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先锋距城不过五十里。”阿尔木十分害怕,尤其怕的就是那先锋大将吉达,此人乃是薛延陀部出了名的猛将,草原上的英雄,阿尔木少时曾见过,惊为天人。
李承道回去休息了,哪里听得到阿尔木的话,急的他一直原地转圈。阿尔木跟高静、张长逊表述了一番,这俩人也急。
可你们急你们的,韩栋就是不让,想见李承道也行,明天请早。
韩栋一脸的鄙夷,瞧不上这几个,他本是混江湖的出身,生死在他的眼里都大不过一个“名”字。若是苟且偷生,不如直接死了。
张长逊一看说道理是没用了,他又鼓动高静反了李承道,但高静跟他不是一条心,心中也有自己的盘算。一边的阿尔木也是同样,不管自己多害怕,这仗是必须打。
再说回去休息的李承道,睡到半夜猛然惊醒,穿戴好了又去炒火药,他有心找几个人帮他,可一时半会还真的就教不会。他想与其动不动就炒爆炸了,不如自己一个人,还省心点。
天刚亮,李承道这才罢手准备吃饭,谁知高静、张长逊、阿尔木也都是没怎么睡,早早就堵着门要见李承道。阿尔木一见李承道,又把消息重说了一遍。就看李承道有气无力的随意嗯了几声,低头依旧在吃饭。
高静不管李承道想什么,他上前说道:“殿下,为今之计只有放弃丰州,咱们带着兵马离开五原城。”
阿尔木一听急了,“大战在即,你不思破敌之策,竟然劝殿下逃走,是何居心?”
高静是什么身份,正经八百的一将军,皇帝李渊身边听用的人,哪里会理会阿尔木一个丧家之犬。而张长逊心里赞同高静的办法,尽管丰州百姓他也放不下,留下一起死岂不是更加不划算吗!
李承道吃着,嘴里含含糊糊说道:“听说战国之时,此地乃赵国大将李牧抗击匈奴之地。”
“没错。”张长逊接过来又说道:“昔日大将军李牧智勇无双,令数十万匈奴大军不得寸进。怎么,殿下有意效仿?”
张长逊的话明显有嘲讽之意,李承道听出来了,心中很是不高兴。他知道眼前这些人要么是想利用他,要么就是又恐于他的身份才忍着他,每一个是真服他的。想罢,李承道一狠心,决定用自己的命赌一回,他心说若是不能把握机会建立自己的班底,以后早早晚晚也是死。
李承道站起身,说道:“若光是效仿,你也未免太看轻我了,突厥人的先锋不是来了吗,让我亲自宰了他以振军威,今天我就要在这丰州五原城杀突厥一个横尸遍野。”
高静、张长逊一听想哭都哭不出来,他们以为李承道疯了。随后,李承道又传令兵马城前集合,他要亲自领兵迎战。高静心都凉了,可他并没拒绝李承道的要求,反正横竖是要死了,不能背负一个弃主而逃的罪过,不然回京一样得死。
吉达所领的先锋军也就五千来人,确实没想到丰州守将刚出城迎战。这吉达也是立功心切,根本也没把大唐兵马放眼里。双方在城外各自排开了队伍,吉达一看又安心了不少,面都是步兵,周围地形是无遮无拦,不可能还有伏兵。
没等吉达出来叫阵,李承道骑在马上先出来了,“大将吉达何在,我要与你一绝死战。”
哈哈哈,吉达一看李承道,在马上捂着肚子笑,“哪里来的娃娃,骑马还得有个人给你牵着,赶紧回去吃奶吧!我今在两军阵前杀了你,传出去我都嫌害臊。”
突厥的兵马都笑成一片,李承道也不理会,说道:“谁胜谁还不知道呢,有种你来阵前一战。”
吉达旁边有人提醒他,“将军,别是什么诡计,您一声令下咱冲过去便是。”
吉达道:“你还怕我被个娃娃暗算吗?”说着,吉达扬鞭催马。
韩栋给李承道牵着马也往前走,李承道手心都是汗,心说成败再次一举。这二人离得近了,吉达将大刀一举就问李承道,“投降下马,念你是个不懂事的娃娃,我留你一条小命。”
李承道嘿嘿一笑,他还真就下了马了,后面的高静、张长逊俩眼一闭心说完了。就看李承道手里抱着个布兜子,一点点走到吉达马前不远,蹲下捯饬了半天。吉达纳闷了,可他心里很有底气,眼前一共俩人,还能翻起什么浪来。
等了一会,李承道站起身来,吉达就听见有一些“嘶嘶”的声响,大概是个什么音他也形容不出来,这李承道笑脸看着他然后底下头,这吉达刚要出口叱喝,李承道俩手往前一抛,手中的布兜子就落到了吉达面前,同时他高呼一声,“韩栋,快闪!”
韩栋一早就准备好了,上前将李承道抱到马上,自己也上了马往回狂奔。
吉达暗道:“难不成是个傻子?”
嘭的一声,吉达被一股热浪掀翻在地,突厥兵卒一看主将莫名摔下了马,一片惊呼。逃回去的李承道高喊,“将士们,敌方大将已经死了,这是天神相助,你们尽管往前冲,此战必胜。”
高静也不管了,敌方群龙无首,此时不上那还打什么仗,于是他第一个冲了过去,后面丰州兵马一窝蜂的也往前涌。突厥兵卒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乱作一团,唐军快冲到面前了,有人调转马头就跑,然后是一片一片的人马往后撤。吉达手下几个将领想拦都拦不住,有心想将吉达的尸首抢回都办不到。
高静追出几里地,一看后面稀稀拉拉的也不敢追了。这事后一清点,连自己的损失都算下来,就死了十来个人,都是颠倒后被活活踩死的。
李承道大骂众人无能,说我冒着生命危险搞死了敌将吉达,你们怎么就能这么不给我长脸呢?
高静委屈,“殿下,对面清一色的骑兵,咱追不上呀!”
李承道一指阿尔木,“你手底下的三百多骑兵,关键时刻怎么不见你们上呀?”
阿尔木更委屈了,“我们人数太少了,追上去也是……也是……”
李承道急的五脏冒火,他这是赌命,妄图一举灭了突厥先锋部队,一来立威二来吓退突厥大军,没想到是这么个结局。
“算了,回城死守吧!”李承道出师不利,感觉很不好。
一直没言语的张长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