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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旧历2009年7月7日,七夕佳节。韩飞羽恶意伤人,将林有良打成重伤,全身多处骨折。

旧历2009年8月15日,中秋节。S城第一人民法院开庭,韩飞羽因犯故意伤人罪,情节严重,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旧历2019年8月15日,中秋节。韩飞羽十年刑满出狱。

这一天,长空如洗,碧空万里,天气十分的晴朗,明媚。中午十二点,S城监狱的大铁门缓缓打开,一名穿着老旧破败,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提着行李缓缓走了出来。

十年的牢狱之灾,让原本俊秀的韩飞羽面容苍老,皮肤枯黄,干皱,多了许多沧桑。此时的他,就如同一个五六十岁的糟老头子般,那里有三十四岁壮年男子的风采健壮?

韩飞羽提着行李,站在S城监狱前四通八达十字路口前,抬头眺望,只感觉天很蓝,云很白,监狱外的世界十分美好,就连空气也很甜美。自由,真的是世界上十分美好的事情啊!韩飞羽心中感叹,亦有些茫然,不知该何去何从。

思绪起伏间,韩飞羽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齐嫣,这个她深爱的女子。这十年来,他在监狱里,虽然不允许齐嫣来看望他,可他对齐嫣的爱却从来没有停歇,反而随着时间的增长,愈加的浓烈起来。

十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的事情。物是人非,沧海桑田。就如同这外界的世界一样,与十年前相比,就是天翻地覆,日新月异。云泥之别,果然不出韩飞羽所料。

“也不知道齐嫣如今怎么样了,生活得还好吗?她,是不是已经嫁人了;她的孩子,也有七八岁了吧?”韩飞羽忍不住苦笑,心中一阵苦涩。

就算再心痛,再舍不得又能怎么样呢,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谁叫自己十年前要叫她不要再来找他,提出分手呢!

对不起,齐嫣,我爱你,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们分手吧。当年的话语,犹在耳畔回响,一样的情绪却贯穿了十年。再一次将韩飞羽刺得——心痛,无奈,心酸,痛苦。

当年,他是强忍泪水;如今,却是泪水已干。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看看你最近改变。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好想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好久不见。”

韩飞羽此时的心情,就如同歌中所唱的那样,他是多么的相见齐嫣一面,哪怕她可能已为人妻,已为人母。

脑海中,她的笑容依旧是那么的灿烂,甜美,就如同高中校园里的玉兰花一样,圣洁,美丽,历历在目。这十年来,韩飞羽虽不曾和齐嫣见过一面,但齐嫣的音容笑貌却在他的脑海中,被他思念携刻得愈加的清晰起来。

就在韩飞羽回忆自己和齐嫣的前尘往事、种种的时候,恍惚中,他突然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飞羽。”

飞羽,那是齐嫣称呼他时,亲昵的呼喊。那声音温柔、悦耳,缥缈虚幻,好似齐嫣的声音。韩飞羽不由得又是一阵苦笑,一定是自己太过于思念齐嫣了,以致于产生了幻觉。

“飞羽。”然而,就在韩飞羽摇了摇头,迈步欲走的时候,那亲切熟悉的声音却再次在耳畔响起。

这一次,那声音更清晰了些,更真实了些,仿佛就在身旁。在身后,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出现,韩飞羽顿时如遭雷击,心头巨颤,他的身体竟忍不住全身颤抖起来。

只见在韩飞羽的身后,S城监狱之前。齐嫣身着一套长裙,亭亭玉立,如出尘仙子般,清丽脱俗。她望着韩飞羽的背影,似久违的朋友,失散的亲人契阔,神色平静,嘴唇却不住颤抖,脸上笑容灿烂,轻轻呼唤:“飞羽,我是齐嫣啊。我们回家吧,你不是说,要一辈子照顾我,保护我,和我在一起吗?”

齐嫣的话语温柔,深情款款,一字一句,皆触动韩飞羽的心灵。“砰”的一声,手中的行李箱再也提不住,掉落在地上。

韩飞羽站在那里,背对着齐嫣,竟然有些手足无措。近乡情更怯,这不会是做梦吧,还是自己臆想所出。只要自己转过身,她就会从自己面前消失,将自己击得粉碎崩溃?

双拳紧握,不住颤抖,韩飞羽内心激动,却又惶恐无比。

时间静静流逝,如水般轻柔无声。良久的沉默之后,韩飞羽才鼓足了勇气,强压住心中的惶恐,缓缓转过身来,与齐嫣四目相对。

就如同黑暗悠长的甬洞突然走尽豁然开朗,满目桃花,漫天飘散。齐嫣站在那里,倩丽无双,美丽一如当年。正对着韩飞羽甜甜微笑。韩飞羽呆立半响,才终于回过神来,脸上神情从惊诧,激动,复归平静,最后亦缓缓展开笑颜,相视而笑。

风,轻轻地吹;阳光静美,洒在韩飞羽和齐嫣的身上,将他们脸上的笑容映照得愈加的灿烂美好,犹如年少时的青春。

在那一刻,他们相望,便成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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