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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落寞兄妹

袁白道:“秦王别人说他不能杀降,但其他人可以杀王世充。”

独孤修德沉吟半晌,道:“我明白秦王的意思了。我有一计,可杀王世充。”

袁白道:“什么计策?”

独孤修德在袁白耳边耳语了一番。袁白道:“这样行吗?万一当今皇上怪罪,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独孤修德道:“你傻吗?其实秦王就是暗示我们这么做的。现在王世充父子还被关在雍州,我这就去准备,你们先到雍州去,我们明天在那里的飞虎客栈会合,到时一起去杀王世充。”

袁白和钟明月于是直奔雍州而去,他们在飞虎客栈要了两间房住了,等着独孤修德的到来。第二天一早,独孤修德带着儿子和一些手下到飞虎客栈找袁白。袁白和钟明月于是出来与独孤修德等相见。袁白对钟明月道:“杀人太过残忍,女人最好不要看见,你就在客栈里等我们。”

袁白于是跟随独孤修德前去。他们在路上换了衣服,扮作朝廷传旨的人,各自都佩了腰刀。他们来到雍州牢狱,向王世充说皇上有旨,要王世充一家人出来接旨。王世充正为自己保得性命而庆幸,听说是皇上派人传旨,怎敢怠慢?立即携带老婆儿了出来接旨。他们正跪在独孤修德面前时,独孤修德头一摇,他后面的人立即刀剑齐出,向王世充等人杀去。王世充许多亲人死于乱刀之下。王世充反应快,没被杀死,想要逃跑,口中叫喊,袁白立刻拔出腰刀,使劲向王世充掷去,王世充立刻中刀身亡。独孤修德手下还要杀其他人。袁白道:“不必赶尽杀绝。”于是和独孤修德及他的手下离开了雍州。

王世充被杀,他儿子王玄应和他哥哥王世伟十分气愤,觉得李渊欺骗了他们,于是想阴谋造反,事泄,被杀。

独孤修德乃唐定州刺史,杀了王世充报了仇之后,便回定州去了。袁白打算将白狮帮帮众全托付给李世民,决定再去见他一面。他于是带着钟明月再次去秦王府找李世民。当时秦王妃独孤氏也在府中。一看她的面容,就知她不是一般的女人,而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袁白道:“三弟,我已经将王世充……”

李世民道:“王世充的事不必向我说了。”

独孤氏道:“或许大哥还有其他事。大哥,你说吧,只是不要再提王世充的名字。”

袁白道:“是!我想将白狮帮数万兄弟托付给三弟,让他们跟着三弟建功立业,加官进爵。”

独孤氏道:“这是好事啊,现在天下未定,世民也需要人手帮忙。”

李世民道:“只要你愿意跟着我南征北战,你手下的人马自然就跟着我了。”

独孤氏道:“大哥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袁白道:“我担心我师父不会跟我来军中。我实在不忍心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

独孤氏道:“这无妨,你先回去问问他的意思,如果他不愿意,我们再做商量。”

袁白道:“好吧,不过,为了白狮帮帮众尽快找到主人,所以,我想让三弟立即将白狮帮帮众编入你们唐军。”

独孤氏道:“那好吧,世民,你就跟父皇说一声吧。”

李世民道:“好的。”

独孤氏又问道:“不知大哥家住何处?可否见告?”她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女人,问明月他的家的住处,到时若袁白没有回来,也可以再派人去劝说他和他师父。她了解她丈夫的心思,做事考虑得十分周全。

袁白便将自己家的住址告诉了她。李世民向李渊请示收编白狮帮帮众的事,李渊派尚书左仆射裴寂和渭北道行军典签长孙无忌前去收编白狮帮帮众。由于他们要准备一番,决定三日后出发。长孙氏让李世民赐给了袁白许多金银财宝,并要加封他官爵,但袁白说等他从家里回来时再说这件事。

袁白想起了牛大娘,想去看看他,同时再给他妈妈烧些纸钱,祭拜祭拜。于是袁白和钟明月直奔新丰而去。由于马快,不到一日便到了牛大娘的家。茅草屋还在,可人却已经不在了。两人向周翠云的坟墓走去。只见在周翠云坟前又新起了一座新坟。袁白本还想接牛大娘去过些好日子呢,没想到她这么快就与他们阴阳相隔了。两人心情都十分沉重,给两座坟烧了些纸钱,又向着袁剑的坟的方向烧了些。然后两人向三个人各拜了三拜。现在,钟明月拜袁剑夫妇就完全合情合理了。

