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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回家

第二天,太阳缓缓从东方升了起来,普照着大地。

山坡之上,一个少年正躺睡在草坝上,当太阳洒在他身上,让他那有些瘦弱的身体不禁感觉暖洋洋的。

终于,清晨柔和的阳光彻底覆盖了沈文龙的全身,让沉睡之中的他不由自主擦了擦微闭的双眼,同时眼睛也缓缓睁开。

“天亮了吗?”沈文龙看见天已经明亮了,脑袋还依然迷迷糊糊的。

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慢慢爬了起来。

“嘶”顿时沈文龙只感觉身体后背一阵撕裂般,同时也不禁双手按着自己的背冷吸了一口气。

昨天因为用手抱着自己的头,靠在墙角处,背部就全暴露了出来。被那个吴大红一脚脚的狠踢着,也不知道被踢了几脚。此时仿佛就像是整个背都断了一般,十分让他疼痛。

想到要不是昨天那么多人,他真想跳起来与吴大红拼个你死我活,但一想到家里的情况,也只能把所有痛苦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一只手拿着已经破了几个洞的老式书包,一只手按着背部,向着陡峭蜿蜒的小路上前行着。

不知走了多久,沈文龙感觉身体越来越痛,而此时又是夏天,天上的太阳十分火辣,照得沈文龙头晕目眩,好不容易走一会儿,又躲在一处阴凉的地方坐下休息,就这样,又走又停,本最多一个多小时的路,他硬是走到中午才走看到了家。

此时,沈文龙正站在如山顶一样高的小条小路上,而他的下面是一个斜坡,但却并不宽,只有十几米宽,而两边都是高大无比的大山,正好把这个斜坡给拥挤在中间。仿佛一条瀑布一般,直流而下。

“哟嘿,我们大才子生回来了。”

正在沈文龙不知道回家该怎么给父母解释自己身上的伤时,在滑坡中间的一块玉米地里,钻出了一个中年男子。男子皮肤黝黑,带着一个斗笠,穿着一件不知道几年没洗的衣服,脸上全是土泥,活妥妥一个老农民。此时他正对着上面的沈文龙大笑着招手,笑容真诚而憨厚。

看见此人,沈文龙不禁微微一笑,也想对他招手,但手一大弧度移动,就感觉后背传来的疼痛更加欲裂。让他本微笑的脸不由有些扭曲。

而下面的中年农民因为离得远也没看清楚沈文龙脸上露出的痛苦,继续笑道:“大才子生,你还不快回去,昨晚你妈妈在这里等了你好久,今早打电话给学校里听说你已经离开了,而你又一夜没回家,还以为你出事了,都快进城去找你了。”

听到中年农民的话,沈文龙心里咯噔一下,他想不到自己没回来会让母亲担心,心里难受。当下也顾不了自己身上的伤势,给中年农民打了一个招呼就赶紧向下面跑去。

中年农民看着沈文龙的背影,感叹道:“老沈家生了个好儿子啊,听说学习成绩十分优秀,看来老沈家离搬出去不远了,以后老沈可享福咯。”说完摇了摇头,黝黑的脸上有些羡慕意味,随后又重新钻进玉米地里干活了。

……

在这个有些陡峭的滑坡,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从中盘绕着,一直延伸到底下。

沈文龙顺着小路向下跑去,跑到底下后,已经是气喘吁吁了,加上身上的伤势,更让他痛得差点晕厥。

喘了几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咬了咬自己的舌头,让自己脑袋清醒些,然后赶紧向着家里走去。

“长同村”,是沈文龙的家乡,同样是他土生土长的地方。

长同村十分偏僻,也可以说成快与世隔绝了,没有公路,更没有什么买卖货物的地方,全村也只有十多家的住户,以前还很多的,但很多人出去打工,在外面赚到了钱,都全部搬出去住了。谁也不想一辈子呆在这种穷乡僻壤。所以,只要有钱,都巴不得马上就搬走。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原来几十家住户的地方,只剩下了十多家。而留下的这些人,要么出去没挣到钱,要么就是一辈子靠着种地来维持生计。一辈子操劳,也只能填饱肚子,这些人都不期盼能搬出去,能有一口饭吃,对于他们来说,就足够了。

但事有例外,以前沈家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沈华与妻子刘香云本来以前也是天天种地,每年的收成也刚好够一家三口生活。但直到沈文龙读书后,就给改变了这种状况。

在他们这个地区,并不止长同村一个村庄,而在离长同村不远的另一个村里,有一家私人小学,而只要是其它村里的小孩,都在那里读书

长同村村里穷,所以很多人读书都只能读到小学,就没钱在读下去了。而有钱的人家户,也不可能会住在这种地方。

从小学的时候,沈文龙就是一个十分热爱读书的学生,小学时每次的考试都是一百分,是这片村子公认的小天才。

而好景不长,虽然他学习很好,而且思维活路,让村里很多人都觉得他一定能走出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可最后奈何家里没钱供他读初中,因为村里只有小学,而且学费只要十来块,所以沈家还是能支付得起的,但要是上初中,就得去县城里,而那高昂的学费。不是他们这种土生土长的村里农民家庭能支付得起的。

