和爷爷还是战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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