两人于是骑马返回长安。这天中午,他们经过一座山外的饭店,由于贪赶路程,没有吃早饭,于是想到这家店里打尖。两人在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要了些饭菜。开始两人还没有注意,后来才发觉这店主人乃一男一女。男的有一只袖子是空的,女的用面纱蒙着面。那男的拿了两个杯子给袁白和钟明月,然后提着一个茶壶,给两人倒水。他倒水时,袁白瞧了他一眼,见他脸上有一道疤痕,感觉有些面熟,一想,啊,原来那人正是那闻名天下的刺客荆轲在世。袁白忍不住叫出声来:“荆轲在世——”

那汉子道:“谁是荆轲在世?现在世界上哪里还有荆轲在世?”

袁白道:“你缘何落到了这种地步?你的那一只手臂呢?”想到他曾经杀了自己结义二妹,心中就气愤不已,但一看到他现在断了手臂,也算遭了报应,活着可能还不如死了好受,心中的怒气就平了下来。

那汉子不答,袁白道:“现在你既不为刺客了,我们也用不着为敌,又有缘,不能算作朋友吗?”

那汉子说话声音十分悲凉,道:“朋友?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朋友?”

钟明月道:“你为了银子胡乱杀人,早就应该想到会有今日的。”

那汉子走过来在一张板凳上坐了,叹口气道:“小姐说得对,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杀了许多无辜之人,被砍掉手臂还算是轻的了。”

袁白道:“我只好奇是谁砍掉了你的手臂,这天下能砍断你手臂的人并不多。”

荆轲在世道:“我与你们相识一块,我不妨告诉你们。几年前,有四个黑脸大汉出了很高价钱,来找我为他们杀人,我满心欢喜,本以为这次赚大了,哪知却碰到一个硬手,说实话,那人的武功,只怕你也及不上,就算及上,也高不了多少……”

袁白道:“陈芳?”

荆轲在世道:“不错,你是如何知道的?”

袁白道:“其实我和他打了很多年的交道。”

钟明月道:“那日,王世充手下要将袁大哥押回江都,由于他们没有马车,在一家客栈抢了四个黑脸大汉的马车,那四个黑脸不敌陈芳,扬言要报仇,想必他们后来便请你去。”

荆轲在世道:“看来这位袁公子也曾落到那陈芳手里,可见我被他砍掉手臂也不冤了。”

这时,那女人已做好一盘菜,端了过来。他一看到来的这两人是袁白和钟明月,一下子惊呆了,双手突然失力,菜就要掉到地上。钟明月眼疾手快,一下子把菜接到了手中。那女人立即转头向灶走了过去。袁白道:“那位可是尊夫人?”

荆轲在世道:“我哪有什么尊夫人?我自从手臂被砍断之后,许多仇家就来找我报仇,还有哪位女子愿意嫁给我?干我们这一行的,本就不会指望娶媳妇。这些年来,我们东躲西藏,勉强在这里开个店度日。”

袁白道:“那这位姑娘是……”

荆轲在世道:“她是我的妹妹。”

袁白道:“原来是铁姑娘,她那倾城倾国的容貌到现在都不愿轻易拿给别人一看。”

荆轲在世道:“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倾城倾国的容貌?”

袁白道:“令妹不是长得十分漂亮吗?不然为什么外面的人要送她一个外号‘杀人西施’?”

荆轲在世道:“那是以前的事了,我们仇家来报仇,烧了我们住的一间房子,我妹妹容貌全毁,现在比丑八怪都还要丑。她这一辈子想嫁人是不可能了,只得跟着凄凉地跟着我活一天,算一天。”

铁兰花又将袁白和钟明月要的另两份菜炒好,端了来,又给他们各打了一份饭。两人于是便吃了起来。他们吃了一半,铁兰花突然坐在桌前另张板凳上,轻轻地问袁白道:“袁大哥,那郭公子现在怎么样了?”

袁白看了她一眼,心想你到现在还有想着郭智。铁兰花看他神情有异,立即又道:“我到现在这个样子,我知道他是看也不想看我一眼了,我只是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袁白心想让他存个念想也是好的,于是道:“你说他呀,他很好,不过,已经成亲了。”

铁兰花道:“他好就很好,我也没指望过能嫁给他。”

袁白钟明月吃完饭,付了一锭银子,让他们不要找了,然后,骑上马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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