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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踏莎行

吴吞和翟枭两人正在对招演练吴吞刚刚学会的胡笳拍,忽听见身后不远处的树林里有脚步作响,翟枭朝着吴吞“嘘”了一声道:“我们快点躲起来吧,树林里有人过来了。”吴吞道:“只是风声作响而已,何必大惊小怪。”吴吞刚说完只听见树林里已经有说话声隐隐约约断断续续传来,什么“那个……小子和那个……姑娘走不远。那个姑娘……好像病得不轻,那个小子……也受了些伤,他们跑不远。”树林不远处的那些人说的显然是他们两人,两人马上住声,躲在树下的草丛里一看究竟。

转眼间,适才说话的这群人从树林里钻了出来,他们的装束和白天无异,还都是黑衣蒙面。只是白天带头的去了蒙面布,却是一个留着寸许山羊胡子的青年人,大约三十上下的年纪。他道:“这次只要能活捉住这对青年男女,就一定能打问出吴人圣的下落。只要找到吴人圣,那么困惑我们剑门派十多年的掌门失踪之谜就一定会有结果。”其中一人接道:“或许这对男女已经去了绵州,我看我们是追不到了。”那带头的道:“怎么可能?我已经给绵州的上官师叔飞鸽传书打过招呼了,就算我们追不到,他们也过不了绵州。”那人道:“万一上官师叔不肯配合呢?”带头那人道:“怎么可能?咱们和上官师叔同为剑门一脉,他绝不会袖手旁观的。十多年前师傅和大师兄等一干人去燕京幽州台参加武林大会,却是一去不回,下落不明,江湖传说是被吴人圣和翟长离两人屠戮。今天好不容易遇到吴人圣的传人,一定要想办法抓住他们,打听出吴人圣的下落,为师傅、师兄报仇。”那人道:“那就算打听到吴人圣的下落,凭咱们这些人为师傅和师兄报仇也绝非易事,那吴人圣和翟长离在燕京幽州台武林大会之前就已经是江湖成名人物。“独步武林吴人圣,后来出人翟长离。”这句话武林之中谁人不知,况且又过了这么多年,他们的武功肯定更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我们就是找到吴人圣又能如何?”带头这人道:“如此深仇大恨,不可不报,大不了一死而已!你也别忘了,咱们还有上官师叔,他会为咱们主持公道的。”那人不再说话,带头那人道:“大伙儿都提起精神,一定要追上这对男女。”一行人如幽灵般窜出树林向前追去。

这群人过去后,吴吞和翟枭钻出草丛。翟枭问吴吞道:“你和吴人圣是什么关系?”吴吞吃了一惊,思忖道:她是如何知道吴人圣是我父亲的?难道是我晚上做梦说梦话不小心给说出来让她听到了?吴吞极力否认道:“没,没什么关系。”翟枭道:“没什么关系那你提他干什么?你说你提谁不好非要提起他?这下好了,我被你一句话害惨了,现在就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吴吞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无意中提出来了,谁知道这群人这么敏感。”翟枭道:“你不知道吴人圣是天下第一大恶人吗?”吴吞本想狡辩他父亲不是恶人,却又害怕让翟枭猜出他和吴人圣是父子关系,不知是赌气还是狡辩,有意无意地道:“我不知道。”翟枭道:“对了吴阿斗,你从小跟你娘生活在山村里,过着与世无争的田园生活,自然不知道武林中发生的大事情了。我娘说这个吴人圣可是天下第一大恶人,当年在燕京幽州台武林大会上把好多人杀了。直到现在,当年参加燕京幽州台武林大会的好些人都生死不明,不知所踪。”吴吞道:“这些我可不知道。”翟枭道:“算了,你既然不知道,我也不说了,现在想想我们怎么去益州吧!”吴吞道:“我们俩现在都有武功,也不怕他们这群贼人,就这么走呗!”翟枭道:“你说的倒是轻巧,他们那么多人,咱们这么和他们纠缠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到益州?”吴吞道:“咱们要是遇到他们,跟他们解释清楚,咱们和吴人圣没有什么关系,不就了结了么?”翟枭道:“吴阿斗,都怪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吴吞无奈地摇着头道:“好吧,都怪我,以后都听你的。”

两人当即不再废话,放开脚步赶路。

新月初升时,吴吞和翟枭已经到了东宝镇,从东宝镇向西南走,经梓潼县,过了涪江便到绵州。一夜奔程,东方发白时已经到了涪江岸边,清晨江面雾大,无法渡江。两人便在涪江边上找了家客栈歇息。

