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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果酒和竹米

仙儿的沮丧很快就转为狂喜,因为刚刚一哄而散的兽人都回来了。原来他们是回家扛猎物、搂木柴的,这回还是拖家带口来,连小兽人和老兽人都来了。

大家自觉地在不远处选好地盘,在周围找几块石头垒砌石灶,堆好木柴,升火,烤肉,抹盐,静静地等待仙儿做第二锅鱼汤。因为他们赶回来的时候,那一盆鱼汤鱼肉全被艾尔他们三吃完了,还意犹未尽地抹着嘴巴,让大家看了想狠揍一顿。

怨气最重的是艾萨克,米尔顿这个小兔崽子,他不就回去喊尤娜,顺便扛两头黄皮羚羊么,这一回来,居然连肉渣渣都没给他留,太不孝顺了。

仙儿运起灵力,手下动作更快了,看得兽人眼花缭乱。片、切、砍、加盐码味,煎、炒、煮一气呵成,一盆盆鱼汤出锅,兽人在艾丽卡的组织下,有次序地领取鱼汤,保证每一个火堆都能领到一盆鱼汤。

除了鱼汤,仙儿把几只肥溜溜的野鸡也炖成了鸡汤,大饱口福。

鱼汤加烤肉,一场盛宴。最后,原本是五个兽人的小型晚宴,变成了几十个兽人的群体聚餐。汤足肉饱后,最遗憾的是没有酒和果汁,如果自己会酿酒就好了。

仙儿灵光一闪,那次去西北旅游时,在宁夏喝了农家自制的葡萄酒,甘甜醇香,果香浓郁,自己还特别问了制作方法。

或许这个世界的浆果应该也能像葡萄那样酿造果酒?

在喝过仙儿做的藿香鱼汤后,部落里刮起一股藿香风、掀起一片鱼汤潮,河边四处可见的藿香全部被挖回来了,每个山洞前都种满了藿香。下游的肥鱼群也迎来了最黑暗的日子,天天都有一批兄弟离开它们,虽然这样食物更丰富了,生存的空间更多了,可是它们还是感到淡淡的忧伤,有的事情,或许已经发生了改变。

仙儿也收集了很多藿香,不过不是栽种,她将藿香洗净、切成小段晒干,打算留着雪季煮鱼用。山洞前的藿香已经开始结籽了,明年开春就能通过播种得到更多的藿香了。

雌性从仙儿那里得知,鱼汤可以美容,比吃烤肉更有营养,在仙儿的影响下,越来越爱美的雌性对藿香鱼汤愈加喜欢。并且,她们发现鱼肉十分细腻,只要放满速度小心地吃,就不会被咔住。

仙儿还特别嘱咐几个怀孕的雌性,要多喝汤,少吃烤肉,特别是炖得很浓的鱼汤鸡汤,对肚里的小崽子很有好处,尤其能让小崽子头脑变聪明、身体也更好。

怀孕的雌性,母爱光辉比人类母亲还要强几倍,因为她们不易受孕,而且很难成功将小兽人平安生下来,更别说再健康地养大了。因此,雌性都乖乖地喝鱼汤,早上还在广场练习仙儿教的拳法强身健体。

除了藿香,薄荷、金银花也种了不少,藿香拿来煮肉汤,薄荷和金银花用来煮茶。在兽人世界,植物生长周期更短,金银花生长速度很快,不过半月就爬满整个山壁,金银交错,阳光下晃花人眼。兽人居住的山洞越来越美,也越来越明显,清晰地暴露出来,族长和祭师有些担忧在雨季时目标太明显,被凶兽盯上就麻烦了。

一心想要改变生活条件的仙儿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她没有经历过雨季,也根本不知道雨季的残酷和危险,除了储存食物和修炼,其余时候她都在思考着怎么让生活变得更好,更方便。目前最不方便的就是洗澡和上厕所了,每天都要去部落外的大河里洗,虽然大河是纯天然浴场,面对那么多的雌性,她还是有些害羞。开辟浴室的想法萌芽后,便疯狂生长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一个浴室,大约十多平米,仙儿用锋利的爪子和小四轮番上场,两个小时就挖好了。她还让艾尔帮她砍了一棵几人环抱的大树,打算用来做浴桶。

