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白道:“可有解毒的法子?”
徐军医道:“夫人所中的毒很奇特,既不像纯动物毒汁所配,又不像纯植物毒汁所配,可能是毒草和毒物的毒汁共同所配,这解药只怕连下毒之人也没有。为今之计只得将她那条大腿锯掉,否则毒性攻心,性命就不保了。”
钟明月听说,吓得钟明月掉下泪来。袁白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要是将她的腿锯掉,她才二十岁,如何接受得了?”
徐军医道:”要不锯腿就得找到解药。可是,现在这毒药是怎么配制的都不知道,就算知道,能否配出解药还是一个问题。并且时间久了,毒气必然攻心,那时,只怕性命就不保了。“
袁白道:”也许下毒的人会有解药。我去找那下毒的人,一定逼他交出解药。“突然想起包四娘子用毒药害人,那日拿得许多毒药和解药,而包四娘子又是王世充的人,可能这箭上的毒就是她下的,现在那些毒药和解药在连医生手上,所以,他决定立即回明月山庄找连医生。他于是道:”我要立刻回明月山庄,说不定连医生有解药。“又想起了郭智,于是又道:”路军师,我朋友郭智郭公子,在救庄主时中了毒箭已经身亡,现在他的尸首还在车里,你叫人给他弄副棺材。我现在得急着带钟……明月回山庄。“
路长青道:”是!“
袁白回车里将郭智的尸首抱了出来。路军师叫人拿来一张席子铺在地上。袁白将郭智放到了席子上。只见郭智,脸上有污血,双眼紧闭,好似睡着了一般。袁白想到身边的朋友惨死的样子,不由得十分伤感,不忍再看郭智的尸首。他立刻将钟明月抱到了马车上,然后直奔明月山庄而去。他害怕奸细报告他和钟明月的行踪,没有回明月山庄新址,而是去了旧宅,打算派仆妇去找连医生。到了旧宅,马兰和李勇进远远看到袁白抱着钟明月走了来,不知钟明月发生了什么事,心中担心,立即迎了上来。马兰忙问:”明月姐姐怎么了?“
袁白道:”她中了箭毒,得马上叫连医生拿解药来救治。“将钟明月抱到旧宅屋内一张床上,道:”你先躺着,我立即叫仆妇去叫连医生拿解药来救你。“说着就出去了。
袁白叫了两个可靠的仆妇秘密回明月山庄新址找连医生来,叫她们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庄里其他任何人。这时天已快黑了,两人只在车上吃过几个松花蛋,本该十分饿了,但他们还是想等着连医生到来将钟明月毒解了才吃饭。两个仆妇打着灯笼回明月山庄新址去了。袁白、马兰和李勇进陪在马兰躺着的那间房里。袁白对钟明月道:”放心吧,连医生那里一定有解毒的解药,你很快就会恢复正常了。“
钟明月道:”你可以出去一下吗?“
袁白不知她要干什么:“我……”
钟明月道:“我想方便一下。”
人有三急,袁白这才想起她已有大半天没有如厕了,显得十分尴尬,于是道:“勇进,我们且出去,小兰你扶明月姐姐入厕去吧。小心些,明月姐姐那条腿完全麻木了,使不上来劲。”
马兰道:“没问题,我一定照顾好明月姐姐的。”
袁白和李勇进走了出去。此时已是寒冬腊月,天气十分寒冷,好在这两天没有下雨下雪,天上还时常能看到太阳,只是有时吹来一阵冷风,割得人脸十分疼痛。李勇进为了提高武艺,每天很早就起来练刀,也不怕冷,真是冬练三九。袁白道:“这些日子,我都一直很忙,没时间指点你的刀法,最近可有什么心得?”
李勇进道:“虽有些心得,只是我现在不想说。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吧,明月姐姐是怎样被毒箭射中的?”
袁白道:“你听了只会徒增烦恼,不能用心练功。”
李勇进道:“如果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练功的心情一点儿也没有了,岂不更不能用心练功?这件事是不是跟你的仇人王世充有关?”
袁白点了点头,道:“你既然想知道,那就告诉你吧。明月姐姐是在我们救你钟二伯被敌人用毒箭射伤的。由于有奸细出卖,我们不但没救下人,还令郭智哥哥和年金宝哥哥死于非命,你明月姐姐也中箭受伤。现在你知道你钟二伯被王世充的人抓了,你还有心情练习刀法吗?”