用过早饭,已是日上三竿。可是涪江江面的大雾仍未散开,还是无法渡江,两人索性租了间客房宿了。

两人刚刚上楼进房准备休息,就听见楼下店堂一阵喧哗,一群人涌进门来,为首的一彪形大汉叫嚷道:“店家,店家,可曾有一男一女两个外地口音的人前来投宿。”吴吞和翟枭两人听了,吓了一跳,心想,这下坏了,怎么也逃不掉了。岂料等了好一会不见店家回话,两人好生纳闷,这店家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么?两人趴到窗口往下偷看,却见那店家嘴巴张的大大的却嗯嗯啊啊说不出一句话来,那彪汉给他说话他也要捧着耳朵凑近了去听,但仍旧好像听不见。不知何故,这店家竟在顷刻之间又聋又哑。彪汉见了气急败坏,一巴掌将店家打翻在地,喊道:“大家都上楼去搜,挨个房间仔细搜,涪江今天还没有过船。错不了,这两个人一定就在这里。”

彪汉身后的那群人如狼似虎班向楼上奔来,吴吞对翟枭道:“这下完了,这下了真的要完了。”突然,只听见砰砰几声声响,跑在前面的几个人刚上楼就从楼上滚了下去。跟在后面上楼的人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又是几声响动,又有几个人从楼上翻了下去。只听见“哈哈哈”一阵笑声,从房梁上跳下两个人堵在了楼梯口,这两个人一高一低,一胖一瘦,一黑一白。那个高的又瘦又黑,那个矮的又胖又白。都是獐头鼠目,尖嘴猴腮,就像是阎王殿里的黑白无常鬼,只是比黑白无常鬼长的诙谐、滑稽了些。这个又高又瘦又黑的是田共北,又矮又胖又白的是牛同南,两人号称丰都无常鬼。那田共北对那彪汉道:“你找那两个人?你要找的两个人是我们俩吗?”彪汉道:“我们剑门派和丰都黑白二仙素无仇怨,请问二位今日为何无故为难我们?”那彪汉这时已经意识到那店主刚才可能中了鬼门派的“天机散”之毒。“天机散”中含有牵机药,中毒之人会聋哑痴呆,精神错乱。彪汉不由得心慌意乱。丰都鬼门一派在天南地面向来行踪诡秘,丰都鬼门的“无常手”、“天机散”让人闻之色变,除此之外人们对丰都鬼门知之甚少,但鬼门派却也是小有名气。牛同南接话道:“谁说我们是丰都鬼门黑白二仙,我们明明是丰都鬼门无常双鬼,既然是鬼怎么能让你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要为难你了呢?”那田共北道:“是了,无常鬼无常鬼,既然无常那么做事肯定让你琢磨不透了,你说是不?”田共北突然转头问那彪汉,那彪汉气的哼了一声,忍气吞声不敢言语。牛同南走到那彪汉身边道:“你看起来还有些不服?那好,我问你,你能说出你什么时候死么?”彪汉白了牛同南一眼道:“总之不是今日。”田共北追过来道:“你说的不是今天那我就非要是今天。”说着双手捏住那彪汉的脖子,轻轻一转,只是“咯吱”一声,那彪汉的脑袋便垂在了胸前,其他人见之色变,不敢靠前,他们早就听说丰都鬼门的“无常手”凶狠毒辣,今日一见当真让人魂飞魄散。田共北、牛同南两人嘿嘿笑了几声,只见那彪汉垂在胸前的脑袋从嘴里吐出了几口鲜血,然后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一命呜呼了。店堂里的其他人惊的瞠目结舌,不敢出一口大气,有胆子小都开始打哆嗦了。田共北道:“你们还不快滚!等着让我扭断脖子么?”这些人听了,慌忙向店外逃去。

吴吞和翟枭跑出来正要向丰都无常二鬼问个明白,可是赶出来时,牛同南和田共北已经不见了踪影。

吴吞道:“好奇怪,他们两个为什么帮助咱们?”

翟枭道:“我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吴吞道:“难道他们两个和剑门派的人有仇怨?”

翟枭道:“算了算了,你想也想不明白,眼下咱们还是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在这待的时间越长,麻烦就越多。”

两人马上收拾行李,来到涪江边,这时涪江上的雾气已经散去,两人租了条船,渡过了涪江。

过了涪江,便是绵州城,绵州为益州门户,秦蜀通衢要地。繁华程度仅次于长安、益州。

进入绵州,首先看见便是位于龟山之巅的越王楼,越王楼是唐太宗李世民第八子,唐高宗李治皇兄越王李贞任绵州刺史时所建。唐高宗显庆年间,李贞以汉王、原王、越王三王加冠和执政皇帝唐高宗兄长身份任绵州刺史,担负重任,坐镇大西南,防御吐蕃东侵,保一方平安。唐王朝国库拨银五十万两为李贞修建越王楼。建成之后的越王楼踞龟山傍涪水,揽绵州之胜于无余。岳阳楼高三丈,黄鹤楼高六丈,滕王阁高九丈,而越王楼更是规模宏大、富丽堂皇,有十丈之高,时居四大名楼之首。时人有滕王阁才气,黄鹤楼大气,岳阳楼秀气,越王楼霸气之说。

