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苏走进与卧室只有一墙之隔的书房,书房里很暖,它的下面铺着地热,只要在一处烧火,整栋屋子都会是暖的。听姑父戚元隆说,因为晓梦不喜南方这边的房子,当初就把整栋房子都扒了重新盖,现在想想,只怕她当时就想着要给自己一个在金陵的落脚处吧?
晓梦这个书房分成内外两间,外书房放了许多书籍,文房四宝皆有,好让人在这读书学习。而内书房则是一个小小的药室,一架大?大的药柜和一个在屋里可以熬药的火坑,晓梦时常在这为自己熬药,当然,也会淘气地在这烤些豆子什么来吃,当然,烤豆子什么的,梅长苏完全吃不了。
其实书房里没什么地方可以藏人,一眼就能望到底,可晓梦进了这里后就消失了,这就很让梅长苏好奇,莫不是有什么机关暗道?想到这,,梅长苏就仔细开始打量这里面,在他身后的飞流阿松二人也跟着看。
一刻钟后,梅长苏看出点端倪,也是因为他对晓梦很了解,才看出来的。是药柜前的坐垫,没有放在桌后,而是放在一旁。梅长苏上前,把原本放坐垫地方的软席掀开,伸手去敲了敲,咦?是实心的么?难道这里没有暗道?
梅长苏心下正奇怪,抬头一看,忽然发现这药柜也很奇怪,仔细打量,这药柜一共有五十个抽屉,横竖都是五个之数,抽屉外面的表面上插着薄薄的小木片,木片上写着里面药材的名字。这木片不奇怪,奇怪的是木片的下面,也就是抽屉的面上居然还刻了数字,数字“一”、“三”、“六”后面还多了一个小点,仿佛是无意间点到的。
“一、三、六?”梅长苏沉吟一会才抬起头,嘴角挂着微笑,伸手去把写着数字一,三,六的药柜抽屉按顺序拉出来,接着又拉开十、十五、二十一等数字
当他拉出最后一个抽屉第四十五号时,耳边突然发出轻微的一声“啪”的声音,梅长苏顺着声响看去,方才移开的垫子下沉了三寸,然后往一边移开,露出一条密道来,蹲在一旁的飞流和阿松面上露出惊奇。三寸,那么厚,怪不得他敲了半天却听不出什么空响声。
梅长苏顺着台阶往下,进入密道,好奇的飞流和阿松也跟着下去。下到最下面,是一间长长的密室,可以看到几盏点着的灯,而晓梦在密室的那一头台阶那,无聊地拉着铃铛,清脆的铃铛声充满了整个密室。
“你们找到我啦?咦,你怎样也来了?”或许是晓梦听到脚步声,几人才下到密室,晓梦就转头看他们,面上笑嘻嘻的。
“好了,玩够了,该回去了。”梅长苏走到晓梦拉铃铛的地方,抬眼看了看密道的那头,“这边通往哪里?”
“我也不知道,我只能打开下面的石板,却打不开上面的。”
“那我们就回去吧,这里通往哪,我们以后就......”梅长苏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轻微“啪”声,一道光亮从那边照进来,石板停止声响后,梅长苏便看到有人进来了,进来的人虽有些令他惊讶,但想想也觉得在情理之中,是靖王萧景琰。
“靖王殿下。”梅长苏行礼。
“呦,是刚正严明的靖王啊~?”比起梅长苏的恭谨,晓梦却是不吝啬地阴阳怪气对待萧景琰。
萧景琰面上尴尬,自知是上次去救治因私炮房而受伤的居民,自己一时误会自己的谋士苏先生,说了几句难听话,这苏先生不但被霓凰郡主维护,还当场就被这位晓梦夫人给怼了回去,那口舌之利,堪比薛渊。
萧景琰想到薛渊,又不禁打量了几眼晓梦夫人,从他第一次与这位夫人见面,他就觉得这晓梦夫人十分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般。
“你没有见过美人吗?这么盯着别人的夫人看?!”被盯着看的晓梦夫人不但不害羞,反而瞪了回去。
“我只是觉得,夫人您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那你就说对了!”晓梦郑重其事地点头,“我像你的姑祖母,这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说的!”
“晓梦,你先回去,看看晚膳熟了没?”
“你又要支开我!哼~!”晓梦飞了一眼梅长苏,转身领着飞流和阿松走了。
“她总算走了。”大舒一口气的萧景琰笑着对梅长苏道。
“我夫人只是小孩子脾气,还望殿下多多包涵。”
“没关系,比她嘴边更利的我也见过,那人说话才是字字诛心。”
梅长苏一愣,不知萧景琰说谁,十二年不见,景琰也有自己不知道的事。
“不知殿下说的是谁?”
“嗯?”萧景琰奇怪地看着梅长苏,道:“那人你也认识啊!”
夜晚,梅长苏看着晓梦把一个大大的汤婆子放到他怀里,安静的与晓梦躺下,忍不住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她:“你怎么知道哪里有密道的?”
“你怎么知道的,我当然也是怎么知道的啊。”晓梦奇怪地看了梅长苏一眼。梅长苏看着那双透亮的眼睛,忐忑的心安定下来。
“我真傻,我们晓梦那么聪明,怎么会找不到呢?!”
“对呀,对呀!”
“我们早点休息吧。”
“好。”
方才在密道中,萧景琰告诉梅长苏,自己之所以愿意相信他,全是因为他身上佩戴的那块玉佩,他那里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
当年祁王及赤焰军出事,他回到金陵后,找梁帝要说法,被梁帝狠打了一顿屁股,伤还没好,又要去问,便遇上了进宫看完太奶奶的薛渊,薛渊悄声告诉他,自己知道真相,晚上来告诉他。
当晚,薛渊果然没有失信,三更时来找了他,告诉他此案定有冤情,有个很厉害的幕后黑手。事情既已成这番,闹也没用,还不如好好养精蓄锐,慢慢查清真相,换祁王与赤焰一个清白。
“他说的实在有理,”萧景琰想到当时薛渊说的话,脸色青白交加,那些言语着实是想起来就扎心,令人疼痛难当,但也激起了他的斗志。“我知道我是个粗人,我请他为我查。”
“殿下请薛兄为你查案?”
“对,我虽和他关系不好,但我相信,小殊能全心信任的人,祁王兄想要举荐的人,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说实话,他确实是个能洞察先机之人。他曾经对祁王兄说过,祁王兄或有扶苏之难,而林氏会有蒙氏之劫,可惜,我们都没相信。我请他为我查案,他却拒绝了,他说他是个外臣,不方便做此事,但却指点了我该如何做。几年前,他来找我,送了我一块玉佩,说给我找了一个能达成我心意之人,若有一天,见到有人带着这块玉佩时,那个人就是他举荐来给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