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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煮盐

仙儿掏出“小四”,在洗净的羚羊身上密密地划上口子,仔细地抹上粗盐,用粗壮的树枝穿过,整只羚羊都被放在烤架上,开始在火堆上慢慢烤着。

成年的黄皮羚羊有一层薄薄的脂肪层,在火舌的舔舐下发出滋滋声响,被抹上粗盐的部分被烤得焦香,散发出焦盐独特的香味,让禁盐已久的仙儿激动不已,四只眼睛死死地盯着烤架上的羚羊肉,都是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恨不得立马撕下一个羊腿祭祀五脏庙。

“小四”是噬魂匕的新名字。

噬魂匕那个老妖怪以前的名字叫弑魂,仙儿觉得冷冰冰的,就给它取了个小名叫小四,和“弑”、“噬”还是谐音呢。噬魂匕好几次试图反抗,都被仙儿以你是我用心头之血解开封印才放出来的借口挡回去了,后来也就认命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它噬魂匕要翻身奴隶把歌唱。

除了架子上的“烤全羊”,仙儿和悠悠各自手上还烤着一只长耳朵兔子,这种长耳朵兔肉质细腻,就是骨头细小繁杂,吐骨头麻烦。不过大多兽人吃烤兔肉都是不吐骨头的,他们保持着一定的兽性,例如,吃肉不吐小骨头。两女不停地翻转着手中的烤兔肉,十多分钟后,烤兔肉开始散发出焦盐香,逐渐烤得两面金黄,时不时还滴着油,把从来没有吃过盐的悠悠馋得不得了。

又过了一会儿,烤兔肉已经好了,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悠悠迫不及待地吃起来了,虽然很烫,还是不能阻挡烤肉的美味,很快,悠悠就解决了半只兔子。仙儿看着她的吃相摇了摇头,掩嘴笑了,然后将自己手中烤好的兔肉取下来用大树叶包着,放在一边先凉一下。如法炮制地将剩下的一只兔子也抹上盐烤着,时不时地翻转着架子上的烤全羊。

做好做一切后,她才用剩下的一只手拿起自己的那一只烤兔,撕下一个兔腿,狠狠地咬下一口,外焦里嫩,满口酥香,久违的咸味唤醒了寡淡已久的味蕾。

“天啊,盐的味道真的太美味了,怪不得大厨们都说盐是唯一的必需调味品,还好我们来海边找盐了,悠悠。”仙儿将脸转向悠悠说道。

悠悠咽下嘴里的一大口兔肉,极其认真地看着仙儿回答道:“嗯嗯,真的好好吃,可是仙儿,大厨是什么啊,好吃吗?”现在她相信了,跟着米尔顿有肉吃,但是跟着仙儿有好吃的肉,以后她要跟着仙儿打猎,还有摘野果。悠悠暗自下定决心。

身旁的仙儿并不知道这顿粗糙的焦盐烤肉让悠悠对她死心塌地,吃货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执着。

吃完兔肉后,两人开始真正的大餐,烤全羊,浓郁的肉香吸引了一些不速之客,绿油油的眼睛似乎要吞噬一切,碍于两只的兽形强大,和噬魂匕散发出来的无形威胁,那群不速之客只敢远远眺望,不敢靠近。

兽人天生的警觉性让沉寂在美味烤肉里的悠悠瞬间炸毛,果然和米尔顿说的一样,夜晚的森林充满了危险,这群该死的饿狼,不好好待在草原狩猎,跑来海边做什么。

原来秋季野果大面积成熟时,草原上会有很多素食类野兽迁徙到森林寻找地上或是低矮的野果吃,不仅填饱肚子,野兽也有追求美食的权利。

晚食结束后,她们开始考虑自己的安全了,一番商量后得出了结果,仙儿负责守上半夜,悠悠则守下半夜。

在野外时,兽人都是保持兽形休息,随时准备战斗,这就是生存。仙儿为化形为黑豹的悠悠搭上两个兽皮袋子当被子,夜晚海风大,凉到了骨子里。她自己则时不时往火堆里添些柴火,火堆外面围了一圈石头,保证火堆不会被海风吹灭。不大的火堆照亮了周围一圈,温暖,明亮,仙儿的眼睛有些湿润,在这个世界,她有一个真正的闺蜜了,永远不会背叛,她能感觉到悠悠的心,善良纯净,和悠悠在一起很快乐,也很安心。朋友不在于多,在于精,在于你有危险的时候他能第一时间出现在你的身边。