唐天宝十四年发生安史之乱,唐玄宗被迫率王公大臣出逃西蜀,两万御林军的护卫下入蜀,驻跸绵州越王宫。

诗圣杜甫于宝应元年到绵州,作有《越王楼歌》:绵州州府何磊落,显庆年间越王作。孤城西北起高楼,碧瓦朱甍照城郭。楼下长江百丈清,山头落日半轮明。君王旧迹今人赏,转见千秋万古情。

杜甫的《越王楼歌》虽不及《滕王阁记》出名,却也是光照千秋的名篇。

吴吞和翟枭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楼阁,远望着越王楼啧啧称赞。

这时从身后走来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仆夫,双手递上一张名帖道:“公子、小姐我家主人有请!”吴吞和翟枭心下诧异,两人都在绵州没有熟识之人,怎么突然有人送来了名贴?翟枭问那仆夫道:“你会不会是搞错了?请问你家主人尊姓大名?为何邀请我们二人到贵府?”那仆夫道:“小人做事,不敢有任何纰漏。小人可以确定,我家主人要请的客人就是你们二位。我家主人现在就在越王楼上等待二位,请二位随我去越王楼面见我家主人。”两人听了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看这仆夫说话如此恭敬,想必也不会有恶意。吴吞朝着翟枭递了个眼色,示意翟枭要不要去?翟枭道:“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请前面带路,我们这就跟你过去。”说着就起身跟着那仆夫朝越王楼走去。

涪江渡口离越王楼也不过二三里地,登上龟山眺望,绵州城历历在目,一览无余。翟枭小声对吴吞道:“在龟山上看绵州都如此清楚,那在越王楼上更是不用说了,自从我们俩过了涪江就在别人眼皮子底下了,看来我们是凶多吉少了。”

吴吞小声回复道:“可不是么,到时候随机应变就是了。”翟枭再一次问那仆夫道:“请问你家主人如何称呼?”那仆夫道:“我们家主人复姓上官单名一个途字,别的你们不要多问,问了我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相告。”那仆夫说完只管带路,不再废话,翟枭也不再问他。

吴吞和翟枭两人跟着那仆夫进入越王楼正门,却见越王楼正厅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坐着一位看似六十上下的老人,苍颜皓首,神采奕奕。他身后有二十几人如众星拱月围在身边,极是庄重威严。

那仆夫走到老人身旁说道:“庄主,您要见的人我给您请来了。”那老头抬头扫了吴吞和翟枭一眼道:“很好,很好。原来只不过是两个小娃娃而已。”接着又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向吴吞和翟枭问道:“请问二位小友,你们和吴人圣是什么关系?”翟枭道:“老人家你搞错了我们和吴人圣无有任何关系。”那老头反问道:“是吗?那前两天我曾接到我师侄丁光斗的飞鸽传书,说在剑门关有一男一女自称是吴人圣门下弟子。请问两位我师侄信中所说的一男一女是否就是你们两位小友?”吴吞和翟枭这才明白,这一路对他们穷追不舍的人原来叫丁光斗。吴吞道:“老人家,我们是从剑门关来,可是你那师侄并不是什么好人,他带人拦路打劫,对我们一路穷追不舍。”那老人哈哈大笑道:“笑话,我剑门派门下弟子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去干打家劫舍的勾当。两位小友知道老夫我是谁么?老夫复姓上官单名一个途字,老夫名下的锦绣钱庄号称巴蜀第一钱庄,老夫的名下的锦绣长生库布遍益绵两州。你说老夫的师侄丁光斗在干打家劫舍的勾当,这说什么老夫也不会相信。”翟枭道:“你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喽!”上官途道:“小友不必动气,我师侄丁光斗不一会便到,此事老夫会当面向他问个明白。老夫只想向两位小友打听吴人圣的下落,只要两位小友说出吴人圣的下落,老夫愿意以百两黄金相赠。”上官途说完便右手边的一个青年男子使了个眼色,那青年男子拍了拍手,便有一个仆夫从后边端出一盘金元宝放在了老人座前的八仙桌上。翟枭道:“上官前辈,我们的确不知吴人圣的下落,莫说百两黄金,您便是有千两、万两黄金相赠,我们也说不出吴人圣的下落。”上官途道:“哦,难道小友认为老夫空穴来风,捕风捉影?”翟枭马上解释道:“上官前辈,您别误会,我没有揶揄您的意思。我们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吴人圣的下落。”上官通道:“我看二位小友是不愿意说吧。不愿意说出吴人圣下落也好,那就请二位给老夫好好说说你们二位和丰都黑白鬼又是什么关系?”翟枭道:“这个我们也不知道。”上官途道:“看来二位是在存心戏弄老夫么?”说完又回头对他身旁的年轻男子道:“光杰,你替为师再去问问。”那年轻男道:“是。”说着就向吴吞和翟枭走去。

