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云道:“等有空,我去见见那个卢道再说吧。”
钟明月道:“你们聊吧,我们先去看看店里。”说完和严青青向珠宝店铺去了。
过了一会儿,钟云和宇文一鹤等人也走了出来。宇文一鹤道:“记住,尽快去找他们。”
钟云道:“等我伤好些了,就去找他们。”
宇文一鹤拱手道:“不用再送了,告辞!”
钟云道:“慢走!”
第二天一早,钟明月又起来“练剑”——以后在襄阳的日子,只要天不下雨,她基本都会早起练剑。严青青一早起来,接过伙计端给钟云的洗脸水,自己给钟云送去。到钟云房间,严青青敲门道:“钟公子,你醒了吗?”
钟云道:“是青青姑娘吗?我已起来了,你有什么事吗?进来吧,门没闩。”
严青青推门走了进来,钟云已穿好衣服坐在床上,严青青道:“洗脸了!别动,你身上有伤,动了会疼的,我帮你洗。”说着就把盆放在地上,用手拧盆里的毛巾。
钟云道:“袁公子知道了不太好吧。”
严青青道:“你是袁大哥的朋友,他就是希望我多来伺候你呢。他说我们在这里白吃白喝,怪不好意思得。”
钟云道:“袁公子对我们有救命之恩,吃喝些值什么,以后你不要来伺候我了。”
严青青已拧好毛巾,道:“那怎么成?你可是为我受的伤。至少我得伺候你到伤复原。”说完就用毛巾轻轻地在钟云脸上擦。
这一天,钟云由于脸上有伤,于是留在珠宝店休养,由候掌柜去察看明月山庄在襄阳的其他商铺。严青青一直陪着他聊些往事。
又过了一天。这天一早,严青青又端洗脸水来给钟云洗脸。钟云身上的伤要好些了,不像以前那样疼了。
吃早餐吃到一半,钟云突然道:“我感觉我有些头晕,我要去躺会儿。”说着站了起来。
严青青坐在他旁边,立刻丢了碗,站起身来,将他扶住,道:“怎么了?”
钟云道:“现在又感觉有些头痛,身上忽冷忽热的。”
严青青道:“是不是身上伤引起的后遗症?我先扶你到床上躺会。”于是扶着钟云向他住的房间走去。
钟明月和候掌柜也停止了吃饭,钟明月道:“候掌柜,你先吃饭,然后去照看各店铺的生意,二哥由我和严姐姐照顾。”
候掌柜道:“要找郎中可以叫李小二或店里其他伙计。”
钟明月道:“知道了。”跟着钟云和严青青去了。
严青青扶着钟云到钟云房间,给他脱了外衣和鞋,让他睡了,盖上被子。严青青用手一摸钟云额头,叫道:“不好,钟公子额头烧得厉害,我得用湿毛巾给他敷敷。”
钟明月也走了进来,道:“他病得这么严重,必须得请郎中看看。我先在这里守着,等你拿来了湿毛巾,我再去让李小二请个郎中来看看。”
严青青到厨房端了大半盆冷水拿了毛巾,急匆匆地向钟云房间赶来。到了钟云房间,严青青把毛巾用冷水浸湿,拧了拧,折了起来,放到钟云额头上。严青青道:“钟公子,你没事吧?”
钟云道:“就是头痛得厉害。”
严青青道:“都是为了我,才弄成这样的。”
钟云道:“这病可能是着了凉引起的,与他们打我无关。”
钟明月道:“你在这里看着二哥,我叫人请郎中去。”说罢,匆匆走下楼去。
钟云身体不停地抖动。严青青道:“你要挺住啊,郎中马上就来了。”急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钟云突然叫道:“好冷!好冷!”
严青青双手握住他的左手,发现他的手并不凉,又用手摸摸他的额头,高烧还没退去。严青青到隔壁房间拿了一床被子给钟云盖上。钟云突然把严青青左手紧紧握住,严青青右手把钟云那只手握住。这时,钟明月走了进来。钟明月道:“李小二已经去请郎中了,很快就会回来。”
过了小半个时辰,李小二带着一个三十来岁、背着药箱的郎中走了进来。钟明月道:“郎中,我二哥是怎么了?你快看看吧!”
郎中将药箱放在屋内几上,道:“先让我把把脉。”
严青青左手从钟云手中挣脱出来,右手将钟云的手递给了郎中。郎中一边把脉,一边问些问题。
严青青道:“他前天被人打了,头上脸上的伤都是被打的,他的病是不是他身上的伤引起的?”
