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纤瘦的身子笃定地站在转角处,四个诡异的男人与之擦肩而过,袖中利手五指勾起,几个神速又看似柔中带水的推拿,将那几人用巧力甩进了旁边的一条暗巷。
因宽大的衣袍遮了手法,路人看来,就是个没有伤害力的女人推了下几个男人而已,不足为奇。
暗巷中,四人踉跄站定,咯吱咯吱拉开筋骨握手成拳,如一群黑鸦杀意尽现的对峙在前方。
女人淡定缓步走近,一个反掌劈出一阵罡风,将旁边的一扇废旧门板震起挡住了出口。
四人微惊,看那黑色头幔中露出的凤眼微微勾起,黢黑深幽,眼神清冽刺骨,如魔眼一般让人从那一潭黑色漩涡中无法自拔,一身黑袍在微微起拂的穿墙风里轻扬,似死神降临般带着让人无法压制的凌冽之气挺立在那里。
这!就是把阿生费了的那个女人?
阿生出自金三角雇佣兵,在组织中被评为C级,也是一夫当关的狠角,把他废成那样,是个何等的高手,这其貌不扬的女人内藏乾坤,果然不是凡庸之人。
杀手们感受到无法抵制的强大气场,纷纷出了一身冷汗,但因人多,也都壮大了胆子,选择不正面交锋,不约而同的摸向身后腰间。
末灵睫羽微闪,凝眸捕捉到他们的举动,是要拿武器吗?四对一就先在气势上败下来了?哼!没用的东西。
四人还没拿出武器,也没见这女人怎么开步的,只觉一道黑影飘忽闪过,胸前一阵翻涌喷出一口鲜血跪在了地上,胸前衣料渐渐浸出鲜红的血液。
几人捂着胸口的伤,不可置信的回头盯着已经从正面闪到他们背面的纤瘦女人,她那瘦弱的小手仍五指勾着,指尖无血却似萦绕着黑色的雾气,渗得吓人——鹰爪功!
利刃如刀,钻心如锥,那双手居然有这样的力道和硬度,她那一爪没穿透衣料,却已穿了他们的皮肉直达胸骨,那双手——完全可以就在刚才一击杀了他们!
而她的行动轨迹如鬼魅魍魉,无痕无踪,他们的肉眼根本捕捉不到她的影子,眨眼之间她就立于异地。
太阴!太邪!太恐怖!
其中一个方脸杀手仍抱着一丝侥幸,掏出消声枪对着黑袍女人疯狂扣机,而女人早在他掏枪时就已掠身跃起,如飞鸟般翩然轻灵,又如花朵般在空中绚烂绽放,清冷的眼在他的头顶淡淡睥睨着,不屑一顾地旋体一翻,轻落在他身后,一掌劈下。
肆机而动的男人口中喷出一道血光,翻了个白眼呯一声倒在地上不醒人事,他的枪甚至还没来得及瞄准这个女人。
这——就是枉动的下场,近距离搏击,他们根本快不过那女人做出别的动作。
剩于的人不再有绞杀的念头,掏枪的手纷纷收回,认命地静跪在那里。
“留你们一命,回去告诉你们的组织,若要杀权秀锡,就先来杀了我。我……随时在权秀锡身旁等着你们!”
低冷的声音,就像钺锏一刀一刀剐着三个杀手的皮肉,生死对他们来说是最可笑的累赘,早已置于身外,然而当听到还有一丝生机时,还是忍不住诧异地看向那个阴邪的女人,却只有一双俾睨着尸体一般的死神之瞳,幽深阴暗地轻视着他们。
“滚!”黑色头幔下不知是怎样一张冷傲的唇,平缓轻柔地说出这个字,似鸣钟敲打着三人的心,不禁一阵颤栗。
三人服输,却已无力气站起身来,论战力和经验,他们差阿生太远,能完整的捡一条命已经不错了。
“哼!”末灵淡淡瞟了他们一眼,冷哼一声,倨傲如神般走了出去。
这下她放心了不少,留了个不存在的名号在权秀锡身边,至少,她不在的日子,这些人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在向权秀锡动手前应该会先找出她。
回到店里,找到心仪饰品的大权哥非常亢奋,随意问了声:“你去哪了?”
末灵也轻描淡写的答了声:“在外面伸了个懒腰。”
孩子似的大权哥神秘兮兮地笑了笑,藏在背后的双手突然一伸,亮晃晃地展示出戴满双手的戒指、手环,“将将……你看,哪个好看?”
末灵吓了一跳,目瞪口呆,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全买了吧。”
人最珍贵和最该高兴的,是拥有健康鲜活的生命,去看尽人世繁华,偿尽世间冷暖,其他一切皆是云烟,趁活着喜欢什么就去索取什么,不要在生命的尽头才回头后悔没有拥有过,不是吗?
老太祖,她又学会了一样东西。
这个对工作认真努力,视兄弟如手足,为他想为的一切努力活着的男人,不知他怎么样的十恶不赦招来杀身之祸,但相比目前所有见过的人,他是好的,她愿意去暗暗维护他的欢乐,虽然她不能体会那种欢乐是什么感觉,但至少自己有点用处了,看他的开心有自己的功劳,心里充实着一股欣慰,好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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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员眼中为了购置音乐器材而一向扣门儿的大权哥,居然也给末灵买了十个相对小了几号的黄金戒指,他说就当是给她项链的补偿,却要硬拉着她回在成员面前炫耀了一番。
二十支戴满黄金戒指的手指啊,何等壮观,五名成员捧腹笑抽在地上。
末灵汗颜,越来越觉得这权秀锡不是给她什么补偿,而是为了给他那十个大号配上十个小号让画面看起来更震憾一些罢了。
再说,一手戴满,哪里美了?明明就是一土鳖。
后知后觉被当成陪衬的末灵有些不悦的回了自己的房间,留他们六人在李民勋的房间说会话。
玄寅、申中旭、友俊的一小分队还有任务也先离开了,留了李民勋、尹明熏和权秀锡在屋里休息。
权秀锡把脚搭在桌几上,敲着十个手指傻乐着。
李民勋拍了拍他的肩,浅浅一笑,“难得你这么高兴,我就奇了怪了,你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大方,还破天荒的把她安在你的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