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月和袁白聊起王世充,那时王世充已打败李密,被皇泰主封为太尉,开太尉府,朝廷大小事务取决于太尉府。钟明月道:“王世充一代枭雄,越王的地盘几乎都是他打下下来的,他可能不会满足于专擅朝政,一定会僭位称帝。”
袁白道:“要是他称帝,那是好事,那样他会死得更快。”
钟明月道:“为何这样说?”
袁白道:“王世充懂兵法,擅长打仗,作为国家将领能发挥他之长。但若要当皇帝,必然德行不足,手下一定会疏远他,使他离心离德。他为政的本领也大大不行。如果他不称帝,唐军讨伐他就师出无名,乃是叛军反对朝廷的战争,非正义之战,取胜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相反则取胜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在这一年里,明月山庄严青青和钟梅各生了一个儿子。钟万山见孙子一辈有了男丁,高兴不已。可这时又传来一个坏消息:钟万水的儿子钟小飞不知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呕吐不止,最后一命身亡。钟万水就那样一个儿子,这么多年又未曾生育,只怕他那一支就要绝后了。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又到了唐武德二年,公元619年。王世充要求皇泰主赐给他衣服、朱户、纳陛、车马、乐器、虎贲、斧钺、弓矢、秬鬯九种器物,要加九锡封王。三月,皇泰主被迫封王世充为相国,统管百官,又晋封郑王。王世充想称帝的野心越来越大。他从小除了喜欢看兵法之类的书外,其他便是卜卦算命之类的书。所以他动不动就爱发誓赌咒,就像老巫婆一样。他想僭位称帝,自然也要宣扬一些迷信,装神弄鬼一番。无非就是让些巫师来宣传他称帝乃是天意。他的那些手下忠心的也跟着起哄。可是皇泰主是个犟脾气,始终不肯将帝位禅让给他。王世充无法最后假传皇泰主的诏书说皇泰主把皇位让给了他。王世充于是称帝,国号郑,年号开明。正如袁白所料,他一称帝便使得手下离心离德,许多将领当着不说,背后却极为不满,不耻他的行为,有投他人的想法。他称帝不久,秦琼、程咬金等人便投李唐去了。
也就是他即位不久,袁白的手和脚完全恢复了正常。不仅如此,由于他这段时间练习导引之术,使得武武和轻功大为提高,特别是是轻功。他所修炼的轻功主要就是靠体内的真气。他通过练习导引之术,使得真气大幅度增加。那导引之术对人的心境要求很高,最好做到清静无为,不能有太多杂念,否则很难有大的效果。袁白这些年只知道用来抵抗筋脉的疼痛,心无旁骛,所以取得了明显的效果。钟明月、马兰和李勇进等人都为他感到高兴。袁白摩拳擦掌,打算找机会对付王世充。
为防王世充知道他的下落以及与明月山庄的关系,袁白仍住在明月山庄旧宅指导李勇进的武艺。这天,钟明月独自来找袁白,对袁白道:“我来是告诉你一件事:王世充当皇帝后,没有住在皇宫里,而是在宫门外。他说以前的皇帝住在深宫内院,外面的消息传不进去。他要像一个州刺史一样处理政务。百姓有什么事,都可以直接去找他。白狮帮的许多头领想趁机前去行刺。路军师担心王世充埋伏有重兵,有可能有去无回。而左心同、梁如梦等人则认为机不可失,前怕狼后怕虎什么事情也办不了。他们让我决断。我也好生为难。你说过要等你三弟来了再对付他,但是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不来呢?我只是说万一。这或许是一个机会,要是丢失了只怕以后会后悔。而路军师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要是我们有去无回,那样岂不糟糕?我委实不能决断。好在你现在伤已完全好了,可以由你拿主意。”
袁白道:“必须得去调查过后再做决定。如果他防守严密,自然不能动他,若有一丝疏忽,我们就不能放过机会。”
钟明月道:“你说得不错。现在你已经修养得差不多了,白狮帮的事就交由你管了吧。”
袁白道:“我看他们已习惯听你的了,你再管理一段时间吧,等到他们习惯听我的再说。”
钟明月道:“那好吧!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袁白道:“什么事?”
钟明月道:“我要订亲了。”
袁白显然有些吃惊,道:“订亲?和谁订亲?”