他走到吴吞身边抱拳道道:“这位公子得罪了,在下锦绣山庄庄主上官庄主门下弟子于光杰,向公子领教领教高招。”

说着便是一个“双风贯耳”朝吴吞打去。这是剑门派拳法“一字斩”中的招式,剑门派“一字斩”讲究见血封喉,一招致命。这“双风贯耳”是“一字斩”中极其凶险的招式,稍有武术修为的人,一般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使用的,拳谚道“双风贯耳,九死一生。”可是这于光杰上来第一招就用“双风贯耳”,可见其心之恶毒。

吴吞初次用胡笳拍迎战,出招有些慌乱,但是还好他用胡笳拍中“一字长城”招架住了于光杰的“双风贯耳”。

于光杰定了定神,又打出了第二招“黑虎掏心”,这一招相比“双风贯耳”更是凶险,吴吞左形右绌以一招“开门见山”卸了于光杰“黑虎掏心”的力。于光杰有些恼怒,使出了“一字斩”里最狠的一招“泰山压顶”,这一招如果抵挡不住,就会被震碎天灵盖,那就凶多吉少了,轻则登时断命,重则脑浆四溅。

上官途见弟子于光杰要使出“泰山压顶”,厉声喝道:“光杰,且住了!”于光杰收手停住,恭恭敬敬地道:“是,师傅。”上官途对吴吞道:“这位小友用招生疏,全然不会吴人圣的武功,看来真的不是吴人圣的传人了。只是老夫纳闷,你看似会兰陵萧家的功夫,可是似是而非,却又另辟独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请问这位小友大名,师从何人?”翟枭怕吴吞说出自己叫吴吞,而吴吞又和吴人圣同姓,到那时就更加说不清了。于是抢着道:“他的武功是我教给他的,他刚才所使的是胡笳拍。我叫翟枭,是从关外长白山温凉泊来,去益州天回镇老官山药王谷找南斗星先生求医问药。”

上官途捋着胡子想了一会对翟枭道:“是了,适才这位小友的胡笳拍,既像是有兰陵萧家的功夫,又像是有“五绝书生”翟长离的功夫。你又说你姓翟,看来二位小友与翟长离也有些渊源了?”

翟枭道:“我可不认识什么翟长离翟短离的,我的胡笳拍是妈妈教我的。”上官途眼眉向上一挑道:“是吗?那么请问小友,你的母亲又是何人?”翟枭道:“我妈妈就是我母亲,我母亲就是我妈妈呗,难道母亲和妈妈还能是两个人?”众人一阵欢笑,上官途堂堂锦绣山庄一庄之主被一个少年女娃戏弄,甚是恼怒,道:“小姑娘伶牙俐齿,怕是没有吃过苦头吧!”说着朝于光杰递了个眼色,于光杰走到翟枭跟前道:“姑娘,得罪了。”说着便使出了“一字斩”中的“泰山压顶”,只见于光杰飞身向上,在空中一个鲤鱼打挺换过方向,双掌向下朝翟枭打来。这双掌似有千钧一发之力,在空中呼呼生风。翟枭抬头看了,心想:糟糕,这一下要是被击中,非脑浆四溅不可。当即动开脚步,左右回转卸力。躲开于光杰双掌,使出“鹞子翻天”,抓住于光杰双手,轻轻一转便扣住了于光杰手腕,拇指又轻轻一切,便封住了于光杰手腕处阳谷、阳池、阳溪三处穴位。于光杰手腕立时动弹不得。

上官途道:“小姑娘的这手绕指柔功夫确实俊的很啊!这么看来小姑娘一定和兰陵萧家有很深的渊源了。这绕指柔是兰陵萧家不可外传的绝技,老夫当年造访兰陵萧家的琅琊山庄时有幸得见琅琊山庄少庄主萧连山使过这绕指柔,当真是无比精妙。今日有幸再次目睹,绕指柔果真名不虚传!”

