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下众贼寇大声呐喊着向袁白杀来。人数虽多,但也远不是袁白的对手,不断有人被打翻在地。那魁梧大汉见袁白被缠住了,直奔刘静静所骑之马而去。袁白早有提防,见他要去攻击刘静静,呼地拔出剑来,将身边几人刺翻在地,又一剑直指魁梧大汉的咽喉。此时,魁梧大汉的手尚未碰到那匹马的毛。那人见袁白的剑刺来,却不闪避,突然双腿跪了下来,磕头道:“英雄饶命!英雄饶命!”
袁白道:“你以后还敢不敢……”
他的话尚未说完,魁梧大汉突然手一扬,一把石灰直向袁白眼睛洒来,袁白立刻转身避开,待他回头看时,那魁梧大汉骑到了马上。本来凭袁白的武功,他虽骑上了马,但仍能将他拽下来,哪知他刚伸手抓到他的衣角,头突然剧烈疼痛起来,一时使不全力。魁梧大汉见衣角被袁白抓着,三魂吓脱了两魂,忙一刀砍向马屁股,那马刺痛,飞也似的跑了。袁白手中那片衣角被撕了下来。王二、王鹏早将轿子放到了地上。两人来到袁白身边。王二道:“将军,现在怎么办?”
魁梧大汉手下见老大逃走,也再无斗志,纷纷想夺路逃走,袁白大声喝道:“谁敢走,就将谁的脑袋割下来。”
那些贼人不敢走了,便站在原地。袁白道:“你们快说,那大汉要到哪里去?”
那些贼人道:“他骑着马跑了,自然是哪里有路就往哪里跑。我们怎么知道他要到哪里去?”
袁白见刘静静被劫持走了,想到回去不知如何向王世充交代,不由得有些着急,道:“你们要是说不出他到哪里去,我立刻将你们统统杀掉。”他本知道他们不知道,杀了他们也无济于事,但着急起来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这……”众人都为难起来。
这时,一个人道:“你问二头领吧,他一定知道大头领要到哪里去。”
袁白心想,现在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且去问问瘦骨嶙峋的那二头领。那二头领被袁白一脚踢中,腰上向几根骨头都被踢断了,一时爬不起来。袁白将他扶起来道:“快说,你大哥要到哪里去?”
二头领道:“要是我说了,你不能杀我。”
袁白道:“你要是说实话,我自然不会杀你。但你要是敢胡编乱造来骗我,我一定让你死得很难看。”
二头领道:“我们这次被官兵抄了老家窝,我和老大商量着到大铜山去投山上的‘祝氏三杰’。”
袁白道:“那祝氏三杰是否跟你们一样,也是山上的强人?”
二头领道:“也不完全相同。”
袁白道:“哪点不同?”
二头领道:“我们为寇,杀人放火,只谋钱财,却不再干其他的勾当。他们杀人越货后,见细皮嫩肉的人,还会将他们煮了,和手下分吃了。”
袁白道:“他们还吃人?”
二头领道:“对。我们却从来没有吃过人。”
袁白道:“从这里到大铜山需要走多久?”
二头领道:“如果骑马,在今天日落之前一定能赶到。如果走路的话,那就要看你走得快慢了。”
袁白道:“你起来,跟我一起去找他。要是你敢骗我,一剑将你脑袋割将下来。”
二头领道:“要是他改变主意了呢?”
袁白道:“那只能怪你运气不好。”
二头领坐起身来,双手合十祈祷道:“上天可怜则个,保佑老大不改变计划。”
袁白道:“快起来!”说着用手去拉他。
那二头领突然杀猪般地大叫起来,口中直叫道:“疼疼疼,你一脚将我几块肋骨给踢断了,我如何还走得?”
袁白道:“你且忍着,我帮你把骨头接上。”于是将剑插入鞘里,开始给那二头领接骨。
袁白从小习武时,他师父张泉就曾教过他如何医治一些简单的伤,自然包括骨头断了如何接骨的方法。袁白又看了许多医书,有些书上对接骨有专门的论述。所以,袁白虽然没有给人接骨的经验,但很快就帮那二头领的肋骨接上了,显得相当熟练。接好骨后,袁白道:“现在可以走了吧?”
王二和王鹏问袁白道:“那我们怎么办?”