仙儿挥舞着小四将大树砍成三米长的树筒,带着艾尔、悠悠用爪子掏了四个大木桶出来,又用噬魂匕仔细修整了,尽量地使浴桶内壁光滑不刺肉。

剩下的木块,仙儿送去了纳森那里,让他帮忙做些结实美观的木凳。如今家里的木凳都是最原始的树桩,既笨重又难看。做浴桶掏出来的木渣,拿来晒干当柴火,在这种艰难的生存环境里,合理利用所有资源才能更好地活着。

最后,关于四个大木桶的分配,首先留了一个最小的给自己用,最大的木桶自然属于艾尔,剩下的两个,一个孝敬阿妈,另一个送给悠悠。

现在仙儿的山洞被布置得越来越现代化了。硬邦邦的石床被铺上了厚厚的毛皮,变得和席梦思一样松软,还有用石头挖出来的大椅子,用厚兽皮裹了一层做成了异界版沙发。

每逢悠悠上仙儿这里,直接霸占着最大的圆形石沙发,一边聊天一边吃仙儿做的各种美味小零食,有的时候她可以在沙发里窝上大半天。有好几次,仙儿都忍不住取笑她,说她的兽魂其实是一只黑猫,才不是矫健高贵的黑豹。

仙儿一共做了三个石头沙发,中间还放着一张长方形的待客石桌,上面铺着一层藤条编制的桌席,摆了几个装满各种野果的木盘和精巧的小木桶。小木桶里装的是用盐和藿香煮出来的肉干,很有嚼劲,藿香把那股野腥味去干净了,还充满了藿香的清香味,用来做磨牙的零食最好不过。

第二天早上,仙儿穿了一身利索的短衣短裤和包住小腿的皮靴,腰上还挂着防蛇虫鼠蚁的香囊。和往常一样,雌性聚齐在广场上打了半个小时拳后,结伴去河边洗漱,林间不时响起她们的欢笑声。

部落里的那条河流因为地势原因,中上游水流速度湍急,下游平缓,保持着河水的干净,用于简单的洗漱还是可以的,若是要舒舒服服地洗个澡,就只能去部落外的大河了。还好,部落的兽人水性都不错,下水后不但可以洗澡,还能捉到肥硕的鱼当早食。洗漱后就回山洞吃早食,然后出门和艾尔他们一起摘野果打猎。

艾丽卡待在部落教其他雌性纺织,慢慢地改善着兽人的吃穿住行,之前的做果脯蜜饯和肉干方法仙儿都教给雌性了。

如今,随着卷毛兽的卷毛作用被渐渐传开来,部落附近的森林卷毛兽几乎殆尽,只有去更远的森林和草原才能找到它们的身影了。雌性都忙着准备雨季和雪季的食物,没时间学习豢养卷毛兽或是打理,对她们来说,想要卷毛兽的毛直接让家里的雄性去森林抓就好了,不用养着这群白吃白喝的野兽。

为了感谢仙儿教了她们那么多有用的知识,她们把剪毛后的卷毛兽都送给了仙儿,因为剪毛技术水平的差异和骨刀的钝刃,有的卷毛兽被剪得全身是伤,看得仙儿心疼。虽然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她还是忍不住悲悯同情,既然养了它们,就好好养着吧,每天卷毛兽都能吃得肥美的野草和擦伤了的野果,慢慢地都开始长膘了。

因为雌性的大方馈赠,仙儿的养殖围栏已经扩大了两倍,里面养了两百多只大大小小的卷毛兽。每次在空中投食的时候,看着它们哄抢食物,仙儿都有些感概,如果自己实力不强,被强者关起来豢养,或许也是这般没出息吧,为了食物拼命哄抢,谄媚地讨好主人。

