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室大门外。
“见过安公公,公公万福,这大冷天的,公公你咋亲自来了,你要是什么吩咐差宫人跑一趟就是了,你看着天寒地冻的,公公快里面请,里面请”一副以祥安马首是瞻的赵管事,恭恭敬敬的把祥安迎了进了暴室大门,平儿众人也跟着进了大门,而打扫一新的暴室大厅里,早已备好的软椅茶盏。
“无妨,赵管事的客气了,杂家有皇命在身,岂敢怠慢,更不敢言苦”一脸寒霜的祥安不以为然。
“呵呵!是是是,安公公言之有理,让我等敬佩不已,公公这一路风雪漫天的,身上定是粘了不少寒气雪渍,公公请,小的已在大厅里备好了软座热盏,还望公公莫要嫌弃暴室条件简陋才是”赵管事一脸的献媚奉迎。
每人心里都有杆秤,赵管事的更是个阅人无数的人精,什么人该阳奉阴违的敷衍!什么该诚心诚意的敬着供奉!她了然于胸。后宫嫔妃虽然是主子,可花无白日红,明争暗斗的说不定那天就倒霉了,可这个祥安不同,他可是御前的总管,皇上御前的宫人是换了一波又一波,唯独他没有动摇过丝毫,就凭这一点,她们就是供着也不算过,况且他今天还是带着皇命而来,那更不敢存有丝毫怠慢之心。
“不必了,多谢赵管事的盛情,眼看今儿这天儿也不早了,咱还是先办要事要紧,麻烦赵管事带路暴室刑房”祥安望着眼前的大厅停驻不前。
“应该的,应该的,公公说的在理,暴室刑房在那边,奴小的这就带你们去,公公慢点莫急,小心地上雪滑”赵管事见此,只能硬着头皮把人往里领,暗自里却忧心如焚,希望那两个傻缺能靠谱一回。
平儿见暴室众人神情怪异,不但没有了上次来时盛气凌人,而且一个个过于小心谨慎,皆面露忐忑之色,即使是见到安公公的原因,也不至于会如此失态吧!突然脑中闪现出一个可怕念头,心里猛的一惊,莫非,下一刻,顾不得失礼不失礼,她撒腿就往里面冲,而空空如也的暴室刑房内,躺在那里的顾美人早已无影无踪。
“管事的,顾美人呢!你们到底把她怎么样了?我们走的时候她明明还只是昏迷,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平儿怒视赵管事,质问出声。
“姑娘何出此言啊!让我等不敢苟同,这里是暴室刑房,顾美人是谋害皇嗣疑犯,我们也只是秉公办事罢了!”赵管事也不甘示弱。
“呵呵!真是让人匪夷所思的狡辩,事到如今,还在这呈口舌之快,好一张油嘴滑舌,好一个秉公办事,淑嫔娘娘临走时,明明特意叮嘱过你们,她去去就回,你还曾红口白牙的应允过,会好好照料顾美人,现在人都不见人了,你就是这样照料的吗?这就是你们的秉公办理?没签字画押定罪之前,顾美人她依然还是后宫嫔妃,皇上的美人,到底是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这么肆意妄为的连后宫嫔妃都敢谋害,你们还有什么事是不敢做的?”恼羞成怒的平儿,气愤不已的朝赵管事吼着。
“淑嫔娘娘是主子,我们是卑贱的奴婢,姑娘想要我们的性命,拿去便是,何需还要如此出口栽赃诬陷,我们时时刻刻都铭记着自己的身份,在这后宫里更是万不敢存此妄念,到是姑娘性子怎的如此火爆,不依不饶的咄咄逼人,竟是连个喘息申辩的机会都不给人留吗?”