翟枭道:“我刚才所使是绕指柔没错,可是我并不认识什么兰陵萧家的人。”

上官途道:“到了现在,难道你们二位还要戏耍老夫么?只要二位说了你们跟吴人圣、翟长离和兰陵萧家的关系,老夫马上拱手相送二位去益州,如若两位还是推诿扯皮,不识时务,那可就怪不得老夫了。”

上官途正说话时,只见眼前八仙桌上嘀嗒嘀嗒掉了几滴水珠,顿时整个大厅充满了一股尿骚味,上官途愤怒抬头看着房梁上道:“请问是何人?敢在此处撒野?”只听见房梁上传来几声怪笑,接着便有两人从房梁上窜了下来。这两人正是在涪江客栈打斗丁光斗的丰都无常鬼牛同南和田共北。

上官途道:“原来是丰都无常鬼二位大驾光临,试问二位为何不正大光明地登堂入室,而要躲在房梁上做这梁上君子呢?又是为何要做出这等如此荒诞不经的禽兽之举呢?”

牛同南道:“上官老儿,你刚才说我们在此撒野,那可不敢当,我们只不过就是在此处撒了一泡尿而已。你拐弯抹角骂我们是禽兽,这你又错了,我们只不过是畜牲而已,或许你上官老儿不知道,我们已经在前不久改名为田玄、牛生了。”上官通途道:“老夫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田共北又道:“上官老儿,忘了告诉你,你那不争气的师侄丁光斗已经被我们给弄死了,估计现在他小子已经在十八层地狱忏悔了。”

说完两人走到吴吞和翟枭面前毕恭毕敬地道:“小人田玄、牛生见过二位。”吴吞、翟枭想起他们在涪江客栈杀人手段仍是心有余悸,不敢和他们二位亲近,道:“田前辈、牛前辈,不敢当。”他二位道:“不不不,你们以后就称呼我们田玄、牛生,不要再叫前辈。”这下吴吞和翟枭更是云里雾里,不知如何是好。

田玄和牛生道:“公子、小姐,我们走吧!”吴吞和翟枭呆立了半响,愣是没有明白过来,田玄和牛生是在称呼他们。等了好大一会儿,田玄和牛生见吴吞和翟枭还是没有动静,道:“公子、小姐,小人田玄、牛生护送公子和小姐往益州天回镇老官山药王谷去见南斗星大夫。”

吴吞和翟枭才回过神来,明白了原来田玄和牛生在给他们说话。翟枭回头看了上官通途一眼道:“那咱们走吧!”她心想:上官途不是什么好人,田玄和牛生也不是什么好人,与其留在这里和上官通途这些人干耗,倒不如跟田玄和牛生先离开这里,再做打算。

上官途虽然对吴吞和翟枭恨得咬牙切齿,但是有田玄和牛生两人在,知他二人出手凶狠毒辣,终究也是无可奈何,眼睁睁地任由他们去了。

吴吞一行四人出了绵州城,绵州到益州不过百里之地,半日之内便可到达。吴吞、翟枭为避免再生事端,加快脚步向着益州城方向赶去。

一路上吴吞和翟枭对田玄和牛生二人为何帮助他们始终疑惑不解,虽然看来两人对他们并无恶意,但是也不能不防。

若是平日吴吞和翟枭两人在路上肯定打情骂俏,无话不谈,可是现在有身边跟着两个外人,两人拘谨了许多,一路很少说话,只顾低头赶路。

行至晌午刚过,便到了益州城下,四人找了家客栈吃过午饭,那田玄和牛生道:“现在已经到了益州,公子和小姐算是安全了,我们也就告辞了。”吴吞和翟枭巴不得他们早些走开,并不答话。田玄、牛生两人也不生气,亦不再多话,悄然而去。

吴吞和翟枭两人吃过饭在益州城北行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天回镇。

天回镇得名之由来远在盛唐,话说唐玄宗李隆基天宝十五年,安史之乱颠覆大唐政权,安禄山起兵已攻占长安,并在洛阳称帝。唐玄宗带着皇室人马逃亡蜀地避难。唐玄宗等人行至马嵬坡,御林军发动兵变,乱刀砍死了祸国殃民的杨国忠父子,逼杀杨贵妃。玄宗无奈,命令高力士缢杀杨贵妃以平军愤。沿途百姓都请求皇帝留下,指挥平叛,唐玄宗已丧失了信心,执意继续出逃蜀中。百姓只好求皇太子李亨留下。李亨北上在灵武即位,即唐肃宗。李亨称帝后,积蓄力量打败了安禄山,稳住了大唐政权。再说唐玄宗一路忧伤难忍,心急火燎地出陕西沿陈仓道,接金牛道北,七月中旬西进四川剑阁普安郡。见后无追兵,缓了一口气,继续前行至绵州越王楼休憩数日。就在唐玄宗千里迢迢风尘仆仆到达益州城外北门驿站,益州城阙在望时。唐玄宗接到儿子李亨派使者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上表,声言平叛胜利,长安光复,请求父皇火速御驾回京。

