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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间接的怀抱也温暖

不知不觉已是傍晚,得知多庄林和冷千柔没什么事后,瑜轻才让下人守着,自己来到了千金阁。

若云紧紧抱着两个孩子,缩在床脚,身体在发抖,嘴唇有些发白。

她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那个夜晚,她也是那样缩在床脚,静静的听着门外厮杀,整整一夜。

瑜轻知道她心里的疙瘩,没有多说,只是将白天他所看到的一切,告诉了她。

若云并没有像平时一样急着做出判断和评价,她只是静静的看着襁褓里的两个孩子。

他们此时正睡的香甜,完全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她忽然想起,她那没有见过面的妹妹或者说弟弟,她是否曾经也这样活的艰辛,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被生下来。

所以就连劫后余生的机会都没有。

不知何时,瑜轻已经离开,想必是去守着多庄林了。

若大的房间里,就她和两个孩子,平时吃饭时间迟一点,她都会叫唤不停,可今天,一天没有吃饭,她却没有丝毫饿意。

盛夏的夜里,有些闷热,让人很是烦躁,她轻轻推开窗户,想透透气,却迎面吹来一股血腥味,瞬间,胃里翻江倒海,干呕了好一会,却只是酸水连连,好不难受。

关了窗户躺在床上,就那样睁着眼睛,感觉有些涩涩的。

渐渐的有些恍惚,或许是真的累了。

晴空万里,太阳高照,若云却是被男孩子哭声惊醒的,她慌忙起身,叫来奶娘,然后去看了多庄林和冷千柔,他们已经没什么事了。

只是听瑜轻说,早上宫里的那位来了,和多庄林坐了一会儿,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

随后就有圣旨传来,说是多庄林屠戮百姓,但念其忠臣,功过相抵,封为逍遥王,好自为之。

不用上朝了,不用理政了,兰国士兵眼里的战神,一纸圣旨,成了一个闲散王爷,不过那位却没有下他的兵权,铁骑依旧只听一个人的,没有人理解宫里的那位为什么这样做。

渐渐的,没有人提起那件事,那是大人物们的心思,小老百姓不敢猜,更不敢提,那件事,好像就那样翻过去了。

魔族也没有在出现,一切似乎回归了正轨。

天方阁也从始至终都没有出面。

天方幽羽得知事情结果之后,只是勾唇一笑道:“师兄啊,万年之前,你欺瞒六界,万年之后,你的徒弟欺骗整个人界,你们可真是一对好师徒呢。”

王府里的下人,在消失了一批又一批之后,再也没有传出过什么谣言,七年弹指一挥间。

多余人和多九思也都七岁了,长的可不是一般的好看。

这七年的时间里,多余人始终没有踏出过王府一步,甚至连千金阁都很少出。

除了若云,哥哥和爹娘有限的陪伴,使得她渐渐有些敏感,有些内向,有些不爱说话。

多九思却更显稳重,温文尔雅,有些小大人。

他看着闷闷不乐的多余人稚声道:“小妹,云姨不在,哥哥陪你玩。”

多余人却望着天空喃喃道:“哥哥,你说外面的天空还是这么蓝吗?”

多九思知道她的心情,却只能道:“山外青山楼外楼,人外有人天外天。”

“哥哥,你说我也会有看到山外山,天外天的一天吗?”

“会,总有一天,哥哥带你去看。”

多余人欢快的拍手叫好,脸上的笑容比平时多了好几倍。

远处,多庄林和冷千柔执手,望着两个孩子,竟是同时感慨:“人生若真能一直如此,该有多好。”

但是他俩都知道,这不太可能。

“林哥哥,你去叫九思过来,我去门外等你们。”

“好。”

简单的对话,却夹杂着些许惆怅。

转眼,多庄林换上了更耀眼的笑,大步过去,蹲下身子和多余人平视,朗声打趣道:“呦,果真是女儿大了留不住啊,你这么小就想扔下爹爹自己去玩啊?”

多余人狠狠的摇头,没有说话,却是很小心的向后挪了一步。

看到女儿这样,多庄林眼里闪过一丝黯然。

多九思却是张开双臂,用自己短小的胳膊,用力的去抱住多庄林,然后又快速的转身将多余人抱进怀里。

他开心道:“小妹,感觉到了吗?这是爹爹的温度,爹爹也抱你了呢。”

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其实从开始学说话走路开始,她就记得每天发生的事,她记得爹娘总是远远看着她,很少和她亲近。

