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队队长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双眼直愣愣的盯着荀瑾,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威胁了眼前的这个人,为什么他还要杀自己,难道他不怕自己的舅舅为自己报仇吗?他想要出声询问,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不甘的倒在地上,他不想死,他还没有活够。此刻,他才终于意识到善恶到头终有报这句话的含义,但为时已晚。
荀瑾看着倒在地上的士兵队长尸体,冷笑一声,说道:“说实话,我还真想看看,你口中所谓的冀州城城主能拿我怎么样?”其他的几个士兵看到自己的队长就这样死了,将自己手中的武器扔到地上。其中一个士兵看着荀瑾说道:“侠士,你还是赶紧逃吧!你刚才杀的可是冀州城城主的侄子,城主如果知道你杀了他侄子的话,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现在逃得话,或许还能活下来。”
荀瑾将自己的佩剑插进剑鞘之中,看着那名提醒自己的士兵,说道“如果我现在逃的话,你们会怎么样?”那名士兵叹了口气,回答道:“恐怕会被处死。”荀瑾说道:“我给你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不过你们要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兵士见荀瑾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说道:“侠士,你问吧!”荀瑾问道:“你们可知道是谁下令,不允许这些难民进入冀州城的吗?”兵士道:“是城主下的令,凡是意图进入城中的难民,一律杀无赦。”荀瑾继续问道:“那你们可知为何冀州境内会出现这么多难民吗?”兵士摇了摇头。
荀瑾忍着自己心中的怒火,看着这名士兵,说道:“我看你们也不像是凶恶之辈,如此荒唐的命令,你们为何还要听从,奉命在这里欺压难民呢!”荀瑾的话狠狠的敲打着这几名士兵的心,他们投身军中,是为了保家卫国,并不是为了将毒手伸向自己人。可是心中有理想又能如何,也敌不过现实的残酷。士兵说道:“侠士,我们也不想这样做,可是我们的家人都生活冀州城中。如果我们不这么做的话,他们也会受到牵连。”
荀瑾指着身后的难民,说道:“你们有自己的家人,那他们就没有吗!为了你们的家人,你们就可以对他们无情的扬起自己手中的长鞭吗?那他们为了他们的家人,是不是就可以杀了你们几个。”几名士兵听到荀瑾训斥自己的话,羞愧的低下自己的头颅。一个难民突然开口说道,“侠士,你误会他们几个了,他们几个是好人。他们虽然冲着我们挥鞭子,可是他们的鞭子都是用草做的,打在身上根本就不会受伤。只有那个被你杀死的人,他手里的鞭子才是真的。这里的很多人就是死在他的手上。”
杜璇闻言走上前来,挥剑斩断地上的军鞭。荀瑾看着地上断成两段的军鞭,发现果然是草做的,说道:“看来你们几个人还是有点良知的。”荀瑾看着这些难民,大声的说道:“众位乡亲们,我是杜川将军麾下的军人。我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你们而来,为了让你们拥有一个新的家园而来。”难民们听到荀瑾的话,跪了下来,齐声喊道:“求大人为我们做主。”那几名士兵听到荀瑾的话,互相看了一眼,说道:“大人,我等愿效犬马之劳,来赎我等欺压难民之罪。”
荀瑾点点头,看着几个士兵,欣慰的点点头,说道:“好,看在你们知错就改的份上,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士兵说道:“请大人吩咐。”荀瑾说道:“待会我的一个手下会带着其他的难民过来,你们几个人就负责留在这里接应。”几名士兵抱拳道:“是!”
此时,那个被荀瑾救下来的孩子来到荀瑾面前,跪了下来,说道:“大人,求求你救救我爷爷。”荀瑾俯身扶起跪在地上的小孩,和小孩一起来到小孩爷爷的身边。荀瑾蹲下身来,摸了摸老人的气息,发现老人已经气尽而亡。荀瑾拍了拍孩子的肩膀,说道:“孩子,对不起!你的爷爷已经走了!”小孩满脸泪水,不停的摇头。他不相信荀瑾的话,自己还没有长大成人,还没有能好好的孝顺自己的爷爷,自己的爷爷怎么可能会死呢!小孩趴在自己爷爷的身上,拼命的摇晃着自己的爷爷,想要将睡着的爷爷叫醒。“爷爷,你睁开眼,睁开眼看看我啊,我是你的孙儿啊!”
