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羽缓缓地走下车，看向面前的这座公寓。这一带是旧街区，而公寓就在街道的左侧。
这是一栋老旧的公寓式住宅，它被杂货店和一家中国餐馆夹在中间，外表灰白的墙皮已经在时间的作用之下渐渐剥落，露出了它原本的面貌，而有些稍微完好的地方也被画上了涂鸦。大约是缺少管理的原因，公寓的周围堆着一些垃圾，飘散着难闻的气味，再加上旁边那家中餐馆飘出来的油烟气，真是挑战着人类嗅觉的下限。
四、五辆警车散落的停在四周，警车伴随着一闪一闪的红蓝警灯，响着刺耳的警笛声，大约有七八名警察正在公寓的四周拉着警戒线。
约翰拉着肖羽，从还没有封好的警戒区进入。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穿着棕色西装的男子从门口处走出来。他走到约翰的面前，朝约翰和肖羽点了个头，说道：“来了！”
“这是副队长盖特，这是肖羽！”约翰顺手为两人介绍。
在约翰还没有为两人互相介绍时，盖特落在肖羽身上的目光是好奇和探究。可当约翰介绍自己就是肖羽时，盖特的眼神立刻变得有些蜇人，就如同锥子一般狠厉，但是此时的肖羽已经顾不上了，胡乱的点点头当打过招呼后，就直接进了公寓的大门。
盖特副队长看上去并没有特别介意肖羽的态度，反正在他看来，这个什么肖羽不过是那个杀人犯的学生而已，能懂什么，只有约翰一直相信他说的话。
“死者是什么身份？”约翰仰着头问盖特，真不知道这家伙小时候吃的什么长大的，竟然身高接近2米，再加上一脸的胡子，跟个棕熊一样。
盖特瓮声瓮气的回答道：“暂时没有线索。我先到周围询问一下。”
约翰点点头，如果真是秦倾犯案，怎么会给他们留下线索呢？MD，自己刚刚过上几天清净日子，这个秦倾就逃跑了，是不是上辈子有仇啊？中国话是这么说的吧！只能将希望放在肖羽的身上，期望可以协助自己抓住那个魔鬼。说到肖羽，人呢？跑哪去了。
约翰挥挥手，示意盖特做自己的事，他赶紧追上肖羽的脚步，一起进入公寓。
这种老旧的公寓式住宅面积都很小，基本上都是给单身汉住，所以楼梯也很窄，再加上年久失修，连扶手都有些歪歪斜斜的，偶尔约翰还能感觉到一滴冰凉的水滴落在自己的脖颈上。“什么味道…”约翰抽抽鼻子，闻到一股不可言喻的味道。
肖羽指了指角落里那一溜喷溅式黄色，“尿…人类的。”据他了解，这一带流浪汉、吸毒者最多，出现这种情况一点都不奇怪。
但是，流浪汉？吸毒者？秦倾会选择这种人做为犯罪对象吗？不太是他的风格。秦倾虽然杀人，但是却与这种人不屑为伍，可以称之为精神洁癖。在他的精神世界里，类似于流浪汉、吸毒者这种人可以称之为社会的蛆虫，而他自己则为世界的精英，是断断不会搅和在一起的。
就在肖羽专注于脑中的想法时，约翰已经将他拉到了凶案现场。
“呕——”，旁边传来一声呕吐声将肖羽的注意力集中到了现实当中。是个年轻的警察，他蹲在案发现场外，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口袋，整个头都埋在口袋里，抑制不住的呕吐着。
约翰走上前，同情的拍了拍他，说道：“去外边吧！空气能好些。”
年轻警察听到队长的话，点点头，拿着牛皮纸口袋，踉踉跄跄的向外边走去，一边走还一边伴随着呕吐声。
约翰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没见过大场面，这点点事…”正说着，他就看见肖羽摇摇晃晃的站在那，好像快要倒了。他快步上前，赶紧扶着肖羽，“没事吧？你不是也要吐吧？”
肖羽冷冷的瞪了约翰一眼，推开他，向尸体的位置走去。约翰跟在他的身后，摸摸自己的鼻子，小声的嘀咕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吗？用得着用那种杀人的眼神看着我嘛！”
杀人？！四周正在收集证据的工作人员纷纷回头，震惊的看着约翰。约翰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与现场的气氛有些不太合适。他尴尬的打着招呼：“开玩笑的！开玩笑的！继续工作，继续工作！嘿嘿!”大家这才又开始自己手里的工作。
约翰走到肖羽的身边，悄声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看出什么？”
“约翰，你当初也参与了秦倾的所有案件，对吗？”肖羽没有给出约翰想要的答案，反而提出一个新的问题来问他。
“是的，有什么不对吗？”肖羽为什么这么问自己，约翰难免一些好奇。
“你还记得那些被害者被发现时的样子吗？”
被害者被发现时的样子…怎么会不记得？约翰当了十多年的警察，所有的案子加在一起，也没有秦倾的案子来的印象深刻。
除了丽莎之外，所有的受害者在被发现时，人体可以被识别身份的特征均被秦倾用刀一一削掉。可以想象，当一个人所有的特征被夺取之后，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如果不是因为骨骼还存在，恐怕法医连受害人的性别都无法判断。
想到这，约翰打了个寒颤，一股凉意从自己的骨缝中冒了出来，“你这么问我是什么意思？”
肖羽仍然是盯着眼前尸体的姿势，“你觉得与这具尸体相比，有何不同吗？”
不同？肖羽这么问，就说明确实有不同之处。但是，究竟是哪里有不同?约翰看着这具尸体，暗暗的与自己记忆当中的受害者进行比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