想了一会儿事,心里产生了些杂念,仙儿狠狠地甩了甩脑袋,甩掉这些没用的杂念。然后在柔软的沙子上铺了一个兽皮袋子,坐在上面开始打坐修炼,不知道海边的灵气和森林的灵气有什么区别,是否如同海风一样,永远带着淡淡的咸。

本该守下半夜悠悠呼呼大睡到天明,压根忘记了还要起来守夜这回事。这就是雌性和雄性的区别了,雌性数量比雄性少一些,雌性在部落一直很宝贵,根本没有出来过夜的经验,也明白守夜的重要性。还好还有警觉的小四,要不然这两个一个沉迷修炼,一个沉睡的两人肯定不能过得这么逍遥。

第二日,旭日从海面喷薄而出,将波涛荡漾的海洋染得金碧辉煌,大海张开了羞红的笑脸,迎接初升的太阳。从睡眠和修炼中醒来的两人还有些不习惯直射的阳光,一个用爪子,一个用手遮挡着眼前,然后互相看了看对方,相视而笑了。有时候,朋友之间,一个微笑,同样的动作,就透露着浓浓的温馨。

蒸发池里的海水已经开始慢慢阵法,要经日晒蒸发水分到一定程度时才能倒入结晶池,两人便跑到海边的森林里寻找食物去了。海边还有很多森林不常见的水果,两人摘了不少,带着树叶做的帽子,躲在树下享受美味的水果。

中午,又吃了一顿美味的焦盐烤肉,只是这次猎物换成了一头壮实的褐猪。

经过一上午的日晒,海水慢慢成为盐饱和溶液,再晒一下午就会逐渐析出食盐来。仙儿用噬魂匕轻松地砍了一棵大树,不得不说,输入灵气后,小四比自己的鸟爪子锋利多了。小四也因此得意洋洋,完全没有作为神器却被拿来砍树的羞耻感。

将大树砍成几截,中间掏个圆柱形的洞,做出最原始的水桶,和悠悠一起,顶着火辣的骄阳,将蒸发池里剩下的盐饱和溶液舀起来倒入结晶池。

经过一下午的继续暴晒,结晶池里面慢慢出现黄白色的晶体——粗盐,剩余的不能蒸发的液体被称为母液,不能食用,在地球上一般是拿来提取化工原料。在这个落后的原始社会,母液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仙儿直接移开大石头,挖开决口,将苦卤母液放回海洋。

三天后,几个大兽皮袋里都装满了大块小块的粗盐,还好这些兽皮袋的针脚都比较细密,要不然指拇大小的粗盐都漏完了。

在盐田的蒸发池灌满海水后,仙儿和悠悠准备回去了,还是悠悠人形状态坐在仙儿身上,几个大袋子被悠悠绑在一起固定在仙儿背上。此刻仙儿有一种自己是茶马古道背夫的感觉,唯一的不同是他们是用走的,自己用飞的,哎,盐道背夫。

几袋子粗盐真的很重,还好自己达到了《不死鸟神功》的第一层,要不然铁定背不动。仙儿第一次嫌弃悠悠的体重,都快赶得上一大袋粗盐的重量了。

因为清楚部落到海边的正确路线了,两只回去时没有绕远路,直接选择了距离最短的路线飞回去。当天早晨出发,接近傍晚才抵达部落,在部落的“广场”(就是很一大块平地,建有祭祀用的祭坛)降落,仙儿已经累趴了。悠悠赶忙将几大袋粗盐从仙儿背上取下来,周围的兽人看到她们,也都纷纷过来帮忙解下袋子。

“这两个雌性真勇敢,听祭师说她们去寻找海洋了。”兽人们七嘴八舌地说道。

兽人们都以为她们是出去玩,以悠悠的实力,在外面玩几天也不会有多大的危险。结果两人(姑且用人做单位)回来还带了几个大兽皮袋的东西,难道是海滩上的沙子?真不知道两个柔弱的雌性是怎么抗回来的。对雄性来说,不管雌性兽魂多强大,雌性都是柔弱的,雄性保护雌性是天性。

