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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线索中断

是夜子时,丞相府主院内,所有侍卫和暗卫都陷入了沉睡。

书房中,钟离善青目光呆滞的坐在宽大的书桌前,眼前似乎又看到了那个被他遗忘在角落的六岁的小女孩。

“你和陆氏根本就是丞相府的耻辱......陆氏死的太不是时候了,偏偏那个时候皇上围猎遭遇刺客,而陆氏则是在那个时候被灭口的,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我对外声称她是突发疾病而亡,为避免给府中带来传染,尽快掩埋,但还是有人在皇上面前说她是被毒杀的,而那些与我对立的势力,则更加添油加醋的风传她或许因任务失败而被灭口的......哈哈哈......我努力了那么多年,竟然因为一个女人被皇上怀疑,被边缘化......都是拜陆氏所赐......

你吃我的穿我的,长的虽然越来越漂亮,但是从你脸上一丁点都找不到我的痕迹,甚至连陆氏那个贱人的痕迹都没有,虽然我默许子瑶娘将你关在最偏远的院子,但还是被外面的人知道,丞相府的这个小美人不是我钟离善青的种......哈哈哈......

既然这样,那我就成全你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用你的身体来换取我侍卫长的忠心也不错,就算你还我那六年的养育之恩吧......

如果不是况氏太心急,也为了让子瑶高兴,加之那段时间我心绪不宁、朝堂上的事让我焦头烂额,我真还想将你养大,用你的身子换更大的利益......

你这个贱丫头,不用这样看着我,反正早晚你要被男人睡......”

刚刚还一脸呆滞的中年男子,突然双手抱头痛苦的用头使劲“咚咚咚”地撞着书桌,额头大颗大颗的汗珠混着血水滚落,滴在漆黑的书桌上。

“幽幽,算了,留他一命,他自会有他的报应。”钟子嫣淡淡的扫了一眼满脸痛苦扭曲的中年男子,迈步向室外走去。

银蟒在手腕柔柔的转了一圈,顶端的银色小花安抚的蹭了蹭主人的手腕,银光伸出柔软的舌头舔了舔主人的脸颊,灵鸢懊恼的瞪了眼狗腿的狐狸,其实它才是最心疼主人的好不好,刚刚它只顾着恨恨的瞪着那个可恶的中年男人了,心里一直替主人的童年心疼着,哪里想到被狐狸抢先了。

灵鸢连忙扭头蹭蹭主人的脖子,然后通过灵识无限哀怨的喊了声主人......

钟子嫣安抚的摸了摸灵鸢和银光,“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留在室内善后的可可对着意识不清的中年男人愤愤的哼了一声,“算便宜你了!”

幽幽漂亮的手指轻轻划过虚空,最后一个繁复的符咒随着最后一抹橙色灵力的消散而结束。

对面书桌上刚刚还在扭曲挣扎的男子,瞬间归于平静,陷入了沉睡。

回到醉霄楼的后院,钟子嫣一言不发地站在那棵巨大的香榕树下,抬头看着天空中的点点繁星。

冥冥中让我成为你们女儿生命的延续,也让我有了生的机会,你们早已仙逝,我已无从报答,在内心深处,你们便是我这一生的父母。

娘,你是不是在天上看着我,那么早点让我查清当年的事情吧,让我为你报仇。让爹和你能够安心。我会让那些人付出百倍代价来偿还!

四个丫头全都聚在她身旁,默默的陪着她。

到今日,身世的线索似乎全部断了。当初把她从娘身边抱走的陆氏十几年前就死了,而因奉命除去陆氏的况氏对当年的事情也毫不知情。本来她对钟离善青并不抱什么大的希望,若他知晓当年的事情,早就将她赶出丞相府了,不会让她在丞相府长到六岁。但毕竟抱着那么一丝的希望,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钟离善青竟然为了避嫌,连陆氏当年的死因都没能细查,就草草掩埋了事。

