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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出门

早晨七点,睡梦中的江健安被林定国唤醒,江健安揉着双眼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空调昨晚已被关闭,但清晨的凉意还是让刚睡醒的江健安感觉身体发冷。因为没有窗子,房间的照明还是依靠着头顶昏暗的灯光,这也让人无法判断时间。

“几点了?”江健安活动着发麻的双腿问道。

“七点,手机没信号了,我们得快点行动。”林定国沉声说道,与女儿失去的林定国有些急躁。

“我去把他们叫醒,你收拾一下。”昨晚门外的疯子不时地弄出响动,让众人一直无法安心休息,直到早上四五点外面的东西才真正消停下来。众人都睡得很沉,连该守门的张铁雄和张烈也在发着轻鼾。

江健安点点头,走进了浴室,昨天的尸体被被子裹着放在角落,上面渗出黑血已经凝结。江健安上完厕所,用冷水洗了把脸,清醒一下。

“七点了,大家收拾一下,清醒清醒,准备出去了。”等江健安出来,林定国已经把众人唤醒,大家看上去都很疲惫,脸上带着倦意,但一直待在这里并不是个好的选择。

四个人应了一声,起身排队进浴室解决生理需求,张铁雄的伤看上去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本来伤口就不深,再加上一夜的恢复,已经结了痂。张铁雄也没有变异的迹象,这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看来外面的疯子并不能感染其他人,不过昨夜尸变的男子确是个疑惑。

“林大叔,外面的疯子还在么?”江健安走到了门边,轻声问正在通过猫眼向外观察的林定国。

“还在,老板娘也没有回来,那疯子好像在睡觉。”林定国让开位置,让江健安凑上去看外面的情况。

楼道有些昏暗,但好在尽头有一扇窗子,不至于如这间房一样,没了灯光便陷入了黑暗。没着衣物的女疯子像只野兽一般,伏在地板上,一动不动,正如林定国所说,似是睡着了。

“外面的东西要怎么解决?”江健安突然问道。

“我本来打算把它关在房间里面,但是张烈要留在这儿,郑继宗他们夫妇也要回来,所以……”

林定国没说完,但话语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若要让这里完全安全,外面的东西必须解决掉,将危险因素消除。

“如果,它只是神经问题呢?”虽然概率很小,但并不是不可能,如果真的只是神经问题,那就等于杀人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这么多人同时出现精神问题。就算只是精神问题,安全考虑,也必须做出行动。”林定国十分果断,没有丝毫犹豫地说道。江健安没再说话,他承认林定国的话很有道理,也是目前最佳的选择,但真要去杀掉一个人类,江健安仍不能接受。外面的东西不同于昨天尸变的男子,它会痛,还会睡觉,即使它杀了一个人,也更像是一个疯子,而不是其他什么。

过了半小时左右,四个人才一一收拾完毕,林定国看大家清醒的差不多了,便把众人招至门前,做最后的行动确定。

“外面只有一个,在睡觉,老板娘不知道在哪。”林定国先简单说了一下外面的情况,顿了一下,又道,“因为张烈要留在这,所以我们必须要解决掉它。”众人刚才已经听到了林定国与江健安的对话,对于这个决定都有了准备,倒也没惊讶,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待会先把这个柜子挪开,开门之后我会第一时间冲上去把它制住。张烈,到时候你要用这个东西刺进它脖子的动脉。”林定国把木椅的断柄拿出,递给了张烈,“木柄的断裂处很尖锐,用点力气应该能解决掉它。”

“我?”张烈接过木柄,有些发懵。其他人也有些惊讶,没想到林定国要让张烈来动手。

“到时候我们都会离开,你一个人,必须要尝试着保护自己。”林定国解释道。

张烈想了想,的确,虽然林定国会帮着把这个地方清理出来,但万一再有东西冲进来,自己该怎么办?与其到时候惊慌失措不如趁现在有林定国的情况下,先尝试一下,学着自己动手保护自己。想到此,张烈坚定地朝林定国点了点头。

见张烈应了下来,林定国继续说下面的安排:“因为我们不知道老板娘在哪,而且这里可能还有其他房客,所以我们要从尽头一间一间清理过去,清理到谁的房间,自己进去收拾必要的东西。大家尽可能待在一块,听我的命令,不要慌乱。”

众人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好,如果没有其他疑问,开始行动,先把这个柜子抬开,张烈,看我手势,数到三开门。”林定国指示道。

众人听了命令,江健安张铁雄与郑继宗三人将柜子缓缓挪开,林定国在门边站定,张烈站在门后,握住了门把手,等着林定国的手势。

林定国身体微弓,朝张烈伸出了手,众人皆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3!2!1!

