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吃完晚饭,闲聊一阵,各去睡了。第二天,袁白醒来,却未见严青青送洗脸水来。袁白心道:“究竟是时候还早,还是她看开了?”忽听得楼下有声音传来。
袁白侧耳细听,听得似乎是个女子嘴巴被蒙住发出的呜呜声。袁白走到楼道再听,一个轻微的男子声音传来,只听那声音道:“你不要挣扎了,从了我吧。那袁白一个穷小子有什么好?我乃堂堂一个大少爷,你跟着我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再说,你想和袁白好,他嫌弃你出生低下,还不一定要你呢。别动……”
袁白听出那声音是钟坚所发,不由得怒火中烧,正想奔去将钟坚揍一顿,转念一想,那样在钟云面子上不好看,不如让钟云来处理这件事。去敲钟云睡的房间,久久没人开,心中焦急,手敲门用的力气大了些,门竟开了,里面哪里有人?
“钟公子跑到哪里去了?”袁白心想,“只得先去保住青青的清白再说。”心中不断默念要保持冷静,不要冲动,急匆匆地向严青青房中跑去。
袁白一边跑着一边听到房间有声音传来,也不及细听讲的什么,只顾跑,跑到门口,见房门开着。袁白走到门口,向里一看,只见钟云、钟坚和严青青在房间。严青青用被子包住身体坐在床上,钟坚左脸上有深深五个手指印。
钟坚叫道:“一个娘们儿值多少银子?你竟为了她打我。你这样向着外人,还是我二哥吗?”
钟云怒道:“你这畜生,你是人,别人就不是人了,就能让你随便糟蹋?要不是我凑巧碰见,她的清白被你玷污了,你让人家以后怎样嫁人?”
钟坚道:“我又不是白占她便宜,我可以付银子给她。”
钟云呵道:“住嘴!你当天下女子都是**吗?”
钟坚道:“她又不是你老婆,你管她这么多干什么?她是不是**与你有何相干?我憋不住了用用她有什么不行?”
钟云道:“你要是再在外面调戏良家女子,我一定叫父亲让你多尝尝家法的味道。”
钟坚道:“不要以为爹偏心喜欢你、疼你,你就了不起。我才不买你的帐,我才不怕你。你既然这么在乎她,你把她娶回去吧。以后你就是求我碰她我也不会答应。”说完转身走了出来,见袁白看也不看一眼,只急匆匆地走了。
钟云道:“青青姑娘,你没事吧?”
严青青一下子眼泪掉了下来,哭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换件衣服。”
袁白站在门口,听说后转身走了出去。
钟云道:“你换好衣服就出来吧,我们在外面等你。”说完也走了出来。
钟云赶上袁白,道:“我们家家教不严,倒让你见笑了。”
袁白道:“为何不给他娶一门亲?”
钟云道:“都怪我爹,他说兄弟长幼有序,一定要等我完了亲才考虑他的事。”
袁白道:“这倒有些难为他了。”
钟云道:“他以前虽然不算太聪明,但人还不错,比较老实,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这恶习?”
钟云和袁白来到珠宝店外,见钟明月在那里拿着木棍练剑。钟明月见他们到来,停下了手中木棍,向两人走来,道:“刚才三哥急匆匆地向外面走去,不知为了什么事?要去干什么?”
钟云道:“这事对你不好启齿,你还是不要问了。”
三人相对无语。过了一会儿,严青青走了出来,虽停止了哭泣,但泪痕尚在。钟云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且去洗洗准备吃饭吧。”于是几人向厨房走去。
四人洗了脸来到饭厅坐定等着。在菜刚上上来时,侯掌柜走了来坐在桌上,却迟迟不见钟坚和阿发、阿顺到来。钟明月道:“三哥是不是生气了,不来吃饭了?”
钟云道:“老三是不是带着阿发、阿顺出去了?”