事到如今,几年前从南轩偏远小镇藏身的当年的接生婆那里得知的一点线索,如今全部断了。

“睡吧,早晚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钟子嫣对着身后默默相陪的几个丫头微微一笑。

“嗯嗯,小姐,我们一定会查出当年的事情的,一定能为夫人报仇的。”可可看到自家小姐终于从低落的情绪走出来,忙上前附和着。

“好了,大家都睡吧,为了不引人注意,天不亮我就启程去红毒沙洲。因为这个任务,现在或许有人已经盯上我们了,你们行事要更加小心,记住,自身安全永远第一位。”钟子嫣难得严肃的跟几个丫头叮嘱道。

几个丫头应了,又絮絮叨叨的不放心的嘱咐自家小姐多多注意安全,让她放心的去找九毒沙草,她们会把家看好,另外会关注各方势力动态,同时查找线索。

寅时中,钟子嫣便起身换好便于行动的窄袖骑马装,悄无声息的从醉霄楼后门出去。专挑偏僻的巷子一路走到城门附近,等着城门一开,便随着最早出城的人流而出。

夜王府

天空渐亮,东边即将出现第一抹晨曦,夜王府的书房还有莹莹烛光摇曳,一看便知,书房内的人通宵未眠。

皇甫冥夜终于放下手中的资料,抬眸淡淡的扫了一眼窗外,“进来吧。”

“主子,上次宫宴的舞女佟汐燃已在皇后的安排下入了后宫,并且已侍寝,现在颇受皇上宠爱。”冷铉全身黑衣瞬间出现,立于书房的角落。如果不是他在讲话,即便进入书房,外人也不会发现此人的存在。

皇甫冥夜自然知道冷铉所说的舞女是何人,宫宴后他就安排人去探查了这个舞女的消息,果不出所料,她是汐沙国三公主安插在皇上身边的人。

皇上虽然近几年野心越发明显的大了起来,能在那个位置自是精于算计、城府深不可测之人,可他太过于狂妄自大,也会明知这女人是汐沙的细作,而收入后宫。毕竟后宫女人本身每一个都不简单,收入后宫后,在自己眼皮底下,细作的目的他也才能更容易探知。

虽然皇上自宫宴上确实对此女感兴趣,可是他还未出手,皇后却前来暗示此事她已替皇上安排,只等皇上享用了。皇上顿时觉得收入这个细作女人入宫,或许还会更有用处。

作为自小自皇宫中长大,成为皇上最抵触提防的皇子,皇甫冥夜对皇上的了解自然也是最为透彻。

“主子,汐沙国三公主和太子有暗中往来,这次似乎有联姻的打算。”

“三公主联姻的对象不会是太子,查一下她的目的。”

“汐沙国三公主已派出人手查钟子嫣。她所能查到的资料不会比我们多,但钟子嫣身边的几个丫头或许也会被关注。今天寅时中,钟子嫣已经出城向红毒沙洲的方向而去,汐沙应会派人劫杀。”

“在此之前,钟子嫣昨夜去了钟离丞相的书房,跟着她同去的还是叫可可和幽幽的那两个丫头,还带了一只银色狐狸和一只白色的小鸟,大概一个时辰她们才出来。而丞相府书房却一片安静。属下随后去看过,钟离善青额头满是鲜血的伏在书桌上陷入沉睡......似乎是某种催眠的符咒。”

“嗯......”皇甫冥夜若有所思的用手指敲打着书桌,“髁濮族......钟子嫣的身世查的怎样了?”

冷铉恭敬的递上几页纸,皇甫冥夜静静翻看了一遍,抬眸又扫了眼那几页纸。冷铉忙解释道,“目前只查到了这些,现已派人前往青州查当年的那个夫人,毕竟她出现过,总该有人见过那位夫人。”

“嗯。钟子嫣那边派人继续跟着吧。”

“是。属下告退。”冷铉身影再次隐入书房暗处。

正在此时,书房大门被推开,寒洛殇熟门熟路的进来,自己坐在桌旁倒了杯茶,自顾自的喝着。

从寒洛殇进入主院,皇甫冥夜就知是他来了,不然还没有人未经通报能活着到达书房。

“冥夜,你说那只小鸟是灵鸢么?”寒洛殇看着闭目养神的皇甫冥夜,他没皇甫冥夜那么好的耐性,于是打破了淡淡晨曦中的一室安静。

“应该是。”

“那有的忙了。本来以为事情简单,看来越来越复杂了。灵鸢怎么会认那丫头为主呢?”

