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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再见梨音

当相机画面再次恢复正常的时候,只见几只两米多高、头部像鳄鱼、身体像狼的巨嘴兽闯进了人群之中。

其中一只咬起一个男生,就站在梨音身前几米。

“快逃啊!”

“要过来了,那个大头怪是什么东西!”

人们喊着叫着,纷纷涌回飞机。

这种巨兽,真理谷在绝种动物中看过,是一种三千六百万年前就绝种的哺乳动物,名字叫安氏兽。

未能及时返回机舱的那些人被那几只安氏兽攻击,场面血腥。

大森看着录像,身体颤抖不已:“动物不是应该怕火吗?怎么会这样?”

“恰恰相反,哺乳动物对没看过的东西有强烈的好奇心,说不定正是火堆把它们引来的。”真理谷分析道。

“怎,怎么会这样?”大森继续重复着她的疑问。

真理谷继续说:“听说非洲大草原的某些部落,晚上是绝对不会生火堆的,因为他们知道那样会把狮子引来。”

他们继续看向录像。

那几只安氏兽攻击完未能及时返回机舱的乘客后,又咆哮着要冲向飞机。

“快,把门关上。”一个男生大吼着。

“但是,有人还……”有女生试图劝住。

“少啰嗦,赶紧关上!”

机舱的入口被关上之后,画面昏暗了下来。

把门关上的男生跪在地上,显然他内心也非常挣扎;其他几个男生站着,低着头;几个女生坐在机舱地面,低声抽泣。

梨音也跪在地面上,身上沾了不少血污,她双手捂脸,身体微微颤抖,显然在哭。

过了一会,他们才开始议论起来。

“有几个人,死了吗?”

“怎么会有那种怪物,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大家冷静,我们不会有事的,很快会有人来救我们。”

“就是,我们已经用无线电取得联系,很快就有救援队来到的。”

他们相互诉说着内心的恐慌,但又相互安慰着很快可以获救。

然而此时,驾驶舱方向出来了“咚咚咚”的几声巨响,然后似乎是一阵吵架的声音。

相机镜头转向驾驶舱方向,并快速移动过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过道上躺着一个乘务员,另外一名空姐在对他进行急救。同时,前方传来一声怒骂:“这是怎么回事,竟然骗我们——”

梨音和幸平走在前面,拨开人群。

只见几个乘客撕扯着机长的衣服,质问道:“你给我解释清楚,机长,啊!”

机长一脸惊慌:“你们不可以进来,给我出去!”

Eiken趁着混乱,绕过机长,拍到了驾驶台上的状况。无线电设备已经烧毁了!

“无线电根本就不通不是吗?”乘客们继续质问。

“你是骗我们的吧,说什么无线电修好了,说很快就有人来救我们。”一个大胡子大汉怒道。

他抓起机长的衣领,吼道:“你就是一个骗子——”

机长摊开双手,无奈地解释:“不是的,大家听我说。我那时也是逼不得已啊!”

“哼,少啰嗦了,给我闭嘴!”画面左侧一个穿着黑衣的身影突然说着,然后靠近机长,快速伸出一手捅向机长。

等人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柄明晃晃的刀子已经刺入了机长的腹部。机长发出了“呜啊”的声音往后倒在了座位上。

那些乘客虽然气在头上,但是也未想过要用如此极端的方式来解决问题,看到这个情景,一时间也是惊呆了。

“机长,被刺了一刀……”

“怎么会有刀啊。”

“是谁干的!”

“他刺了机长就走开了,黑乎乎的,看不清啊。”

“妈的,惨了惨了,我们要回不去了。”

“可恶啊,都要完了啊——”

这些乘客嘴里一直念叨着“回不去了”、“我们完了”,然后大喊大叫着冲出了驾驶舱。

只有梨音还算镇定,安抚着机长:“机长,你振作一点,我们马上找人救你。”然后转头对着镜头说:“Eiken,你快去把老师叫来。”

Eiken回答:“哦,好,我就去。”

机长却挣扎着说:“别管我,你们快逃……”

“滚开!”不知道谁大吼了一声,接着传来梨音的尖叫,录像的画面急剧地晃了一下,还听到碰撞的声音,似乎是相机被撞摔倒地面上了。

录像的画面黑乎乎的一片,持续了好几秒,只能听到各种各样的叫骂声和尖叫声传来,反而更加令人不安。

当画面再次恢复正常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仙石三人都不禁头皮发麻了。

一个头发往后梳得很整齐四十多岁的大叔竟然正在攻击两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子,他的旁边一个女生明明流着眼泪却大笑地看着他所做的一切。

左边,两个女生坐在座椅的顶部,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竟然只笑不哭。

原本躺在地上的空乘人员还在原地,他旁边那个给他做急救的空姐似乎也被打倒在地。

一群人聚集在机舱的出入口,相互推挪着,嘴里说着机舱已经无法待了,但是又说外面可是有怪物啊。

一个女生拿着自己的行李,非常淡定地走在机舱的过道,周围的一切似乎与她无关。

两个年轻男子正在争夺一堆钞票,并且大打出手。

……

看到这里,仙石三人已经无法镇定了。

大森依然是招牌式地提问:“怎么会这样?”

