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地区,一偏僻的小山村。
此时正值初冬深夜,天上无星无月,天地间一片漆黑。
村子里很静,偶尔会响起几声犬吠声,还有风吹树枝的沙沙声,家家户户都几乎已经入了睡眠,但还有一人家灯光还亮着,这户人家算是村子里比较富裕的,住着大红瓦房,跟其他土坯茅草屋相比,算是阔绰的了。
昏暗的灯光下,院子里坐着三三两两的人,神情或麻木,或死寂。
汉子聚拢在火堆前沉默的吸着旱烟,妇女低头窃窃私语。
忽然屋里传来一道凄惨的叫喊声,响彻整个宁静的山村,接着引得村里的狗此起彼伏的叫唤着,但只一声便戛然而止,好似被人硬生生的掐住了脖子。
院子里的人顿时脸色煞白,双眼惊恐,像是有什么恐怖的事情要发生。
不久,屋子里走出一年岁花甲的老人,冲着院子里的人摇了摇头,幽幽的叹了口气。
“没救了!”
“啊!拴住他爹啊!”
一个妇女听到这话,直接瘫倒在地,双手拍打着地面,不住地哀嚎,在农村,家里的男人死了,那可就塌了天了。
其他女人见状,忙上前搀扶。
几个汉子把这老人拉到一边,低声问道:
“拴住他爹要怎么弄?”
老人吸了一口旱烟,吐出的烟气让他那张苍老的脸变得模糊,有些浑浊的眼睛眯了眯
“找两个人抬到后山,烧了,烧得越干净越好!”
“可是·······”
那几个汉子不约而同瞅了拴住他娘一眼。
“若是不立马烧了,我们全村上上下下三百口子,都得遭殃。”
老人的话音一落,几人眼中都闪过决绝,想到双柱他爹凄惨模样,都不由得露出恐慌,刚才的犹豫消失不见。
“走,你们两个跟我进屋,把拴住他爹抬到后山烧了·······”
其中一人对着另外两人说道,然后三人进了屋。
进到最东边的那间屋,迎面便是一股恶臭,在靠北面墙的床上,躺着一个已经看不出模样的男人,全身肿得跟在水里泡了十天半个月似的,而且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鼓起一个个的脓包,还在不断的朝外淌着血水。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胆怯,最后还是领头的那人咬牙上前,把一被子盖在拴住他爹的身上。
“赶紧过来帮把手·······”
老人渡到拴住他娘的跟前,冷声说道:
“别嚎了,人死不能复生,若不是拴住他爹太贪心,连死人的财都发,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还有拴住他爹的尸体得赶快烧了,要不然会有大祸··········”
“烧······了,不行啊!拴住还没最后看一眼他爹啊!再说总得给俺男人留一具全尸吧!哪能烧了啊········二叔,不能烧,不能烧啊········”
一听这老人这么说,拴住他娘急了,老人是村里最有威望的,平日里替人看个病,抓个药,不少人的了他的恩情,所以他说的话,村里人都听。
“不烧,你是想让全村的人都陪葬吗?”
老人突然语调升高,声色厉疾。
拴住他娘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只在那不住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