“这是你要查的事情。”

“万年神魔大战之前,不仅龙族可以在这人间得见,神兽数量虽极为稀少,但确实是可与强者契约的,当时的魔兽都比现如今强大通灵得多,与魔兽契约者更是多不胜数,凡是灵力修炼者,均会寻找合适的魔兽与之契约。”寒洛殇似乎在自言自语,他目光淡淡的望着窗外。

“神魔大战万年后,到了今世,莫说神族、魔族消失在六界,就连龙族、神兽均不知所踪,魔兽中虽不乏强大的存在,但是却缺少了灵性,现在无人与之契约。”

稍作停顿,寒洛殇瞥了一眼仍旧闭目养神的皇甫冥夜继续道:“灵鸢据记载是风系神兽,除了本身强大的驾驭风的能力外,它亦可以通过风对比它低阶的魔兽传达命令,传达的面积之广,在它最强大时,甚至可以覆盖如今整个迷幻森林,如今迷幻森林最为强大的魔兽,都不是它当年最为强大时的对手,神兽本身就凌驾于魔兽之上。

或许它的攻击力和防御力在神兽中并非最强大,但据某些古秘录记载灵鸢是驾驭风的始祖神兽。所有始祖神兽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特殊技能,而它的技能就是可以驾驭着风,通过某种秘法与风力所到达之处的魔兽达成共识,使之听命于它。”

寒洛殇这次郑重的望着那个略显疲倦闭目静听的男子,一字一句清晰的道:“从某种意义来说,拥有了灵鸢就如同拥有一支强大的魔兽军团。”

“现在不过是幼鸟一只。”皇甫冥夜闭着眼睛淡淡的道。

“没错,始祖神兽不死不灭,只会陷于沉睡,亦会因沉睡之久而失去强大的力量,不过这一切都是暂时的,与生俱来的能力,迟早会恢复。但灵鸢突然苏醒,并认了那个丫头为主,那丫头到底是谁?还有......”寒洛殇话锋一转,稍作停顿,继续道:“半个多月前,世人皆知幽暗之渊中红光冲天,至宝出世,众人均前往寻宝,同时不知何人断言,灵鸢已现世。而现在灵鸢认主,那红色至宝亦不知所踪,难道与灵鸢有关?在那个丫头那里?”

“她不会是我们的敌人。”镂空雕花窗棂琉璃中透出的淡淡晨曦,在那棱角分明的面容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让那平日刚毅俊朗的轮廓,难得的多了一丝柔和。

“但现在她接了琉璃羽轩的任务,关注她的势力越来越多,难保有哪一方势力会拉拢她。”听到他淡然肯定的答复,寒洛殇略惊讶的挑了挑眉,不无担忧的继续说道,“若其他人也知晓了灵鸢,让她为某方势力所用......”

“灵鸢还不足为惧,现在不如关注下四国的平衡。”皇甫冥夜终于抬眸看了眼寒洛殇,眸中已清澈明朗,毫无倦意,丝毫看不出一夜不睡的痕迹,“东篱可以乱,但四国平衡不能破。”

“冥夜,你的寒症不能再拖了,或者我们该派人查一下那颗红宝石是否在她那里?”寒洛殇不等皇甫冥夜答复,唇角勾起一抹慵懒的邪肆笑容,“或许,我可以牺牲一下色相,用个美男计。”

“还不碍事,”皇甫冥夜心中莫名一动,但随即恢复如常,“边城的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他突然想到钟子嫣右手中指的戒指,但犹豫了一下,并未向寒洛殇讲明。

“再等两日,若还是不成,我会亲自跑一趟。”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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