“集,集体恐慌吧?”真理谷咬着牙说,“根据记载,有一次大地震后发生了严重的暴动。无处可去的恐惧让人们变得具有攻击性,然后爆发出来。”

仙石没有说话,但是拿着相机的双手在抖动不止。

混乱持续了十多分钟,在机舱出入口争执的人们似乎终于统一了意见,能看到不少人正在离开机舱。

当机舱里的人所剩无几的时候,在另外一个过道。

“嘿嘿,我先来。”

只见两个黑衣男子把一个白色衬衫的女子摁倒在地上。一个人在她身后捂住她的嘴巴,另外一个则在她身前,要脱女子的衣服。

镜头稍微放大,那个女子的样貌显示出来,竟然是仙石他们的班主任元子。

然后似乎有什么人走到他们旁边,那个想脱女子衣服的男子转过头来时,有一只大脚狠狠地踹在他的脸上,直接踹飞了。

镜头再缩小,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穿着校服的男生站在他们旁边,又是一脚踹出,捂住女子嘴巴的男子也被踹飞。

元子惊叫了几声,看清楚来人后,说了一句:“谢谢你,矢赖。”

“呵呵,正合我意呢,老师。”矢赖说。

元子:“啊,你在说什么?”

“看来似乎不会再无聊了。”矢赖又说了一句,转头对着相机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大步走向机舱出入口。

元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跟在矢赖身后,另外几个男生也招呼着“矢赖,等等我们”跟了上去。

矢赖几人走了后,机舱里又有其他几人离开,最后一个人都看不到了。

镜头又切换回机长这边,他似乎已经快不行了。

他对着镜头伸出右手,说:“快逃……”接着整段录像结束了。

“咦?这就没了?”仙石三人几乎异口同声说道。

他们缓和了一下情绪,真理谷才说道:“虽然知道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但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会一个人都不剩。”

仙石依然拿着相机,低着头不说话。

大森也是一脸茫然,嘴里喃喃说了一句:“梨音不知道去哪了呢,混乱之后就没看到她了。她那么受欢迎,会不会是被谁带走了……”

“咦?该不会是?”仙石突然说话了。

然后他开始检查驾驶舱的墙壁还有地板,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真理谷不解地问:“喂喂,仙石,在干嘛呢?这里是驾驶舱啊。”

“大森,这里有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仙石转身询问。

大森刚刚拿了一块白布给机长的脸盖上,转身擦了擦眼泪,说:“躲藏的地方吗?有的,天花板的休息室。”

在大森的带领下,仙石和真理谷来到了一个铁门前面。

这个铁门只是天花板的楼梯入口,进去后还要走一段楼梯才能到休息室。但是他们没有这个铁门的钥匙。

仙石咬了咬牙,开始用身体去撞击那个铁门,一遍,两遍……

旁边,真理谷有些看不下去了:“仙石,你不会认为这种地方有人藏在里面吧?”

“对,是拍摄的人。机长告诉那个人这个地方,然后……”

“你是说Eiken在里面?”真理谷问。

“有可能,”仙石擦了擦汗,刚才撞了几次,门没撞开,自己先满头大汗了,“不过,也可能不是。”

这话听得真理谷和大森一头雾水。

仙石接着说:“因为这段录像中途很可能换人了啊!”说完了又继续撞击铁门。

“啊?你说的是什么时候?”

仙石继续说:“机长被刺杀后,出现过一段时间的黑屏,就在那时。而且,机长的尸体握着的缎带,活着的时候是没有的。录像结束前,他伸出的也正是那只握着缎带的手。”

“所以,”大森似乎也明白过来了,“你说是……”

“没错,一定是梨音!”仙石大吼着,用尽全身力气撞向已经微微变形的铁门。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仙石随着门直接倒在地上。

但是很快,他又颤抖着站了起来,捂着那只撞击了无数次痛得咬牙的肩膀,沿着楼梯走向天花板的休息室。

当他们到了休息室的时候,只看到两张空荡荡的双人床和两床被子……

仙石站在休息室的中央,捂着肩膀,低声叫着:“梨音,梨音……”

他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为了把这里发生的事情传达给某个人知道,梨音应该会拼命拍摄的才对,录像结束前机长抓向的人就是她才对,所以她应该就在这里才对啊?到底是哪里不对了呢?

仙石越想越沮丧,脑袋越垂越低,真理谷和大森在身后看着也觉得难受。

这时候,其中一张床的帘子后面传来了呜咽的声音。

仙石他们忙拉开帘子,看到一团正在微微颤抖的被子。

里面的人拨开被子,一个女生出现在他们面前。她脸颊红通通的,惊喜地看着来人,两眼噙着泪花。

“梨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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