刚打猎回来的艾尔也注意到她们了,这次的集体打猎今天才结束,他本来打算集体打猎结束后就和米尔顿一起去找她们,没想到她们自己回来了。

“仙儿,悠悠,你们回来了啊,我和米尔顿还准备集体打猎结束后就来找你们呢。”艾尔将猎物放在地上就跑过来和心上人打招呼。

仙儿累得趴下了,变回人形后,趴在地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听见艾尔给自己打招呼也无力回答,只想眯着眼休息一下。艾尔看见疲惫不堪的仙儿,痛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他是一个不合格的雄性。艾尔在心底发誓以后要时刻跟随在仙儿身边保护她,为她遮风挡雨,让她开心快乐。

体贴的悠悠已经幻化成黑豹将祭师艾丽卡带来了。艾丽卡看见仙儿的疲劳样子,心疼得不得了,立马幻化成独角兽,给仙儿施了一道治疗术。顿时,仙儿觉得自己的精神好多了,独角兽的治疗术果然如先祖的传承记忆里说的一样强大。

“仙儿,你好点了吗?用不用阿妈再给你施一道治疗术?”

“谢谢阿妈,仙儿好多了,阿妈,我们找到盐了!有了盐,部落的兽人再也不会挨饿了!阿妈,仙儿有事拜托您,找几个强壮的兽人,做几口大石锅放到广场上,再搭几个石灶,待会儿我来教大家煮盐,得到真正的盐。”

艾丽卡温柔地笑笑说道:“你这个傻孩子,跟阿妈还这么客气。”说完后,她有条不絮地安排了几个兽人去做仙儿说的事。

在兽人部落里,族长和祭师是拥有至高地位,艾丽卡安排的事执行力度很高,立马有好几个强壮的兽人去帮着找石头做石锅、搭石灶。

现在艾丽卡和仙儿的感情就像一对亲生母女,仙儿也没有初来时的伤心难过了,一切都充满了希望,新生活步入正轨,为了改善生活条件而奋斗。

在兽人准备的时间里,仙儿就地打坐开始吸收灵气来恢复精力,一个小时后,兽人们将石灶石锅安好了,仙儿也休息得差不多了。

这么重要的事自然要与部落领袖族长商量,仙儿思索了一会儿,将目光转向了一旁守护的艾尔恳求道:“艾尔,拜托你去将族长请来广场,就说我有重要的事与他商量。”

艾尔一直对仙儿很顺从,听言立马幻化成金翼白虎往族长家飞去。

兽人世界的大部落已经初步形成了财产私有制,只有集体打猎的猎物要交给部落分配给弱势群体。

逐渐恢复过来的仙儿思考着煮盐要用到的一些物品,依次安排道:“悠悠,你带一些兽人,用我们做木桶的方法制作一些水桶,在部落外的河里打一些水进来。”

部落饮用水源是外面的一条大河流,有众多支流,其中一条还从部落里横穿流过。

但是部落里的那条支流太浅了,只有几米深,经常有兽人在这条河处理猎物,河水里有众多微小的浮游生物,水质没有外面的那条河流好。

半个小时后,悠悠带着几个强壮的兽人,一手提着两个木桶回来了。

兽人的模仿创造能力很强,还在原来的简易水桶上戳了两个洞,用藤条搓成绳子穿起来方便提着走,变成了提梁桶,比仙儿发明的原始木桶更适用。

在族长到来之前,仙儿带着悠悠开始做准备工作。首先,将粗盐倒在木桶里溶解,准备粗略过滤。

“哎呀,糟糕。这里没有过滤用的滤网怎么办啊?”仙儿突然想到这个严峻的问题。

“让我好好想想,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代替滤网。”仙儿在原地绕圈思考嘴里不停地碎碎念着:“细密的、漏水的、透气的…很明显所有兽皮都被排除了。要是有布就好了。咦,布,哈哈,自己的那一件T恤不就是棉布材料吗?我简直就是天才。”

仙儿变成巨鸟飞回自己现在住的山洞,将那件白色T恤找出来,胸口位置上还有一个匕首大小的洞。她熟练地用小四沿着一侧的侧缝线将衣服割成两半,留下一半以后用,放在山洞里。还好这件T恤是宽松型的设计,割开后平面面积比较宽。仙儿兴奋地拿着那一半面积的体恤棉布回到广场。

等仙儿回到广场时,族长艾萨克和一大群闻声而来的兽人齐齐围住了那一堆奇怪的黄白色晶体。

“对了,还没有柴。”仙儿敲敲脑袋,有些懊恼,自己还是太稚嫩,很多事都安排不妥当,还需要继续锻炼啊,加油!

