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将近20年过去了,想想也就是一转眼的事情,我记得父亲很喜欢看书,小事情父亲在不给我讲故事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看书,父亲说看书可以释放思维,书本里的东西,有无限的想象空间,可以把自己当做是主人公,幻想自己是在完成书本里一个个的情节。父亲说,一个人就像是一本书,我们是不同书里的主人公,然而无论再好的书,也总会有完结的时候,所以身为主人公,唯一要做的就是如何把情节演绎的更加完美,那样才会有更多的读者去欣赏。
父亲和奶奶依旧在那个男人家里生活着,即便奶奶经常都会遭遇到暴力,许多令居、房客都有劝过那个男人,而那个男人不管别人如何劝说,只要生气不开心,就会拿奶奶来出气。那天夜里,父亲家楼下站满了人,有邻居,也有保安队,父亲说,那时候村上管事的大多是保安队,现在可是没有了,只有警察。这些人当然不是来参加什么喜事的,大部分只是来看热闹的,即便有心想上去帮忙的,却没那个胆量,就连保安队的队长也不敢上去,因为上面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凶残和暴力。
那晚,那个男人又一次对奶奶实施暴力,一个年轻强壮的青年租客,无法忍受那个男人的所作所为,不顾他媳妇的劝阻,毅然的冲上了楼,想帮助奶奶教训那个男人,只是让人没想到的事情是,被教训的不是那个男人,而是这个青年租客,当时看的情景,父亲说他实在很难忘记,即便是站在楼下。
人群里人人交头接耳,保安队各自保持要冲上去的动作,就等待保安队长的一声下令,一片吵吵嚷嚷的,而父亲只是抬头看着自家的阳台,完全不去听周围人在说什么,只是呆呆的就这么看着,虽然看不到上面打斗的情形,但是听到上面酒瓶的破碎声、家具的损坏声,就知道上面已经是近乎生死搏斗,难舍难分。
“看,阳台上流下来的是什么?”
人群中有人指着阳台说到,众人纷纷往那人说的地方看去,只见上面缓缓流下了像液体的东西,那液体一滴一滴的沿着阳台往下漏,滴落在庭院的地面上,透过阳台下大门的灯,众人都看清了那是什么,是血,是人的鲜血,父亲说那是他第一次见过人的血,还是那么多。
楼上渐渐听不到家具碰撞的声音,显然已经有一人没有了反击之力,而酒瓶等一些玻璃的声响却一直没有停,那血也就一滴滴的往阳台下滴落,没过多久,地上就形成了一滩,保安队看形势及其不妙的情况下,终于一拥而上,父亲说,那晚那个男人并没有事,而那个房客,却是被保安队抬下来的,抬下来的时候近乎没有了呼吸,意识也模糊不清,浑身赤红一片,身上也几乎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布片,满身是他自己的鲜血,不过幸运的是,房客最终没有大碍,只是父亲在那一晚,也仅仅是那一晚,他眼里的世界,尽是一片红色,鲜红鲜红的颜色,看到的,也只有红色。
父亲在那一晚受到的震惊必定非同小可,心中又一次播下了复仇的念种,不仅是因为自己的母亲,也是因为那名房客,毕竟,一直到那时候为止,这名房客是第一个真正给予帮助的人。
父亲讲完故事的时候,是紧皱着眉头的,看不出父亲当心的想法是什么,父亲讲完对我说:“和别人讲道理,不一定能解决事情,但是用暴力去阻止暴力,得到的,只会是更加残酷的暴力,看似在弱小的人,也有你看不到的强势,千万不要小看了任何人,找到他的优势,也许能在需要的时候帮助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