其余的难民看着这个孩子,也都被孩子对爷爷的感情所感动,落下了眼泪。小孩的哭声越来越小,不一会,就晕阙了过去。荀瑾上前抱起小孩,走到杜璇身边,将自己怀里的孩子递给了杜璇,说道:“杜璇,将这孩子的爷爷埋了吧!记得为孩子的爷爷立个碑。等这孩子长大之后,他会回来祭拜他爷爷的!”杜璇点头,并在难民的帮忙之下,将孩子的爷爷埋了起来。杜璇找来一块木板,用长剑在木板上刻下‘冀州老人之墓’,竖在老人的坟前。杜璇将自己的剑插在地上,席地而坐,抬头看着老人的墓,说道:“老人家,你安心的走吧!我们会教你的孙儿成才,让他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荀瑾带着孩子来到了马车前。司马如刚才一直在注意着荀瑾那边的情况,见到荀瑾抱孩子过来,接过荀瑾手中的孩子,递给如筠,说道:“如筠,你把这孩子抱到马车里边,喂他些水喝。”如筠抱着孩子进了马车。荀瑾说道:“夫人,我想立刻前往冀州城。”司马如知道荀瑾的意思,说道:“荀先生,你去吧!不用担心我和陵儿,我们会在这里等着杜权前来汇合。汇合之后,我们再前往冀州城。”荀瑾看了看四周,说道:“夫人,还是让杜璇留下来吧!我们的进京路线恐怕已经被泄露了出去。我担心附近还有其他的影卫藏于暗处,等待着时机。”司马如颔首道:“那就让杜璇留下吧!”
荀瑾来到杜璇身边,吩咐道:“杜璇,你留下来和那几名冀州城的士兵一起保护夫人和少爷。”杜璇站起来,拔起地上的长剑,插入背上的剑鞘之中,低头看着老人的墓碑,说道:“大人,我想用冀州城城主的人头来祭奠孩子的爷爷。”荀瑾看着竖立在老人坟前的墓碑,说道:“你放心,我会把冀州城城主的人头给你带过来了的。”杜璇抱拳,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其余五名七剑卫聚集到荀瑾的身边。荀瑾跨步上马,拔出配剑,剑指冀州城,说道:“兄弟们,在我们的身后,这些人就是因为冀州城城主的昏庸,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你们说,我们堂堂军人,保家卫国,遇到这样的情况应该怎么办?“五名七剑卫也拔出自己身后重剑,怒目直视冀州城方向,齐声喝到:“手刃冀州城城主。”荀瑾大喝一声,“好!兄弟们,随我入冀州城,取城主首级。”荀瑾一马当先,赶往冀州城。五名七剑卫紧随在荀瑾之后,赶往冀州城。
驻守冀州城的士兵看到几匹骏马朝着冀州城疾奔而至,急忙横握长矛,摆出防御队形,挡住荀瑾几人的进城之路。士兵说道:“来着何人,为何想闯关而过。”荀瑾刹停马匹,俯视守城士兵,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说道:“我乃飞羽军副元帅,奉皇帝之命,前往帝都。你等还不赶紧让开,让我们入城。”守城士兵看到荀瑾手中的令牌,收起长矛,单膝跪地,说道:“我等不知是将军至此,多有唐突,望将军恕罪。”荀瑾收起令牌,说道:“还不快快打开城门,让我等进城。”