当下的要进之事是解决柴火问题,又要麻烦艾尔了。

仙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艾尔,麻烦你带几个兽人去森林里拾一些柴火回来吧。”在心里默默念叨,待会儿盐煮好了,我一定多给你做几块烤肉。

看着艾尔他们去森林边缘找木柴后,仙儿也开始准备滤盐了。她和悠悠带着几个心灵手巧的兽人将块状的粗盐掰成小块,丢进装有清水的木桶里,等待粗盐融化,溶解后的就是用来过滤的浓盐水。倒在比棉布面积小的小木桶里,用衣服蒙住木桶口,如此反复过滤了三遍后,小木桶里的盐水已经较之前干净了,将干净的盐水倒进石锅等着熬煮成可食用的细盐。这是每个初中生都会做的《蒸发溶液实验》,自然难不倒已经上大学的仙儿。

过了一会儿,艾尔等兽人便带着一大堆干燥的树枝回来后,然后又返回森林了,看这满地装满盐水的木桶,还需要很多木柴。

第一个石锅装满干净的盐水后,仙儿就让一个平时关系不错的雄性兽人帮忙生火,很快锅里就开始冒着小泡,翻滚,水蒸气慢慢被蒸发掉,锅里的液体逐渐减少。

剩下的滤盐公司就是悠悠和其他几个手巧的雌性来做,仙儿在一边指导,她太累了,自然不能事事亲为。将剩下的所有粗盐都溶解过滤后,那一片棉布已经有些硬质化了。

仙儿赶忙抓了把草木灰,拿着棉布去部落里的河流清洗,部落里鞣制兽皮用的就是草木灰。因为草木灰里含碱,生兽皮放在碱水里浸泡一到两天就能膨胀恢复成新鲜兽皮,如同才从野兽身上剥下来那般新鲜。现在有了盐,盐主要由**构成,加些粗盐一起鞣制,可以减少浸泡时间和防止滋生细菌。要是有生石灰就好了,氢氧化钠的效果比**更好。

将棉布洗得恢复柔软后,仙儿懒懒地走回广场。

虽然能飞,她一般都保持人形活动,因为她的身形确实太大了,有时候很不方便行动,要是能变大变小就好了。

“蠢女人,等你修炼到第三层时就能随意变小变大了,第五层时你就能控制血脉里沉睡的不死之炎了。”小四贱贱地说道。

“哦?是这样啊。不过小四,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蠢女人,小心我天天拿你去砍树。”仙儿漫不经心地反击。

哪知噬魂匕并不畏惧,反而嬉笑回道:“砍就砍呗,能者多劳嘛。”

这没底线不要脸的性子把仙儿气得咬牙切齿。

刚到广场边缘,仙儿就听见悠悠就惊讶的喊声。“快看,锅里的盐比我们之前带回来的粗盐白了好多,和海滩上的沙子一样细,简直是神迹。”

仙儿有些无语,原始社会果然是处处充满“神迹”啊,看来自己任重而道远,一定要努力改善部落的生活,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温暖问题。

仙儿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让悠悠更崇拜了。仙儿不仅教会了自己很多东西,她还不会因为拥有强大的兽魂而傲慢无礼,怪不得尤娜阿妈让自己多亲近她。悠悠也拥有强大的兽魂,但是因为她的父母不在部落,是跟着族长夫人长大的,被教育得温和善良,一直是部落雌性的修养典范。哪知后来被仙儿带坏了,越来越小恶魔,古灵精怪,却也让大伙更喜欢了。

族长的伴侣尤娜(在兽语里是指美丽的白雪),兽魂是雪白的狮子,和族长艾萨克的阿帕的兽魂黄金狮子算得上兽魂里的同族。艾萨克和艾尔这种变异兽魂也算异类同族了。

悠悠的阿妈是因为生她时血崩难产去世了,阿帕伤心欲绝,去外面森林游历了,也可能其实早就死在外面。悠悠的兽魂觉醒得早,人形模样又格外惹人怜爱,所以被族长夫人尤娜收养,一直养在跟前,像自家的阿朵那样对待。

仙儿忍住疲劳,快步上前,从石锅里抓起一撮白色的细盐,尝了一点,美妙的咸味,纯度也很高。

真的成功了!

----------五改了,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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