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玉放下手，和邵杰？她倒没什么反感。可是现在太小，不是考虑那些事的时候。
两人说笑了一会，老实的坐下开始写作业。
东面屋里，宛树东一脸八卦看着邵杰：“哎，邵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姐？”
沉默了好一会儿，邵杰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那你可得对她好点，不然，我可不答应！”宛树东还处于变声期，声音低哑，却很认真。
邵杰拍着他的肩膀：“放心吧！”
不知什么时候，两个男生的关系变得好了起来。同样是宛玉无法理解的。
大年初九的晚上，宛玉和宛树东、许香、邵杰、许枫几个人在宛玉家楼上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忽然，楼下大门被拍的啪啪响：“老三，快开门！快开门啊！”
是奶奶，宛玉站起来，几个少年少女跟着她一起下楼听动静。父亲已经打开了大门。
“妈？您怎么来了？”宛海生看着母亲的焦急，分家之后，他们来往的少，主要是老头子不像话。
可是，做儿子的怎么好说父亲呢，慢慢地不说话，关系自然就疏离了，但对孩子的奶奶，他还是很感激的。
奶奶摸着半百的头发，心中咒骂自家作孽的老头子。
“老三，是你爸，你爸腿被人打断了，现在那帮人还围在家里不走，说要找你！你去一趟吧！”奶奶说。
父亲看着奶奶焦急的神色，又听老头子腿被打断，心里再大的气，那也要去看看。
他二话没说，接过母亲递过的大衣，往身上一披，扶着奶奶，朝西边走去。
眼见父亲出门，宛玉看向母亲：“妈，我们也去看看怎么回事？”
母亲答应：“好，都先把衣服穿上，外面雪下得大，别受凉。”
他们刚下楼匆忙，外套也没顾上穿。
家里被宛玉装了暖气，他们平常在家，并不冷，要出门，还是穿上衣服，外面的气温和家里相差太多。
几人又跑回楼上穿衣。
许香说：“宛玉，你爷爷怎么会被人打断腿呢？大过年的，谁干的缺德事？”
“许香姐，老家伙被打才好，谁让他老是欺负我姐姐！”宛树东呛声。
随后看向宛玉。
宛玉淡淡瞄他一眼：“瞎说什么？怎么说那也是爷爷。”
宛树东不服气：“哪有他那样的爷爷？打断腿才好，以后没人欺负你了……好，好，好，我不说了，行了吧！”
宛树东说着当先跑下楼，他又没说错，姐姐还瞪他。
许香许枫随后。邵杰不知怎么，速度慢很多，好像特意等宛玉。
“宛玉，原来你过得也不好，你亲爷爷还欺负你？”邵杰含着关心问道。
“什么欺负不欺负的，不过是老年人重男轻女的思想。”
下楼，母亲也披了衣服，看着几个孩子，她面色凝重。
“都慢点，注意地上滑！”母亲的叮嘱时时刻刻温暖宛玉的心。
邵杰悄悄走在宛玉身后的地方，注意着宛玉，生怕她会滑到。
说来奇怪，想他生在大富之家，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什么时候关心过别人的感受。就连和父亲日渐生疏的感情，也只是让他漠然。只在遇到宛玉之后，他发现一个平常怎么坚强的女孩，他却非常害怕她受伤。
不想看见她难过没有表情，他喜欢那种灿烂狡赖的样子，他想保护那种笑，能让他放松享受的笑。
到爷爷家，堂屋一群人围着父亲，老头子躺在地上，手扶着右腿，龇牙咧嘴，奶奶坐着抹泪。
“你个天杀的老混蛋，你这可让我怎么活啊？”奶奶的无力的低吟，透着绝望悲凉。
“嚎什么？老子还没死！老三，你先把钱垫上，我这腿还要去瞧呢！”老头子的怒喝，有些无力，却气势很足。
围着父亲当头一男子说：“怎么样，宛老三，在这张借据后把名字写上，我再把你老父亲抬医院去，要不，时间晚了，他那条腿就废了。”
“这……这也太多了……”父亲有些为难。
在地上的老头子见父亲为难，忙怒喝：“老三，你可不能没良心啊！我把你兄妹几个拉扯大，容易吗？现在就一点钱，你就舍不得啦？你信不信，你不拿钱出来，明天我就告诉村里，说你不孝！我看你还有脸在宛家寨呆下去！”
听了这话，宛海生心里一突，他冰冷的扫了地上的老头。
“我也没说不给，这数字太多了，爸，你怎么输这么多钱？”父亲语气压得极低，可见他内心的愤怒。
老头把眼睛一瞪：“怎么？还想教训你老子了，我告诉你，赶紧签字，送我上医院，不然，你别想要名声了。”
一边拿着纸的男子轻笑：“宛老三，不就是两万块钱吗？你现在是宛家寨最有钱的，还在乎这点儿？你在欠条上写个名字，现在不给没关系，以后再给一样吗？兄弟够意思吧？”
宛玉几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两万块钱，打什么牌输这么多？钱却要宛海生还。
父亲低着头没有说话，最有钱的人？没盖房子，他还能拿出这些钱，可盖了房子，家里总共只有一千多块。
还要给两个孩子来年的学费，他拿什么还。
可是小弟宛缪生带媳妇回娘家了，他还能找谁商量，等等……可以找大哥阿。
可是，这种事，那个爱占便宜的大哥会来吗？
带头男人见他不说话，晃晃纸条：“怎么样，你真想担上不孝顺的名声吗？”
父亲抬头：“妈，这个事，缪生不在家，我想，要不要和大哥商量一下？”
奶奶茫然抬头，她已被打击的快崩溃了。
“老大？老大能来吗？”
“奶奶，我去叫大伯。”宛树东声音响起，等奶奶回过神，小孙子已经跑远了。
没多久，他又跑回来，抖抖身上的雪：“奶奶，大伯说晚上太冷，有事明天再说。”
宛玉帮他拍着头上的雪花，看他冻得红扑扑的脸，微微心酸。
地上的老头听到这话，怒道：“老太婆，你生的好儿子！”
又缓了口气：“老三，你忍心看你爸这样吗？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