郎中笑道:“外伤怎么会让人头昏头疼呢?他的病多半是受了寒引起的。”
严青青道:“他的头也被打了,自然会头昏头疼。”
郎中道:“他若是被打引起的,当时就会头昏头疼,不会等到现在。再说,他头被打了,总不至于发烧吧。不过,他被人打了,身体虚弱,恢复起来时间要长些。”他将钟云双手把了脉,又搬开钟云眼睛看了看,然后看了舌头,道:“他得的是凉寒病,需要一段时间调养。我开张方子,你们抓了药让他服下,记住以后千万不要再着凉了。晚上被子多盖些。”于是从药箱中拿出纸和笔,开了一张方子,交给了严青青。
钟明月道:“李小二,你到店里帐上娶些银子付给郎中。严姐姐,你把药方交给李小二,让他去抓药回来。”
李小二答应着,带着郎中去了。
严青青又用手摸了摸钟云额头,发觉烧似乎退了些。严青青又把毛巾浸湿,再拧干些,耷在钟云额头上。钟明月道:“严姐姐,你在这里帮我看着我二哥,我且去练一会儿剑法。”说完走了出去。
严青青就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呆呆地看着钟云。过了快半个时辰,钟明月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严青青接过碗来,道:“我来喂他。”
她端着药,舀起一勺,吹了吹,道:“钟公子,喝药了。”将药喂向钟云的嘴里。
钟云喝了两勺,突然呛得直咳嗽,把药咳得到处都是。严青青把勺子放入碗里,拍了拍钟云的肩头,道:“不用急,慢慢来!”
钟云道:“这药真苦啊,不知管不管用?”
严青青道:“良药苦口,自然是药越苦越有效。”
钟云想坐起来,额头上的毛巾一下子掉了下来,严青青把它抓起扔到了盆子里。
钟云喝完药,严青青道:“这药是不是很苦?要不要我去拿些糖来吃?”
钟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要吃什么糖?”
钟明月从严青青手中拿过碗,道:“感觉好些了吗?”
钟云道:“似乎要好些了。”
钟明月拿着药碗下楼去了。严青青扶着钟云又睡下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到了午饭时分。钟明月让丫鬟把钟云和严青青的饭菜送了来。严青青喂钟云吃,钟云坐起来道:“我自己来吧。”
严青青道:“你现在病还没好,还是我来喂你吧。生病了,就不喝酒了。”于是夹了饭菜喂钟云,钟云没吃几口就不想吃了。严青青吃了几口,也没心情吃了。她扶钟云睡下后,把剩饭剩菜端到了厨房。
整个下午,严青青都陪着钟云。有的时候,钟云也和严青青聊会儿天。钟云道:“我有很多年没生过病了。我听人说,不常生病的人,一旦生起病来,就严重得很。不知道我这次能不能挺过去,我还这样年轻,真不想一下子就去了。”
严青青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你不过是着了凉,你得的并不是什么要紧的大病,过不了几天就会好的。”
钟云道:“吃了那药好像一点用也没有,感觉似乎越来越难受了。”
严青青道:“大夫说你的病需要慢慢调理,你才喝一次药,哪有那么快见效?”
钟云吃饭的时候,严青青将敷在他额头上的湿毛巾拿了。严青青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额头,道:“你虽然还在发烧,但远没有开始那样严重了。好了,不要说话了,病很快就好了,啊——”
钟云道:“我生病还劳你来照顾,还让你为我担心,我感觉真不好意思。要不你找个丫鬟或仆人来照顾我,你去休息吧。”
严青青道:“我们爷孙俩这么多天跟着你,都承你照顾,你为了我被打成那样,我照顾你又算的了什么?把你交给别人照顾,我如何放得下心?”
钟云道:“要是我病好了,一定好好报答你。”
“你已对我这么好了。哪里……”严青青转念一想,道:“好吧,你快快好起来,好报答我。”
钟云闭着眼睛,似乎睡了过去。
下午快天黑的时候,钟明月正在店里和伙计们招呼前来买珠宝的客人,忽见阿发阿顺回来了,阿发背上还背着一个人。钟明月道:“三哥怎么了?”
阿发把钟坚放了下来,钟坚已奄奄一息,头上、脸上、身上到处都是伤,伤得比钟云严重何止百倍。钟云被打了,虽然疼痛,但还能走,钟坚却连坐都坐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