守城士兵挥旗示意城中士兵打开城门。城门大开,荀瑾和五名七剑卫骑马进入城中。荀瑾几人进入城中发现,冀州城城中此时也是一片凄凉,街道上行人寥寥可数。这些街道上行人都背着行囊,见到荀瑾几人骑马,纷纷躲在两侧,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荀瑾下马,拦住一位背着行囊的行人。此人虽一身粗布麻衣,却一脸的书生气。荀瑾问道:“先生,请问你背着行囊是要前往那里啊?”行人看着荀瑾,叹了口气,说道:“先生,你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说完之后,摇了摇头,就要继续赶路。荀瑾拉住此人,问道:“先生,冀州城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要离开冀州城啊!”行人指着街道两侧门窗紧闭的房屋说道:“城主张贴告示,冀州境内被敌军侵入,冀州城即将失守,下令收敛钱财扩充军费。看到了吧,这些地方现在都已经人去楼空了。”
荀瑾看着空荡荡的大街,说道:“你们难道就这样轻易相信城主的危言耸听吗?”行人无奈的摇着头,说道:“我们当然不相信冀州城会失守。我们大燕最强的飞羽军镇守在边关,冀州城怎么可能失守。可我们只是平民百姓,无法反抗城主,迫不得已,只能离开这里。”荀瑾看着此人,问道:“先生,冀州城中的百姓现在都去哪里了?”此人言道:“青州境内人口稀少,所以大部分人们都去了青州境内!我现在也要赶往青州。”
荀瑾看着此人,说道:“我看先生器宇不凡,应该是个读书人,而且应该是身有官职之人!”行人对荀瑾行了一礼,说道:“正如先生所言,我本为冀州城侍郎,只因不愿与城主同流合污,被城主陷害,罢免了官职。”荀瑾还礼,说道:“先生果然是朝中之人。”冀州侍郎摇了摇头,叹息道:“与其同流负国恩,不若清身存国志。现在的朝堂之中,还有几位清廉之人啊?”荀瑾也不由感叹一声,说道:“空有一腔报国志,奈何无人识君智。”
前冀州侍郎听到荀瑾的话,满脸的激动,他没想到在自己要离开冀州城的时候,竟然遇到了一位懂自己的人。前冀州侍郎说道:“今日得遇先生,此生无憾。在下柳渊,不知先生?”荀瑾说道:“荀瑾。”柳渊得知荀瑾的名字,满脸吃惊,问道:“荀瑾,你可是杜川将军麾下第一智囊。”荀瑾微微一笑,说道:“柳先生过誉了!”
柳渊突然跪了下来。荀瑾急忙伸手要扶柳渊起来,说道:“柳先生,你为何如此啊?”柳渊抓住荀瑾的胳膊,“请您救救冀州城中的百姓和城外的难民吧!”荀瑾扶起柳渊,说道:“柳先生,你不必如此。我这次正是为了此事而来。”柳渊将自己的行囊扔在地上,说道:“荀兄,请借我一把宝剑,我要与你们一同前往城主府。”
荀瑾听到柳渊的一番言论,非常欣赏柳渊,解下自己腰间所悬佩剑,递给柳渊,说道:“柳兄,此剑名为‘龙渊’,是我随身佩剑,曾随我征战沙场多年。今日,有幸结识柳兄,我便将此剑送于柳兄。望柳兄持此剑,斩杀冀州城城主,还冀州百姓一片青天。”柳渊听闻此剑是荀瑾杀敌所用兵器,推脱不敢接受,说道:“荀瑾,此剑乃是你心爱之物,我怎可夺人所爱呢!”
荀瑾双手托着宝剑,递在柳渊面前,说道:“俗话说宝剑配英雄,而柳兄正是心怀天下的英雄,我相信此剑在你手上定然不会蒙尘。而且此剑的名字之中有一‘渊’字,与柳兄你有缘。”柳渊接过荀瑾手中的宝剑,抚摸着剑鞘之上的花纹,说道:“既然荀兄话已至此,我便不再推脱。今日我便用此剑,手刃冀州城城主。”荀瑾说道:“柳兄果然是一代英豪,今日我等就与柳兄你,同闯城主府。”
荀瑾从马上取下另外一把剑,和柳渊一起,朝着城主府走去。其余五名七剑卫从马上一跃而下,跟在荀瑾与柳渊之后,前往城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