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宁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是自己的思想。
在自己来到他身体之前,他竟然杀过两个金国派往西域沙驼山庄的信使,还截获了沙驼山庄庄主慕容云给金国皇叔韩王完颜永济的回信。
我滴乖乖!嘿嘿,小样的,胆儿够肥的呀。行,是个好汉,看来没有转错目标。
宁煦实在看不出来,这家伙行事犹犹豫豫、瞻前顾后的,杀起人来那叫一个快准狠啦。
原来,自开春后,天气日渐和暖。
宁采臣的父母便动了心思,待到春晚初夏时节,就早早的安排出行。
在家是个乖乖宝,出门成了韦小宝——玩性大发。
宁采臣自出了家门,没有按照父母的嘱咐往东南而去,却径向西北而行。
你猜怎么着,原来宁采臣早就想要游历一番。去瞻仰下他曾祖父曾经为国为民,为了民族战斗过的地方。
也想去看看鄂王爷所说的贺兰山是什么样的,这与他从小受的教诲有关。
小时候他爷爷爹爹就跟他讲鄂王爷的故事,又知道了自己的曾祖也曾是鄂王爷麾下一员猛将。
追随鄂王爷冲锋陷阵,驱逐入侵者。也是转战南北,出生入死。那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的豪情壮语激得宁采臣心里直直痒痒。
所以,趁着这样的机会,说什么也要到贺兰山去看看。
男儿志在四方,现在自己尚且年轻,怎可以为了儿女之情,等闲白了少年头。
于是,一出了家门,待父母见不着的地方,一转头,穿山越岭的,就往这银川来了。
这日上午,宁采臣正行在回程的路上。
远处黄沙地里有两匹马正向他走来。那一黑一白的马,映衬在黄沙里,显得格外的醒目,自然就引起了宁采臣的注意。
宁采臣从小在边关长大,金国的女真语、夏国的羌语,那是再熟悉不过了。
待到那二人走近了,宁采臣发现来人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看清他们的穿着与一般的商旅之人无异。
近前方的这个外着暗黄色带金丝领的长衫,下穿皂色筒裤。
右后不远的那人却是一身灰黑粗麻衣,看着倒象是个随从。
宁采臣就蹲在地下,假装在整鞋子。那二人见是个清秀少年模样,也没放在心上。一路的高谈阔论,有说有笑。他们的话,全听在宁采臣的耳朵里。
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出这两人是金国人。
而且从他们的闲谈间透漏出来的点点滴滴,他推测出这两个人是金国当今皇帝的皇叔韩王完颜永济,现为卫王,派往西域给一个叫慕容云的白驼山庄庄主送信,并还带回了慕容云的回信。
宋金之间虽然有过征战,但是近年已经趋于平静。只有零星的一些边境争执,并没有大的冲突,所以宁采臣本不想惹事。
但是一听是金国的韩王完颜永济,就耳朵高竖,凝神静气。
这完颜永济,说好听的是雄才大略,说不好听的是野心勃勃。他与西域交通就绝不会有什么好事,所以这宁采臣就上心了。
待到他们来到了近前,他突然站立起身。右手握住横挂在马背上的一条长枪的枪头,向马屁股后跨了一步,快速将枪抽出。左手抓住枪身。再向后一提,顺转一圈。
待身体转向马上之人时,长枪脱手而出,从他的左肋下刺入。
那人惨叫一声,惊骇转向宁采臣。就见左手握紧枪身,就要将枪头拔出。宁采臣左手握紧枪根,右手按住枪身猛往前送。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被直接推离了马鞍。随着惯性,也因为宁采臣的力道不断加大,被刺中那人的身体又往身后侧走了一程。
砸到了右边稍落后不远的身穿黑色麻衣那人的坐骑,那匹白马的马头上。
那马一惊,“嘶”的一声头向右一偏,身板跟着一转,往南奔去。
而这只黑马,却站在原地没有逃跑的意思。
宁采臣猜测应该是匹战马,见惯了战场厮杀的刀光剑影,已经见怪不怪了。
宁采臣见那人正在极力想控住白马,想往东而逃。心里一惊,右手提枪,左手抓牢鞍头,同时左脚蹬上马踏,飞身上马。
坐上马鞍后,左手单拽缰绳,调转马头,向那人追去。
身后的马踏响惊动了那逃脱之人,他无奈,只得随着受惊的白马向南狂奔而去。
就这样,一匹白马,一匹黑马,一前一后,在浩瀚的大漠与绿洲边缘你追我赶的。
过了有大半个时辰,前面那白马有点脚力不继,渐渐地慢了下来。
宁采臣一见心中大喜,不停地催逼黑马。又过了一会儿,只见那人勒停了白马,调转马头。
等他转过身的时候,宁采臣见他已经长刀在手。
宁采臣这时心里又高兴又紧张,毕竟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杀人,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与人对阵,还是南国的宿敌。
之前虽然将鄂王枪法练得精熟,连自己爹爹都有点招架不住。
与那戍守的兵士也不过是在操练场比试了几回,互有胜负。可那不过是在对练,并没有置人于死地的狠毒之心。
不像现在,真刀真枪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宁采臣是既兴奋又害怕,不过他现在已没有多少时间容他细想了。见对方要与自己对决,宁采臣没有减慢速度,反而在马背上拍了两下。
那黑马像是与他有感应似的,爆发力惊人。像这时的西北风,一眨眼之间就到了那人眼前。
那个人像是被马晃迷糊了,还没反应过来。宁采臣双腿夹紧马腹,左手协助右手完成了在马上的出招准备,将枪横持在胸前。
接着左手甩枪向后,右手握着枪根任枪在头顶飞转。接着低头,一招横扫千军已然成形。
那人觉察出宁采臣的意图时,为时太晚了。他正出刀准备格挡,那枪已经越过马头,砸飞了那人的砍刀。
随着“当”的一声,那人手上的骑兵砍刀飞出几丈远。接着长枪就向他的胸腹扫了过来。
“嘭”的一声撞击肌肉的声音响起,那人直挺挺的向后飞去,重重地摔在在上。
断裂的肋骨刺穿了他的脏肺,还没落地,一口鲜血就喷射而出。
随着那人身体落地的声响传来,他口中又喷出了不少鲜血。接着是摩擦黄沙的“沙沙”声,等“沙沙”也停了的时候,那个已经奄奄一息。
只有不时的由于痉挛而引发的抽搐,口里的鲜血随着这个抽搐的节奏,时溢时吸。
不一会儿,那人就不动了。宁采臣看着他没有动静了才敢慢慢地靠近。搜了搜他身上,除了在内衣的暗兜里的一封信,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