张烈猛地拉开了房门,林定国瞬间冲出,还在睡着的疯子明显没有想到房间里的众人敢攻击它,但其非人的警觉性还是让它察觉到扑来的林定国。

疯子嘶吼一声,想从地上爬起来,但大叔的动作十分迅捷,疯子意识到不妙时,大叔已经扑至它的身前。

林定国不等疯子反应,像昨日一般,压到了怪物的身上,膝盖顶到疯子的腰间,一手按住头,一手制住其双臂。疯子怒吼着极力挣扎,却被大叔死死压制。

“张烈!”大叔吼了一声,张烈才愣过神来,忙跑到了大叔的身旁,双手握着木柄,瞄准了疯子裸露的脖子,却迟迟没有下手。不管疯子还是不是一个人类,都是个活生生的生物,连只鸡都没杀过的张烈在此刻迟疑了。

“快动手!”大叔催促道。

“我下不了手!”张烈的头上都是冷汗,声音也带着颤抖。

“它已经不是人了!”

“我知道!”

“快!它要挣开了!”

疯子的力气很大,大叔隐隐有压制不住的迹象,几次都差点从地上挣扎起来,一旁的四人也只能看着,不敢上前。

正僵持时,疯子的双臂突然诡异扭曲了一下,挣脱了大叔的束缚,大叔愣了一下。疯子趁机用解脱后的双臂撑着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但身体和头却被大叔死死按在地上,没能立刻挣开大叔的压制。一旁的众人被惊退了一步,大叔也反应过来,身体发力,将刚离开地面的疯子又压到了地板上。

疯子吃痛嘶吼了一声,解脱后的双臂想要去攻击身上的林定国,都被大叔躲开,只能在空中胡乱挥舞。

“张烈!”大叔再次催促。

张烈也被这一幕惊到,林定国虽然暂时制住了疯子,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如果要待在这里必须要解决掉它,想到此,张烈不再迟疑。

“啊~!”大喊着,张烈的双手带动木柄落了下去。江健安闭着眼撇过了头。

扑哧!随着一声闷响,疯子的嘶吼顿时变得惨烈。

惨叫持续了一会才慢慢停下,等完全没了声息,江健安才抬头看去。到处是血,张烈瘫坐在一旁,身上已经被鲜血染红,大叔还保持着压制疯子的姿势,脸上也被鲜血掩住。疯子已经没了动静,木柄插在了它的脖子上。

林定国确认疯子已经死了,放了手,站了起来,一把抹去了脸上的血液。走到张烈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干得不错。”

“好了,让他待在这儿吧,你们陪他一会儿,我去看看其他房间有没有情况。”说完,林定国拔出了木柄,带出一个血花,顺着楼道朝楼梯处走去。

等林定国那边传来踹门的声音,众人才回过神。

“我们去那边查看一下,顺便收拾东西。”江健安看了仍旧瘫坐的张烈一眼,转头对郑继宗夫妇说到。

“你们去吧,我们在这看着他。”郑继宗点了点头。

江健安与张铁雄跨过疯子的尸体,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江健安停到了楼道的尽头,透过窗子朝外面看了一眼,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怎么这么大的雾?”江健安皱着眉,这突然出现的大雾让他心中感到一阵不舒服。

“不知道。”张铁雄摇了摇头。

“说不定这一切都是这雾造成的。”江健安低声道。

“别想那么多了,快收拾东西吧。”张铁雄轻轻的推开了房门,房内和昨天离开时一样,并没什么异常。

江健安走到床边,拿起了手机,上面显示着几个未接电话和一条短信。

“我爸给我打电话了。”江健安解开手机锁,父亲的短信上写着“保护好自己”五个简单的字。江健安想要回拨,但“无信号”三个字打消了他的念头。

“铁雄,你的手机是不是也没信号?”江健安抬头问道。

“啊?”张铁雄不知在想什么。

“我爸给我打电话了,我手机没信号,借一下你手机。”江健安重复道。

“哦。”张铁雄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摇摇头道,“我的也没信号。”

虽然早预料到是这个结果,但江健安还是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没事的,安哥,我们会回去的。”张铁雄安慰道。

“嗯。”江健安点点头,沉吟了一会儿,有些郑重地问到,“铁雄,如果刚才是你,你下的去手吗?”

“我?我平常最多也就碾碾蚂蚁,打打蚊子,换我估计下不了手。”

“我也可能下不了手,但是,这个世界可能变了,我们还要回家,还要找你和我的父母,林大叔不能一直保护我们,而且也不一定能保护得了我们,到那时候,我们必须这样做,必须……去下手。”

“我知道。”张铁雄笑了笑,“倒是你,平常连个架都没打过,别到时候吓尿了。”

“你才吓尿!”江健安笑着反驳。

“安哥,没事的,别担心,我们会回到HD市。”

“对,我们会回到HD市。”江健安听出了张铁雄的安慰之意,点了点头。

“活着。”张铁雄补充道。

“对,活着!”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收拾起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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