那时的沈文龙十分懂事,也对父母说不想在读书了,十一二岁的年纪,读完小学后就天天在家里帮父母干农活。

两老也是看在眼中,疼在心里。觉得是自己让这个本该可以飞黄腾达的孩子就此埋没。最后经一商量,都纷纷决定不管如何都要让他能去县城上学。

……

想到那时父母为了让自己读书,带着自己向其它村里人借钱时那种低声下气的语气,沈文龙眼睛有些模糊,泪光隐隐闪动,不由加快了脚步向着村子里走去。

村落坐拥在两座大山之下,四周都是茂密的树林遮挡着。

林天来到村里,就急忙向自己家跑去。

“妈,我回来了。”沈文龙一来到家门口,就站在小院门口大声喊道。

“咔嚓。”

门院前那老旧不堪的木门被打开,一位身穿粗布麻衣的中年妇女走里面走了出来,脸上掩饰不住的着急。

“小龙,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刘香云一听见沈文龙的声音,,就赶紧从屋里跑了出来。此时亲眼看见自己的儿子,心里压着的大石才缓缓落了下来。

。的“你这臭小子,昨天晚上怎么不回来,害得我担心了一晚上。”刘香云从高兴中反应过来,直接走过去用那因为常年种庄稼而略有些老茧的手揪着沈文龙的耳朵,朝着他质问道。不过手中的力量却是显得十分轻柔,仿佛是害怕让自己的儿子感到!一丝疼痛。

沈文龙也知道老妈十分弱爱自己,而她揪着自己去啊,,耳朵的手就像是挠耳朵一般,根本一点也不痛。不过还是装作求饶的表情说道:“妈我昨天本来要回来的,可我一个同学让我去他家玩,看天黑了就在他家睡了一晚,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沈文龙并不想告诉母亲自己被人打的事,吴大红家有钱有势,而自己家只是一个农民家庭,告诉他们也只是徒增烦恼。反正马上要高考了,只要自己小心一些,考完试以后谁还会认识谁。

“以后不回来就打电话给村长家,知道吗?”刘香云松开沈文龙,帮他理了理身上的校服。

因为他们这个村里根本没有网络这种东西,而他们长同村的村长也因为这里太偏僻就搬到了其它村里居住,离这里也不远,大约十来分钟的路程。所以长同村的村民们要打电话之类的都去那儿,或者在外面打电话回来都是打给村长家然后再由村长再去联系长同村的村民。

嗯。沈文龙点了点头又道:“妈,爸还要多久回来?”

因为要给沈文龙凑够学费,已经快四十的沈华不得不走出大山,去县城里找工作,说白了,就是做苦力。因为离得远,而且工作很忙,就很少回来。不过最少也是一个月回来一次。

“你爸听说你马上要考试了,下个星期就请假回来。走,进屋里去,我煮面条给你吃。”说完两母子就进入了里屋。

沈文龙家里很小,总共有三间房门,每间房都有一道门窗,不过那用布料袋封住的窗口与破旧不堪的瓦房,十分的老年陈旧。

沈文龙与母亲进入了火房,也就是城市里说的厨房。不过在农村里,是不分这种东西的,这间房除了做饭吃外还有一张破旧的木床,沈文龙来到里面后就把身上的书包放在床上。

因为害怕母亲发现自己后背上的伤,沈文龙一进来后放下书包就赶紧向着另外一间房走去。中间的房间是堆积货物和“拜菩萨”的,这是农村人的一种迷信,每当过年时家家户户都要求神拜佛,让菩萨保佑自己全家平安……

穿过堆积货物的中门,沈文龙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因为要让沈文龙能有一个安静学习的好环境,所以这间房摆设极为简单,一张已经不知道多少年的木床,上面铺着厚厚的床单和被子,虽然看样子已然有些老旧,但却十分干净和整洁。

窗户正对着东方,所以屋里显得很明亮。一块用木头抠凿而成的木桌,上面铺着一块与它相同的木板。这正是沈文龙学习专用的地方。

沈文龙来到床边,在床头边拿起一件衣服,赶紧换了下来。把身上的校服脱下来,看着白蓝色色的校服后面还有些淤泥,知道这一定是被那个吴大红踹上去的,想到这些,沈文龙就是一阵烦闷,把校服收好,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吃完面条后,沈文龙就回到自己的那间房去复习去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很快就到了晚上,沈文龙合上书本,与母亲刘香云吃了饭,就又回去复习了。

为了让自己父母能过上好日子,沈文龙都是除了学习有空就帮他们干农活,从小就是这样,和其它小朋友不一样,这也是他父母一定要让他读书的理由,因为他们相信,这孩子这么懂事,长大后肯定有出息,所以心里也不想耽误他的一生。

学习到快十点后,沈文龙就被母亲刘香云催促快去睡觉。想到明天星期天,也想帮母亲去干一天农活,索性就关上书本去床上睡觉了。

长同村的夜晚十分寂静,除了蛐蛐一直不停息的声音外,显得荒凉无比。

沈文龙躺在这张从小睡到大的木床上,虽然没有学校宿舍里的崭新,但他就是对这张破烂的木床有着不一样的情怀。

听着屋外蛐蛐的吱叫声,加上今天已经很累了,沈文龙就缓缓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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