袁白道:“你们这些人要是我走了,你们还敢打这两位大哥的主意。我一定将你们身上的骨头全打断,打得你们一辈子也接不起。”说着一拳打到旁边一棵手腕粗的树上,那树顿时断为两截。
那些贼寇都吓得纷纷跪下道:“再也不敢打两位大哥的主意。”
袁白道:“以后你们去做个正经营生,不要再去干那些杀人放火、伤天害理的勾当。”
那些贼寇直道:“是!”
袁白本还想说几句,但一想到刘静静还在别人手里,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忙崔那二头领快走。王二道:“将军,你就不让我们两人跟着吗?”
袁白道:“你们且抬着轿子回去,把这里的事情告诉王大人。你们告诉他,我拼了命也得把夫人找回来。若找不回她,我一定提头来见。”
王二、王鹏道:“那将军保重,我们走了。”
于是两人抬着轿子走了。而那些贼寇还跪在地上不敢起来。袁白也不管他们,拉着二头领就向那大大头领去的方向追去。那二头领走的时候还没忘记拾起自己的鬼头刀插在腰带上。两人走了一程,袁白道:“我们走路要赶上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你可知这附近哪里有马匹?”
二头领道:“要是我们看见哪里有马匹,那马匹怎么可能还在别人手中?我们这次被官兵追杀,已经穷途末路,银子所剩不多,哪里见得有可以抢的东西?”
袁白道:“我们走快些,前面总会遇上马匹。”
两人于是加紧赶路。果然不出袁白所料,他们一到大路上,就遇上了一个开着马车的老头。袁白挡在大路中央。那老头道:“兀那汉子,你挡在路中央干什么?不怕我的马车把你撞伤吗?”
那二头领道:“我们这位兄台想借你的马车上的马一用?”
老头道:“我和你们又不认识,凭什么要借马给你们?你们借了马去,我车上的东西怎么办?真是两个神经病。”
那二头领扯出腰间鬼头刀一挥,道:“凭这个可以借你的马吗?”
老头道:“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们难道还想打劫吗?”
二头领道:“你看不出我们是做生意的?”
老头道:“你们拿着刀剑,却要做什么生意?”
二头领道:“自然是那些没本钱的生意。”
“你们——你们想——”老头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袁白道:“老伯,你不用着急,我只是想打听一下,你可看见有一男一女骑着一匹棕色马经过?”
老头道:“老汉自从出来,就没见有两人骑一匹马经过。”
袁白道:“此话当真?”
老头道:“老汉有半句谎话,天打雷劈。”
袁白看着二头领,道:“这下你怎么说?”
二头领道:“我说过他可能会改变主意。再说,这老头也是才经过这里,也有可能他出来时,老大已经经过这里。要不我们在前面打听打听。”
袁白道:“好吧,我再信你一次。”
老头说:“你问的话我也答了,你该放我走了吧?”
袁白道:“你的马我们还是要借用一下。”
老头道:“你——”
袁白道:“不过,我不会亏待你。”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向老头掷去。
老头接着银子,道:“谁知你这银子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谁知你这银子是从哪里来的?要是是你偷的,或抢的,我如何敢拿去用?”
袁白也不理他,挥剑砍断了套在马和车之上的绳子。然后牵了两匹马出来,忙叫那二头领上马。于是,两人骑了上,朝大铜山方向驰去。老头还在抱怨,但袁白和那二头领很快就听不到他说什么了。
两人边走边打听那大头领的踪迹,经过打听,得知大头领的确向大铜山方向去了。二头领道:“我没骗你吧。我们骑的马虽没有老大骑的那么彪悍健壮,但我们只乘了一个人,他们却骑了两个人,我们总要快些,在日落之前一定能追上他们。”
两人急驰狂奔,在路上没有丝毫休息。奔到下午太阳快落山时,大铜山已在望了。两人又奔一阵,离大铜山又近了一大截,突然看见前面一匹马在飞奔,两人仔细看时,马上果然乘着两人——一男一女。袁白兴奋不已,用手掌使劲打马背,要马走快些。马果然又加速狂奔,可只奔了一阵,突听得“嘶——”的马叫声,叫声凄婉悲凉,那匹马双脚向前一跪,口吐白沫,就此毙命。袁白从马上跳了下来。袁白刚站定,又听到马叫声,袁白向二头领一看,只见他那匹马也双脚向前一跪,口吐白沫,也死了。那二头领没有袁白矫健,栽倒在地,在地上翻了个跟头。二头领骂道:“妈的,我们现在没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