这般感概不是空穴来风,仙儿在部落里也看到了实力弱小的兽人依附强大的兽人生存,她不想为了生存失去自由。既然新生后成了一只鸟,就应该在天空自由翱翔,怎能是被关在笼中的金丝雀。

在这种不断反思的持续鞭策中,仙儿很上进,最直接的成果便是她终于突破了《不死鸟神功》第一层,达到了第二层。达到第二层后,她的实力增进不少,鸟形也发生了些许变化,从之前的黑灰色变成了黑色,泛着神秘的光晕,爪子和鸟喙越发尖锐强劲,轻轻地一抓便能粉碎坚硬的石块。最大的变化是那双鸟眸,从漆黑色变成了淡淡的粉色,长在一只黑色巨鸟头上,很是诡异。

半个月前那段时间,部落集结众兽人去海边晒盐,在一百多个兽人团结奋斗下,收获了足够部落所有兽人一年的用盐量。

族长艾萨克将盐按人均用盐量均分,每个兽人都得到了两大桶盐。参加了晒盐的兽人多得到一桶,留守部落的兽人,将这段时间做的果脯蜜饯和肉干上交了小半,让族长分给晒盐的兽人作为交换。这样,大家都有了盐和食物,至少能更舒适地度过接下来的危险雨季。

玛塔部落的上空,几十个兽形各异的飞行类兽人扇动着翅膀,等着下方的几个飞行兽人一起出发去森林打猎、摘野果。部落的广场上,一直巨大的黑色巨鸟低伏在地上,等着不会飞行的弱小雌性爬上它的背。黑鸟的双翼自然平展垂下,远远看去,像一个庄严不可侵犯的守护神。事实上,在后来的日子里,仙儿也慢慢成为了玛塔部落的守护神。

“好了,我们出发啦,雌性们,抓好扶手(树藤做的绳子,绑在仙儿背上),我要起飞了!”仙儿的声音在因起飞刮起的气流中拉得很长,却挡不住那股不言而喻的兴奋。

因为今天他们要去一个仙儿从未去过的森林,无果森林(就是不结野果的树林)。对于外来生物仙儿来说,兽人世界的森林充满了欣喜惊奇,十多米高的花朵,数百米高的老树,比脸盆还大的野果,会吐水箭的鱼,要吃水果的蛇,所有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那么的神奇,超过了她的想象。

仙儿、艾尔、米尔顿三个背上都坐着不会飞的兽人,他们挨在一起飞着,谈着今天的打猎目标和满怀期待的晚食。

翻过一座异常高险的山,眼前的景色忽地一变,一望无际的深紫色的花海,十分吸引眼球。

“咦,这是什么森林,居然是紫色的,好奇怪。艾尔,米尔顿,我们飞下去看看吧。”仙儿一个滑翔特技往下俯冲,引起背上一片冲破云霄的尖叫。

见仙儿飞下去,艾尔和休尔顿也只得跟着飞下去。

“天啊,居然是一片广阔的竹林,不过这竹子也太胖了吧,我的个乖乖,这都比得上森林的大树了。”

在仙儿感叹时,艾尔、米尔顿以及其他飞行兽人也跟着下来,如今仙儿已经有隐隐于首的地位,因为她不仅实力强大,头脑也很聪明,可以带领他们寻找到更多的生存资源。在他们看来,仙儿比族长艾萨克还聪明。

刚从米尔顿背上下来的悠悠听见她的感叹,惊讶地问道:“咦,仙儿,你们部落叫它竹子吗?我们部落叫它绿节树哎,因为它常年都是绿的,就算雪季都是绿的,是森林里最奇怪的树。”