顿时,七十高龄的李隆基悲从喜来,百感交集,毫无游玩兴致,立马掉头北还长安。

皇帝在昔自以为是上天之子,取天子回銮之意,所以称之天回镇。后来诗仙李白在《上皇西巡南京歌》中还提到天回镇:“地转锦江成渭水,天回玉垒作长安”,暗讽玄宗将益州的锦江当成渭水,把天回玉垒看作长安的无奈与失落。

两人进了镇子看见一座小山,小山之上姹紫嫣红,漫山遍野都是奇花异草,花香扑鼻而来,立时让人精神大振。吴吞对翟枭道:“看来这就是老官山了,这些花草一定是名贵草药。”翟枭道:“肯定是了,你看这小山四周却是荒地,草木稀疏,唯独这小山上开满了奇花异草。”两人加快脚步,知道药王谷就在附近,当下耐心缓慢寻找。绕过小山,果然看见一个山谷,谷口极是隐蔽,有十几棵大树阻挡,又是一大片灌木丛林,一般人不注意,极难发现。

两人从灌木丛中扒开一条小径,钻了进去,又行了一程却见一条小溪,小溪边开满了比他们在谷口所见的花草更为珍奇的奇花异草,溪流边燕语莺啼,嘤嘤成韵。莺鸣雀和,千啭不穷委婉动听。溪流潺潺,鸟语花香,好一个世外桃源。

再往前走一段路,过了一座小桥,就看见一座院落,篱笆围着三四间茅草屋,真是小桥流水,草屋茅舍相映成趣。

吴吞走到茅草屋前恭恭敬敬地朗声喊道:“请问南先生是住这里吗?”茅草屋里并无人答应,翟枭又喊道:“请问南先生在么?”还是无人答应。吴吞道:“等一会再喊吧,也许是先生出去了。”翟枭道:“那就等等吧。”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和翟枭年纪相仿的女子,这女子身着布衣,一副村姑打扮,明眸善睐,梨涡浅笑,见了陌生人却是一点儿也不生疏。

那女子看到翟枭,错愕一惊道:“离姑姑,是你么?你可回来了?这些年间你去了哪里?南先生他可是日夜记挂着你啊!”翟枭很诧异这女子为何刚见面就叫自己姑姑,随即想到这姑娘肯定是认错人了,也不介意。道:“姑娘,你认错人了,我姓翟名枭叫翟枭,不是你的什么离姑姑。”那姑娘忙道:“翟姑娘,对不起,是我唐突,认错人了。你长的真的很像我离姑姑,简直和她是一模一样,只不过我离姑姑少说也在四十上下了,却没有姑娘这般年轻貌美。”翟枭心想,照这姑娘这么描述,她口中所说的离姑姑岂不就是我妈妈了?她口口声声叫离姑姑,离姑姑,对了,我妈妈刚好也姓离,难道她口里所说的离姑姑当真是我妈妈?可是我妈妈十几年来一直住在长白山温凉泊,从未踏出过温凉泊半步,怎么会是她的离姑姑?翟枭转念又想道,或许这姑娘说得没错,我妈妈就是她的离姑姑,妈妈在去长白山温凉泊之前或许就住在这里,只是那时候或许自己还没有出生,或许自己那时候还年龄尚小,不能记事。妈妈从来没有给我提起过,她在去长白山温凉泊之前住哪里,也从来没有给我提起过我的爹爹姓甚名谁。这么说来,难道妈妈在没有去长白山温凉泊之前就住在这里?难道这个南先生就是我爹爹?想到这些,翟枭心里就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去也不是,留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那女子朝着翟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柔声问道:“你们二位是找南先生瞧病么?”翟枭道:“是的,我们来此就是为了找南先生求医问药。”吴吞却不知为何,见了陌生姑娘,退到翟枭身后,怯怯地不敢答话。那女子少女怀春,情窦初开,看见吴吞腼腆的样子很是喜欢,也不再答复翟枭,朝着吴吞笑道:“这位公子,你好,请问公子尊姓大名?”吴吞回过神来慌乱答道:“姑娘,有礼了,在下吴吞。请问姑娘闺名?”那女子痴痴看着吴吞笑着道:“小女子姓陈名中素,南先生是我的家师。”

翟枭插话道:“请问陈姑娘,南先生在么?”陈中素眼睛一直盯着吴吞,看也不看翟枭,头也不回地道:“我师傅出门采药去了,过一会就回来,你们先进屋坐着等会。”说着就要带两人进屋。突然又回头问道:“你们两个人是兄妹吧?”吴吞将错就错信口道:“是的,我们是兄妹。”陈中素听了,心里当下宽慰了许多,甚至有些暗喜。心想道,只要他们俩是兄妹,那就一定不是情侣。翟枭却道:“不是。”听见翟枭口中说出不是两个字,陈中素脸刷地拉了下来。吴吞吃了一惊,唯恐翟枭说穿,两人被陈中素扫地出门,赶忙使眼色示意翟枭不可说穿。翟枭朝吴吞坏坏一笑顿了顿道:“我们不是兄妹。”这可更是吓了吴吞一跳,瞬间脸憋的通红,心想,你个死翟枭,难道非要说穿,让我难堪吗?翟枭又补充道:“我们是亲亲的姐弟,我比他大一岁。”吴吞这才轻轻输了口气,走近翟枭耳语道:“你不是比我大一个多月吗?”翟枭道:“亲姐弟有大一个多月的吗?你别想占我便宜,我大我就是姐姐,我们是姐弟,不是兄妹。”