“即使你再能言巧辩,也改变不了眼前的事实,现在连人都没有了,你竟然还这么理直气壮的狡辩,岂不是在此强词夺理,还目无尊卑的阳奉阴违,真是猖狂胆大至极”
“烦请姑娘慎言,谁说人没有了,顾美人她现在好的很,这里是阴冷潮湿,实在不宜她在此久待,见你们又久不返回,恐生变故,所以我们便把她移到条件较为好的房子里去了,不知这个答案姑娘可还满意”赵管事巧言令色的说完,不再理会愤愤不平的平儿,转身从身后宫人手里接过沉甸甸的锦盒,一脸微笑恭敬的看着祥安“安公公,你看你难得来一回,小的这里也确实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茶水小钱,微薄心意,望公公莫要嫌弃才是”
祥安了然的憋了眼锦盒,轻挥了挥怀里的拂尘,示意身后的宫人收下“赵管事不必客气,杂家此次前来,是奉了皇上口谕,顾美人本就身弱体虚,特赦回宫休养,至于审讯之事,待来日,皇上自有定夺,赵管事你看今儿这天色也不早了,还是劳烦你把顾美人交给杂家带回,杂家还要赶回去服侍皇上呢!”
“是是是,公公说的在理,奴婢岂是那不通世故,不明事理之人,有劳公公随小的到大厅稍等片刻,小的这就派人把顾美人送过来,公公你看可好”赵管事只言片语间毫无惊慌之态,心里却早已叫苦不迭,这俩挨千刀的傻缺玩意怎么还不回来?要是耽搁了大事,看回来不剁了她们。
“如此甚好好,烦请赵管事的麻利点”
“那是那是,公公放心,小的这就派人去请顾美人”赵管事说着,转身随手指了个暴室里的一个宫人吼道“你还在那愣着干什么?没看到公公在等着的吗?还不赶紧去把顾美人给我请回来,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快去”说着还不忘朝她挤了挤眼睛示意。
“啊!哦!管事的,小的这就去,这就去”那个宫人说完,撒腿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
赵管事转身恭敬道“公公这边请,公公慢点,小心脚下雪滑”
于是众人转了一圈,还是回到的暴室大厅里。
“公公,你尝尝这茶,不敢与公公平日饮的茶相比,可好歹这也是今年的新茶”
“公公,要是不喜欢,奴婢这还有别茶,奴婢现在就让人给端来”
“公公…。”
“公公……”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别说见到顾美人了,就连之前跑出去的那个宫人也一去不回的没了踪迹。赵管事还在那一个劲卖力的拖延着时间
“赵管事,你好大的胆子,拖延时间,欺瞒杂家不要紧,你竟敢抗旨不尊,无视皇命,意欲何为,顾美人现在到底身在何处?为何还不见踪迹”祥安一脸严肃暴怒。
“公公这是哪里话?奴婢听的不是很明白,这天寒路滑的,兴许是宫人在路上耽搁了也是有的,还望公公莫急,再稍等片刻,她们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呵!好一个不明白,你在这给杂家打滚耍赖尥蹶子是不是,你们寑院离这不到一百米,雪再大,路再滑,也用不了这么久的时间吧?莫不是,你非得让杂家再给你重复一遍,刚刚平儿姑娘说过的话不可”祥安岂会再容她继续敷衍自己。
一看缓兵之计已被识破,赵管事顿感无措“公公容禀,小的不敢,小的绝无此意,姑娘那话着实是冤枉死小的们了,请公公明鉴啊!”
“冤枉,你还敢在此强词夺理,你到是说说,见不到顾美人,你让杂家拿什么去向皇上复命”想起风雪中的全身僵硬淑嫔娘娘“你们真是好日子过腻了,今天敢肆意打杀后宫嫔妃,明天你们是不是就要聚众造反啊!”
祥安这句话说的太大了,惊的赵管事和暴室众人如晴天霹雳般,瞬间瘫倒一片,惊慌失措间是连连磕头喊冤“安公公,饶命啊!苍天在上,我们是绝不敢此想法的,公公饶命啊!不管我们的事啊!顾美人她,她…。”
“怎么说不出来了!来人,把这些无视皇命,欺凌主子,胆大包天的狗奴才们,看押至刑房,待杂家请示过皇上之后,再做处置”
“公公,冤枉,冤枉啊!公公”暴室众人哀嚎一片。
跟随祥安身后的御林军,立刻提刀上前,把暴室众人团团围住拿下。
“咦!俺的那个娘哎!这一个个的都是咋的了,都干啥嘞!哭天喊地的,唱的是那出啊这是?”
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暴室里的众人,皆都像看鬼一样的看着门口的三人,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