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围着坐，一下子紧凑感就来了，相互之间看的更清楚了。可不说话，让之好他们这一圈每个人都有些尴尬。卫之好看着高大粗壮的周崆、精干结实的周琅，脑子在不停的转，想着该怎么开口，打破这平静呢。卫之直那三竿子打不出个屁的性格，肯定是不会说。卫学之，你要是问她什么话，她会很仔细认真回你，可让她主动，多少有点难度。还得靠自己，要是习之在这边就好了，可她在那边和那个周珽闹的正欢呢，之好只能心中暗暗叫苦，原来烦人的习之也是有好处的。
好一会，还是周琅先开口了，朝着之好：“听说你们这么老远回家，是因为你们卫家的宗庙落成。你们的宗庙都什么样呀？”
“他们还没到家呢？他们怎么知道？”那个又高又胖的周崆先开口了，不过显然他意会错了周琅的意思。
“他不是问我们卫家的宗庙什么样？而是问我们周人的宗庙什么样？”卫学之纠正了周崆的错误。
“我们塞人就没什么宗庙。人死了，找个地，一埋了事。据说我们还在草原上的时候，都不埋。不分贵贱，死后，就拉倒一个固定的地方，然后就有狼啊、鹰啊什么的，吃掉就完事了。”周琅刚才说这个话题，显然后面有准备，一说一大堆。
“让狼、鹰吃？好残忍？你们…”卫学之显然是想说，你们这些塞人真是野蛮，可能意识到了周围全是塞人，而且就在塞人的城堡里，急忙收口。但看得出她浑身起鸡毛疙瘩了，听到周郎说这些，之好也全身发紧。吃饭的时候这么说，真让人恶心，怎么聊到这了呢？之好返回头想着。
“这有什么？人一死，不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埋在土里边，和被吃掉，有什么差别？你们周人这样麻烦，到最后有什么好处？”看卫学之不解，周琅也有些不解。
“也是，说到底，并没什么好处。不过墓地和宗庙可是两回事。”之好忍不住插话道
“怎么能没好处？”卫学之显然不同意之好的说法，“清明扫墓、缅怀、祭祀，如果让狼吃了，哪找去？”
“你们周人就是规矩多，讲究多。人死之后，一了百了。自由自在到天神哪去了？剩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在人世上做啥？”周琅看学之有些着急，有点认真，也有点像是故意的在挑逗。
难得的见卫学之也有点着急，看她有话想说，又憋了回去。看来，塞人和周人，在关于人死了之好，该怎么处理，根本不在一个点上，这样争论下去，一定没玩，还是聊个别的话题吧，之好想。还没等他开口，卫之直说了一句：“那天神住哪啊？”
“住天上呗。”一直没说话的周崆抢着回说。
“那天上怎么去呢？”憨厚的卫之直又是一个问题。
“怎么去？那谁知道啊？”周崆不知道怎么回答，看着周琅。
“死后，灵魂升天，不是一个很自然的事吗？”显然虽然年纪小，周琅知道的比他这个哥哥要多不少。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升天呢？就不会落地，到地狱里去？”卫之直的大智若愚，闪现出了大智的光辉。
看周琅不知道怎么回答，卫之直接着说：“升不了天？有不愿意去地狱？是不是该有个地方去啊？”
“是啊，是啊。总得有个地方去吧？”这下卫学之听出了卫之直背后的意思，得意的问周琅。
“和你们真没得说。你们周人就喜欢自作聪明。你弄个地方，死了就能去住了。真是天真。”周琅有点不耐烦的反驳道。
“天神让不让不管。可作为后人，有个地方和祖先交流总需要个地方吧。让先人长存心中总可以把。”卫之直一下子变得不那么憨厚，说话直接果断。卫之好有点诧异的看着，这个平时憨厚直爽的哥哥，和人辩论也这么一本正经。
“和你们真没法聊。从来不敬畏天神，只知道自己怎么怎么样。天神是能受你们支配的吗？”周琅看说不通，愤愤的反问道。
“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和你聊呢？”卫学子也不平的说，难得看学之这么带着情绪说话，之好心想，今天他们俩怎么都变了个样。
“你们这几个人，非不和我们坐一块，都聊啥呢？”身后传来习之的声音，刚才聊的专注，没注意到她什么时候跑了过来。
“大胖高个子。”习之指着周崆说，“你们家周珽吹牛，说他摔跤能摔倒你，我不信，过来找你问问。”
周珽这时候已经站在了习之身后，“那吹什么牛了，摔过就能甩过。”然后，挑衅的眼光看着周崆。
周崆斜眼看了瞅了一下周珽，说：“你又找不自在呢？一边安心吃饭去。”
“看看怎么样？”周珽瞅着习之说：“不比就怯阵了，这还用比嘛？”
“就你这麻杆样，人家懒得理你罢了。”习之不屑的说，又看着周崆说：“大个子，顺手把他扒拉倒不就得了。省的他在这瞎嘚瑟，怪烦人的。”
周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样子是接受了挑战，或是听了习之的劝。两边坐着的人也都站了起来，跟着他们来到刚才拼完案几之后空出来的地方上。
周崆和周珽对峙着站在，准备开始。不过，一看就是一场不势均力敌的比试。周崆足足高出有一头。个子倒是其次，周珽在同龄人中间已经是个高个子了。差距主要是体型上，周崆看着有两百斤，腰粗体胖，看着能分周珽两个都不止。
周卫两家剩下的孩子，已经围成一圈。准备看看周崆怎么把周珽弄倒，算完事。应该没人相信，这场比试周珽有胜出的可能。仆人们也放下手头的事，将目光落到了周珽他俩身上。
周崆别看胖大，动起来，一亮身手，还挺灵活。而周珽呢？还是一付嘻嘻哈哈的表情，不过身体明显也紧了起来。准备着周崆忽然的攻击。两个人相互试探着，往里伸着膀子，围着圈，寻找着进攻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