两人跟着陈中素进了茅草屋,陈中素为两人各自送上一碗花茶道:“这时清晨刚从山上采集回来的花茶,花香怡人,沁透心脾。二位好好尝尝。”又走到吴吞身边道:“翟哥哥,这花茶好喝不?要不要我给你再沏一杯?”吴吞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陈中素在和他说话,翟枭轻轻咳了一声给吴吞作了暗示,吴吞这才反应过来,先前翟枭已经向陈中素说自己姓翟名枭。吴吞在向陈中素介绍自己时,又没说自己姓什么,只说自己叫吴吞,刚才又骗陈中素说自己和翟枭是姐弟,所以,陈中素才称呼自己叫翟哥哥了。吴吞从来没有听到过谁人像陈中素这样柔声细语地称呼自己,一时意乱神迷,有些得意忘形。他回头看了看翟枭,却见翟枭已经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赶忙道:“不用了,不用了。”翟枭故意说道:“陈姑娘的花茶这么好喝,弟弟你当真确定不要再喝了?”翟枭言下之意是,这位陈姑娘对你这般好,你不接受吗?吴吞慌忙道:“当真不用了,一碗就够了。”吴吞暗示翟枭,我只喜欢你一个人。陈中素道:“翟哥哥,这么好的花茶一碗怎么够?”陈中素也是话里有话,她也是在绕着弯儿问吴吞,你就不能接受我吗?吴吞道:“这花茶好是好,可是我对花茶喝多了过敏,无福消受,不敢多喝。谢过陈姑娘美意!”吴吞言下之意就是,我已经有意中人,不会接受你。他这话既是说给陈中素听的,也是说给翟枭听的。翟枭听了心满意足地笑着看了看陈中素,陈中素似乎已经看出来吴吞和翟枭不是姐弟,吴吞所暗示的意中人是翟枭,又问道:“哦,这就怪不得了。翟哥哥,你喜欢喝什么茶,我给你去换一碗别的吧?”吴吞道:“不用了,喝这一碗还是别无大碍。”吴吞言下之意就是他对翟枭一片真心,颇有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之意。陈中素听了,道:“那二位就先在这歇息等着,家师就快回来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先出去忙了。”陈中素说完就摔着门帘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翟枭揶揄吴吞道:“人家对你这么好,你却不领情,你看人家现在生气了吧!”吴吞故意道:“是吗,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人家对我有意思呢?”翟枭道:“吴阿斗,你个大尾巴狼,要是我没在你身边,说不定你对她有多亲热呢,不要以为你装的一本正经,我就看不出来。”吴吞道:“你不要诬陷我,是她一厢情愿的,我就不是你想的那种人。”翟枭道:“那你说说我把你想成了哪样的人?”吴吞道:“惹花拈草,招蜂引蝶,喜新厌旧,忘恩负义的那种人呗!”翟枭见吴吞又上了自己圈套道:“好,那你对我发誓,你永远不会是这样的人。”吴吞这才发现中了翟枭的圈套道:“好啊,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坏人,我就不发誓,看你能把我怎么样?”翟枭道:“你看不出来吗?我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一路来我们俩好好的,在这里你竟然被别人惦记上了,我能不提心吊胆吗?”吴吞道:“在你看来我是那么愚蠢,怎么会被你惦记?又怎么会被别人惦记?”翟枭道:“吴阿斗,你的愚蠢就是你的好,我就喜欢你吴阿斗的愚蠢,你既然被我惦记上了,我就不能让别人再惦记你。”

过了大约一盏茶功夫,从草屋外走进来一个老气横秋的中年人,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背着药箱的童子,那童子背着药箱径直去了后院。这中年人进屋上下打量着吴吞和翟枭两个不速之客,也不说话。吴吞和翟枭同时站起来道:“南先生好!”这中年人还是不答话,却只是盯着翟枭一人继续上下瞧看。翟枭被他盯得心中发毛,心想,这药王谷的人怎的个个都像是吃错药了一般。难道我日思夜想的爹爹就是这副模样?这中年人又好像能看穿别人心思一般,看翟枭的眼神突然变得严厉,让人不寒而栗。翟枭好像自己做错事了一般,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这时,这中年人突然开口问道:“是这位姑娘来寻医问药么?”吴吞和翟枭心想,看来这中年人定是南斗星南先生无疑了。翟枭道:“是。”南斗星道:“不治,不治,就是不治。我南斗星就是能治了,可是我今天说什么也不治,莫说这位姑娘是将死之人,就是她现在倒在我脚下,我也决计不治。”

吴吞道:“南先生当真见死不救?当真没有一点儿仁爱之心?”