钟明月道:“你也知道,我已经快二十了,其他女孩子在我这个年龄都当妈了。由于得罪了崔真,没有人上门提亲,我爹快急疯了,怕我年龄再大些就嫁不出去了。”
袁白道:“你如此聪明漂亮,年龄再大也是有男人争着要的。”
马兰也在旁边,道:“你可以嫁给白哥哥啊!他现在伤已经好了。”
袁白道:“不要胡说八道!”又对钟明月道:“婚姻大事,岂能草草了事?岂能随便找个男人完事?不知你要和谁订亲?”
钟明月道:“就是郭大哥。我爹见我年龄大了,就找他商量,问他愿不愿意娶我。”
袁白道:“你和郭智兄倒是天生一对。不过郭智兄沉迷于武术,对成家之事往往兴趣不大,不知他是怎样回答你父亲的?”
钟明月道:“他说他也十分喜欢我,说天下真正让他动心的人很少,我就是其中一个。能和我成亲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袁白道:“你们两情相悦,真心相爱,有情人终成眷属,实乃可喜可贺。恭喜你!不知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到时我一定要来喝你们的喜酒。”
钟明月道:“我娘最近病情有些加重,我想守在她身边,暂时还不想成亲。”
袁白道:“本来你们订亲我应该上门道贺的,只是我担心被人发觉我与明月山庄有关系,会给明月山庄带来麻烦,所以只能到这里祝贺你们了。”
钟明月道:“我订了亲便来带你去见路军师他们。”说完便转身走了。
袁白见他语言冷冷的,于是叫住了她,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怎么看起来没有多高兴呢?”
钟明月勉强挤出些笑容,道:“高兴啊,怎么会不高兴呢?”说着去了。
马兰道:“白哥哥,你怎么这么笨呢?你为什么不对她说你喜欢她,你想娶她呢?你说了她或许就会选择嫁给你。”
袁白道:“小孩子不懂事,不要乱说。”
马兰道:“谁是小孩子?我现在都十六岁了。我好心帮你,你可不要不领情。哼!”说完假装生气走了。
钟明月走了,袁白突然感到一阵惆怅。他最好两个朋友就要喜结良缘了,而自己却孑然一身。或许这些日子来,他的确对她有过不该有的想法,但他自己也知道他想得最多的人应该不是她。我心中魂牵梦绕的女孩,这么多年不见,你还好么?应该已经成亲了吧?我又何苦对你念念不忘呢?
钟明月和郭智订亲,拜了十几桌酒席,让明月山庄一些人来吃了。由于害怕崔真前来使坏,也就低调行事,没有请多少朋友。都是些明月山庄的人物。当然,徒弟订亲,师父总是回来的,所以,他们自然请了石三娘子夫妇。一个英俊潇洒,貌比潘安;一个沉鱼落雁,容赛西施,吃酒席的人几乎无不说他们乃是自盘古开天地以来最般配的金童玉女。当然这其中要除开两个人,特别是文小双。不过她们内心深处或许是这样想的,只是不愿承认而已。郭智倒显得兴高采烈,钟明月却没有显得多么高兴。女孩子的心事是很难猜透的。饭毕之后,钟明月和郭智叫人拿了酒菜到明月山庄旧宅去给袁白三人吃。袁白自然说了许多祝福的好话,马兰和李勇进似乎不懂得如何说祝福的话一般。这也不难理解,在他们心里,袁白和钟明月是他们最亲的两个人,他们当然希望他们能成为夫妻。袁白曾让他们说些祝福的话,他们却吞吞吐吐。郭智道:“他们小孩子不懂,不要难为他们。”
吃过酒菜过后,钟明月道:“郭大哥,你回去找二哥吧!我要带袁公子去白狮帮了。”
于是,郭智带着庄丁回明月山庄,钟明月带着袁白去找白狮帮、黑龙寨以及大铜山寨的人。白狮帮等有的驻扎在山上,有的在平原扎营,有的借住在农家。路长青、左心同等头领人物就借住在农家。由于以前与路长青等人见面都是蒙着面,这次突然见到袁白,还一时没认出来。钟明月道:“现在你们帮主已完全恢复正常,从此以后你们便听他的吧!”
这时左心同和一个绿衫少女也走了来,那少女道:“我看还是帮主夫人带领我们的好。”
钟明月道:“帮主可比我厉害不知千倍百倍呢?”又从身上摸出帮主令牌递给袁白,道:“走得匆忙,没将明月剑带来,待过些时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