“呵呵,这不是树,这是另一种植物,我们部落叫它竹子,可以划成薄片和藤条一样拿来编筐子。”而且笋子还很好吃,想着美味的笋子仙儿就忍不住暗暗吞了下口水。

“原来是这样啊,仙儿你懂得真多,你们部落一定很强大。”悠悠满眼冒光地盯着仙儿,或许以后她还能跟着仙儿去她的部落玩玩,一定很好玩,而且有很多好吃的。

仙儿刚降落时,就眼尖地发现了,原来并不是什么紫色花海,而是一片结满了竹米的竹林。

“可惜了,这片竹林大都结竹米了,马上就要成片死亡了,真可惜啊。”仙儿满是心痛的表情把悠悠都逗笑了,这些绿节树年年都是这样,到了秋天就长满紫色的怪东西,可是仙儿不知道,真搞不懂她们部落到底在哪里,连绿节树的生长习性都不知道。

悠悠踮起脚尖,从最近的一棵低矮竹子上折了一串沉甸甸的紫色竹米,拿到仙儿跟前问道。

“仙儿你说的竹米是这个吗?”

“是啊,真是可惜这一片竹海了,竹米是竹子的种子,这是竹子延续后代最传统的方式,可是意味着竹子全都要死掉。”说着说着仙儿快要哭出来了。

“竹米是种子?结竹米的竹子会死亡?没有啊,这片绿树森林每年都结这个紫色的竹米,我们一直以为是一种花呢,没有想到是种子,嘿嘿。”

看着像小兽人般性子的仙儿,悠悠不忍心再逗弄下去,只得给仙儿说了实话。仙儿听完悠悠的解释,有些气愤,悠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还学会了欺负人,捏着小拳头追着悠悠围着几棵竹子跑了几圈,把其他兽人逗得哈哈大笑。

结果两人都跑得气喘吁吁,又相视一笑,这般情谊,珍之至重。

停下来后,仙儿的脑袋飞速运转,想着竹米给自己生活带来的改变。竹米可是米中圣品,还是每年都结,哈哈,我又被幸运大奖砸住了,幸运女神一定是我亲妈。

因为不是所有的竹子开花都可结出竹米,在地球上竹子开花结实是很罕见的,因为不易得到,还被抹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说这是凤凰之食。古代就有“非梧桐部栖,非竹实不食”之说。

仙儿也是托邓父和大哥是中医的福,才吃到过一次竹米。

竹米米粒身骨壮实,呈暗红色,味道清香可口,富含淀粉和各种微量元素。煮了当饭吃,既为稀奇食物,又为保健膳品。

仙儿对竹子的生长习性这么了解,除了医学典籍记载,还有就是为了讨好莫君竹那个渣男,那个时候的仙儿完全是一个恋爱中的小女生,为了喜欢的人像海绵一样吸收着任何关于竹的知识。没有想到,现在居然能运用到那些知识。尽管物是人非,也让她得到些安慰,至少能改变自己如今的生活。

仙儿向大家仔细讲解了竹米美味和它的药用,兽人听完都跃跃欲试,准备摘一些带回部落。仙儿准备把今天带来的兽皮袋子都拿来装竹米,其他兽人则摘了一些,然后就去其它森林摘野果打猎了。对于他们来说,不管竹米的再好吃,它始终不是肉,兽人只有吃肉才能填饱肚子。

最后,只有艾尔、悠悠、休尔顿三个陪着仙儿继续摘竹米。

一个小时后,所有的兽皮袋都被装满了。仙儿将装满竹米的兽皮袋用藤条捆得扎实后,与大伙打了招呼,背上扛着几大袋,爪子上提着两大袋,往部落方向飞去。她得先回部落放竹米,再回来接其他兽人。

艾尔他们三个则去森林打猎了,此时已经到了中午,看来今天是摘不成野果了,只能多打些野兽回去。

背上没兽人,几袋竹米并不沉,天气很好,没有起风,仙儿只花了半个小时就飞回部落了。她将竹米送回山洞,交代艾丽卡将竹米拿到平地上晒,啃了几个野果,带着几个空的兽皮袋往大家打猎的森林飞去。

中午的阳光虽然很辣,但是透而澈,没有了难耐的潮湿与烦闷,让仙儿的心情也变得很好,忍不住拍打着翅膀,欢快地鸣叫,或许她生下来时就应该是只鸟。

---------如果可以,我也愿意做一只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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