南斗星怒道:“你一个小娃娃,也敢来教训我?我就是见死不救,你能奈我何?我行医一生见过你这样的人多了去了,用得着我时跪地求我,用不着我时过河拆桥。在我南某人看来,世人都是白眼狼,没有一个好东西,你们二位赶快走吧!”说着便将他他们往外撵。

陈中素听见了声音,跑出来也恳求南斗星道:“师傅,人家千里迢迢大老远的来都来了。师傅,您老人家就可怜可怜,大发慈悲救救这位姑娘吧。”她心里却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如果南斗星收治了翟枭,吴吞自然而然也就会留在了药王谷,只要吴吞留在了药王谷,她就有机会接近吴吞。

可是南斗星被吴吞一番抢白气的满腔怒火,正当在气头上,说什么也听不进去陈中素的恳求。淡淡的道:“我治得了也罢,治不了也罢,总之我是不会给这小姑娘治的。我瞧这姑娘已然气数将近,时日无多,赶快回家去好好孝敬父母,来生好投胎个好人家,却胜过在这里啰啰嗦嗦,浪费嘴皮。”

陈中素听了一脸无奈,道:“师傅,您就这么不通情达理吗?这件事都过去了快十多年了,您老人家还耿耿于怀吗?”吴吞和翟枭不知陈中素口中所说的发生在十多年前的陈年旧事是什么事,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南斗星激动异常,看起来很不愿意在旧事重提,道:“这件事情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总有一天我要将那两个毛贼抓住碎尸万段。”

吴吞道:“南先生,十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南斗星道:“这是我的个人私事,你一个外人少管这些。”

翟枭道:“我知道了,一定又是吴人圣和翟长离,南先生对他们无可奈何,就对自己的病人发火撒气了。”

陈中素道:“你错了,我师傅所说的那两个贼人是田共北和牛同南。”

翟枭听了暗里吃了一惊,心想,陈中素所说的田共北和牛同南不就是现在的田玄和牛生么?他们两人不来药王谷,原来是个南斗星有过节。翟枭虽然不明就里,但是越发好奇,想知道他们只间到底有什么过节。当下说道:“难道南先生治不了这两个恶贼?”

陈中素道:“姑娘是看不起我师傅么?难道姑娘不知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师傅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可是却有妙手回春之能。”

翟枭借机发问:“姑娘说的极是,那南先生和那两个毛贼是什么过节呢?”陈中素看了看南斗星,示意询问师傅该不该向外人说起这桩陈年旧事。南斗星向陈中素摆了摆手,道:“两位既然好奇,我不妨说与二位听听。十多年前,老夫穷尽半生心血,将祖传的九转回魂丹和五参续命丸合二为一,配伍研制出了两颗九五神农丹,老夫兴奋异常,喜不自禁。那年九月初五老夫在药王谷召开丹丸大会,广邀天南各门各派前来参加。岂料在丹丸大会前几天,田共北和牛同南这两个毛贼不知受了什么内伤,流窜到药王谷,要老夫为他们治疗,老夫当时忙于筹备丹丸大会,答应丹丸大会过后为他们治疗,岂料那两个毛贼背信弃义,在丹丸大会前一天晚上,偷吃了老夫准备第二天在丹丸大会为天南群雄展示的九五神农丹。九月初五日,天南群雄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让老夫无地自容,颜面扫地。”

吴吞道:“南先生照着药方在制作几颗不就完了么?”

南斗星道:“哼哼,说的轻巧,光那药方就穷尽了老夫半生心血,稍有疏忽,便草菅人命。那些药材更是难得,少说也得有个十年八载,寻遍北国江南才能配齐。老夫这些年从全国各地采购回来各种药材,反复不断地参详配伍五参神农丹,可是每次配伍出的五参神农丹都不尽人意。你看见门前那条河了么?老夫每失败一次,就将这些丹丸扔进河里,长此以往,这河里的水都被老夫的丹丸泡出了药香味,据说住在这条河下游的村民如果患了小病,喝了这河里的水就能痊愈,他们还把这条河称之为药香河。”

吴吞道:“南先生功德无量,当真是菩萨心肠。”

南斗星道:“这位公子你也不必溜须拍马抬举老夫,老夫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能够再早日研制出五参神农丹,至于治病救人,老夫从没有想过,也不会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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