侯掌柜道:“是的。三少爷一大早就叫阿发、阿顺跟着他出去,刚才他还派阿顺回来要银子,想是出去玩去了。”
钟云道:“不用管他!我们且吃饭,他有本事就一直不回来。”
这次吃饭,严青青又变得沉默寡言了。钟云不停对她安慰,让她不要怕,只要有他在,没人敢欺负他。
吃过饭,钟云要带着严青青一起去察看店铺,严青青不好拒绝,只得跟着去了。侯掌柜本来要再叫一两个伙计陪着钟云去的,钟云拒绝了。
钟明月又问袁白钟坚与钟云和严青青发生了什么事,袁白道:“钟三兄弟调戏青青,被钟二哥打了一耳光。”
钟明月道:“三哥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过了一会儿,钟明月又来和袁白探讨切磋武艺。钟明月除了小部分时间袁白对练外,其他大部分时间都是独自思考和练习。袁白感觉无聊,便到珠宝店铺叫李小二带他到明月山庄在襄阳经营旧书的店子去借书回来看。店里果真让他借去看就是,不用交租金。袁白把几卷《史记》借了,又借了《论语》和《孙子兵法》。
回到珠宝店铺前,对钟明月道:“你练剑若有什么疑问直接来问我,不用怕打扰我看书。”
钟明月答应了。袁白便津津有味地看起了《史记》中他没看的部分。
中午时分,钟云和严青青回来了,钟坚和阿发、阿顺却仍不见人影。午饭又只有他们五人一起吃。吃过午饭,钟云和严青青休息一阵,又看店铺去了。袁白又埋头看书。钟明月到附近散了一会步,又沉迷于剑法之中。
吃晚饭的时候,钟坚和阿发、阿顺还是没回来。待钟云等吃过晚饭,正准备睡觉时,阿发、阿顺走了进来。钟云问他们在哪里逛,两人都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阿发打了水去给钟坚洗脚。
袁白道:“我们不如就在这里一起洗了脚,免得他们打水跑来跑去。”
钟云道:“袁公子说的是。”于是叫人拿来大脚盆,舀来了水。
几人一起在大脚盆里洗了脚,闲聊一会儿,就去睡觉了。
钟云睡觉时,发现钟坚不在屋里,搬到另一间屋子睡去了。钟云自顾自地睡了。
第二天一早,袁白被敲门声惊醒了,他穿好衣服打开门,只见严青青端着洗脸水站在门外。袁白道:“以后还是让伙计端水来吧。你多陪陪钟二哥。”
严青青道:“你恼我长时间陪在钟公子身边么?”
袁白道:“怎么会呢?我说的是真的。”洗了脸,严青青把水端了出去。
袁白走下楼来,看见钟明月在那里“练剑”。过了一会儿,钟云也下来了。却迟迟不见钟坚的身影。严青青把盆放到厨房,又向住的房间走去。袁白等人以为她又要拿琵琶出来弹,她却把那本《千字文》拿出来看。
过了一会儿,伙计又来叫他们吃饭。几人来到餐桌前,钟坚和阿发、阿顺也来坐了。
钟云道:“钟坚,你在外面干什么?天黑了才落屋,你对做生意许多地方都很生疏,怎么不抓紧时间向侯掌柜学学?”
钟坚道:“你把自己管好就是了,管我这么多干什么?你不是喜欢她吗?多关心她呀,关心我干什么?”
钟云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错?还不知悔改?”
钟坚道:“我有什么错?要悔改什么?那个男人离得了女人?你有种就一辈子不要娶妻。”
钟云道:“你想娶妻,可以跟我和爹妈说,我们商量着给你谋一份亲事,你怎么能干那种……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钟坚道:“我禽兽不如?你怎么不说她们水性杨花?”
钟云闻言大怒,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道:“你说谁水性杨花?”
侯掌柜道:“两位少爷,都是亲兄弟,有话好好说,不要生气。”
钟明月道:“三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人家呢?我回去立即叫大伯给你娶一门亲,就不等二哥了。”
钟坚道:“我不稀罕。随便在哪找一堆烂狗屎我稀罕么?”
钟明月道:“那你要娶……”说着不往下说了,看了严青青一眼,见她脸色铁青。
钟云道:“钟坚,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或者外面胡作非为,我立刻让爹把你弄回去,让他亲自管教你。”
钟坚也站了起来,大声嚷道:“叫就叫,我怕你吗?我就要胡说八道,我就要胡作非为,你把我怎么样?阿发、阿顺,我们走!”说罢快步向门外走去。
阿发、阿顺看了钟云一眼,钟云正气得说不出话来,两人跟了出去。
袁白道:“钟二哥,不要气坏了身子。”
过了一会儿,钟云气消了些,坐了下来道:“他走了,我还省得烦恼,他有本事就一辈子不要回来。别管他,我们准备吃饭。”
饭菜端上来,众人只顾吃饭,很少说话。吃完饭,钟云道:“侯掌柜,你都守了几天珠宝店了,换我来守守。你去照看其他店的生意。”
侯掌柜于是去了其他店铺;钟明月又去琢磨她的剑法;袁白从房间里拿出《史记》来看;严青青拿出《千字文》来默读;钟云在珠宝店周围闲逛。这几日珠宝店生意还算不错,每天都有几位客人买一些贵重的珠宝回去。不过,店里的伙计都能应付,钟云也了得清闲。
袁白来到正坐在那里默看《千字文》的严青青身边,道:“我今天再教你几十句吧!”
严青青道:“不用了,昨天我一天都没看书,可能好多字都忘了,我今天多温习温习。”
袁白道:“那好吧!我隔天再教你。”
袁白正要离开,严青青突然叫住了他:“袁大哥!”
袁白道:“还有什么事么?”
严青青道:“你觉得我是不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袁白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好姑娘。”
“青青姑娘,你不要和我那不成器的兄弟一般见识。他对不起你,我代他向你赔罪。”严青青背后响起钟云的声音。
严青青转过头来,看见钟云正站在她身后,正向她作揖行礼。严青青道:“钟公子,你不用向我赔罪。我倒应该感谢你,要不是你,我的清白也就没有了。至于三少爷,只要他以后不把我当水性杨花的女人看待就好了。”说完又开始看书。
袁白和钟云不再打扰她,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