偶尔有听到府里的漂亮姐姐讲话,她隐隐懂了一些事,和爹娘离的太近,会伤害到他们。

她也记得哥哥每次抱完爹爹娘亲后,都会跑回来把她抱在怀里,哥哥说,这样她就可以感受爹娘的温度。

虽然这样,但她还是很渴望,渴望那原始的温暖和怀抱。

她刚刚后退了一步,但是她的视线没有离开过多庄林,眼神是那么认真。

多余人眼里的渴望与热切灼伤了多庄林的心,他一把将多余人和多九思揽入怀中,紧紧抱着。

多余人也用小小的手臂,紧紧环着多庄林的脖子抱住,将头埋在肩膀窝里,这是她第一次闻到爹爹的味道,那么好闻,像是太阳的味道,真实的感受到爹爹的怀抱,那么温暖,像是冬天的太阳。

三个人安安静静的互相拥抱着,没有欢闹,没有言语,良久,良久。

多余人第一个松开,她后退一步,望着多庄林,脸上的笑是那么满足,那么灿烂,就像偷了腥的猫。

多庄林欣慰道:“不管将来怎样,你永远是爹娘的好女儿。”

“爹爹,我会好好努力做一个好人的。”

“嗯,好,我的女儿永远都是最好的。”

多九思道:“爹,那我呢?”

“嗯,你也是爹的好儿子。”多庄林摸摸多九思的头,对多余人道:“乖女儿,今天要带你哥哥去办点事,你哥哥就不能陪你玩了,你要乖乖的,知道吗?”

“嗯,哥哥,你要早点回来陪我玩。”

“好,小妹乖,哥哥回来给你买礼物。”

“好。”

七年前,梵天音临走时,曾说七年之后接多九思上玄剑天宗,如今时日已到,早上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自称缥缈峰弟子,前来代梵天音传信,要他们带着多九思去无望山顶。

他们一点都不敢耽搁,就向无望山顶赶去。

冷千柔和思白风再三商量,只带了多九思一个去了无望山顶。

冷千柔拉着七岁的多九思,不时的出声叮嘱:“九思,一会儿见了圣人,不要怕,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知道了吗?”

“娘亲,孩儿都记下了。”

“九思啊,爹知道你是个乖孩子,圣人是你娘亲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们多家的救命恩人,将来不管怎样,若有机会,别忘了报恩。”

“恩,爹,我会的。”

三人来到山顶时,梵天音已经在哪里了,身边正是那个十一二岁传信的男孩。

他并没有转身,只是淡淡的问了句:“为什么只带了男孩?”

冷千柔和思白风对视一眼,眼里有些慌乱,两人携手跪下,齐声道:“圣人,我多家自入世以来,世世代代一脉单传,今日,感激上天垂怜,赐我女儿,我不管什么妖不妖,孽不孽,我们只知道,不论发生什么事,她都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不会让她受一丝一毫伤害。”

听他们说完,梵天音很不自然的嗯了一声,有些茫然,有些不解,不过还是解释但:“二位恐是误解了,只是随口问问,并无他意。”

这回换多庄林和冷千柔错愕了,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三个字“猜错了?”

半响,多庄林抱拳行礼“圣人,我以为……实在抱歉。”

“无妨,王爷爱女心切,本该理解。”

这时,梵天音才转过身来,脸上似乎有着万千山水,看不真,看不切。

冷如天边圆月,自成一方天地。

看着眼前的孩子,他眼神越发复杂,良久,向多九思道:“你过来。”

多九思走到梵天音跟前站定,抬头望着梵天音,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很认真的冒出一句:“好熟悉,我见过你。”

他的语气无比的肯定,无比的认真,我见过你,他是在肯定的陈述一件事。

其实,不光多九思有那种感觉,梵天音此时更甚他,比第一次想相见时更甚,看着多九思和他相似的脸,那种熟悉感更强烈。

就像眼前的人,就是缩小版的自己。

梵天音有些诧异,却冷冷问道:“你能看清我的样子?”

多九思认真的点点头。

多庄林却有些惊恐的暗自警告道:“九思,不可无礼。”

他第一次见梵天音就没有看清楚过,况且圣人之容,天下有几人真正睹之,怎敢胡说。

即使真的是凤凰神君降世,也已轮回为凡人之躯,怎可睹圣人真容。

“爹,我没有说谎。”多九思认真道。

“你……”见多九思如此,多庄林气的直瞪眼睛。

年仅十二的白玉,听到有人竟然可以看到梵天音的圣容,而且是个比自己小五岁的,要知道,他在缥缈峰已经七年了,他都不知道梵天音长什么样子。

撇了撇嘴,不以为意,狠狠瞪了多九思一眼,赌气的走到了一边。

梵天音只当白玉孩子心性,不予理睬。

对多庄林点点头,礼问道“王爷,我想与小公子说几句话,不知可否?”

“当然可以,圣人请。”说着和冷千柔退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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