李勇进道:“你把具体情况告诉我。钟二伯是明月姐姐的爹,我一定要去救他。”
袁白道:“我也知道若不能平安救出钟二伯,你是不能再安下心来。好,现在我把明月山庄这些天发生的事完全讲给你听。”于是把他、明月山庄和王世充以及狄青龙的恩怨一一向他讲来。
袁白正讲着,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冬天天时短,很早就黑了,晚饭尚未做好。袁白派去的那两个仆妇已带着连医生回来了。袁白停了下来,暂且不讲了,直向连医生走去,道:“连医生,五小姐中了毒,与那次我中的毒应该是一个人所下,你看是不是也有解药能解她的毒?那些解药可带来了?”
连医生道:“她们说小姐中了毒,我便将那箱毒药和解药放在了药箱里。”
袁白夺过药箱背着,带他到钟明月躺着的房间。这时,钟明月正在跟马兰聊一些童年趣事。马兰怕她因中毒而伤心,特说些有趣的事给她听,转移她的注意力,同时也问她一些童年的事。马兰讲的事多与袁白有关,使钟明月得知了许多袁白以往的事。由于天黑,屋里已掌上了灯。连医生到灯前看了看钟明月的脸色,想了想,又看了看,又想了想,这样往返几次,摇头道:“看来她中的那种毒比你们拿回来的那药箱中的毒厉害许多。就算里面毒性最重的毒药也不及五小姐所中之毒毒性的一半。”
袁白道:“那这么说,这种毒药不是那八种毒药中的任何一种了。”
连医生道:“当然不是。那八种毒药都是一种或几种毒虫或毒物配成的。而小姐所中之毒配方不少于十种,并且有毒植物和有毒动物都有。所以,她的脸色看起来跟中其他毒都有些像,但又完全不同。”
袁白道:“徐医生也是这样说。那你能配出解药吗?”
连医生道:“她是如何中的毒?”
袁白道:“被毒箭射伤。”
连医生道:“怪不得啊。你那次毒药的毒气在血液中,服了解药自然就好了。而她身上中的毒毒气已进入骨髓,服了解药也许根本管不了多少用。因为血液很难进入骨髓深层。”
袁白道:“可徐医生说只要有解药就可心驱除她身上的毒液。”
连医生道:“那就得看箭射得有多深。如果射得浅,自然服了解药也就没事了。不过,这解药可不是那么好配的。也许下毒之人也未必有解药。现在看来,毒气还未到达五脏六腑,还不是很危险,但时间久了就难说了。不知她伤的哪里?”
袁白用手掀开钟明月大腿上的裙子,让连医生看,道:“就伤在这大腿上。”
连医生道:“怪不得毒气尚未攻心,要想救她性命只得……”
袁白道:“只得什么?是不是要锯掉她的大腿?”
连医生道:“不错,如果毒气攻心,只怕神仙也难救了。”
袁白道:“可是……”
连医生道:“没有什么可是了,我现在得回去拿工具来给她做手术。手术早一点做,她就早一点脱离危险。”
钟明月道:“不用了。我宁愿死也不愿意少一条腿。”
袁白道:“明月,毕竟性命要紧。你腿没了,我照顾你一辈子,当你的腿。”
钟明月道:“你要真对我好,就让我死吧。如果锯了腿,我也是活不下去的。”
袁白道:“连医生,你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钟姑娘这么年轻,不能就这样丢掉性命。”
连医生道:“你的腿现在感觉如何?”
钟明月道:“十分麻木。”
连医生道:“不好,她的腿血脉不通了,这样下去腿会腐烂,早晚会废掉。”
袁白道:“那怎么办?”
连医生从袁白身上拿过药箱放在茶几上,打开,取出银针,道:“要保住她的腿,必须得用针灸刺她身上穴位,使血脉畅通。不过针也不能扎得过勤,血液流动过快,会将毒气带到身体其他部位。”说着将银针在钟明月头上和大腿上几处穴位扎去。他经过几年的钻研,扎针手法已非同凡响,虽比不得关月月,但已远超袁白。
他扎了十几针,钟明月道:“我腿好像有感觉了。”
连医生立刻停下来,只是所扎的银针还在钟明月身上各穴位处。连医生道:“有感觉就好了。只是不锯掉这条腿,毒气早晚攻心。”
袁白道:“如果有解药,能救得了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