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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铁杵如何成了针

当时我并不知道那些葫芦里埋的什么药,我是说那些葫芦都长成一样,并按照奇怪的方位围着我面前的这颗。

一直到这此葫芦都开出白色的花朵,并迅速结出金色的果实,我才发现那些葫芦的妙用。

因为那些花亦非凡花,那些果也不是凡果,一开放便射出万丈光芒,直冲牛斗。这自然会引得天下天上各种豪杰神仙前来夺取。

或许有人觉得我这个夺取二字用的不恰当,毕竟豪杰神仙之辈都享受着万人敬仰,为了一个小葫芦应该不至于大打出手,这种掉面子又失礼仪的事情,他们应该是做不出来的。

当然,凡人能这么想也不为奇怪,作为剑仙的我可知晓其中道理,什么英雄豪杰神仙大师莫不是踩着别人的肩膀一步步登上去,就拿我本人来举个例子,后人封我为诗圣酒仙剑仙,这么多名号中,我先说一说剑仙这个封号。

我获得这个称号却是经历了千辛万苦,差不多闯了九九八十一难。

从小时候到河边跟一位老奶奶磨铁杵开始,在长大一点到西域跟随一位江湖艺人浪迹天涯,这一段时间用了我十多年,其中大难四十九件,有遇到强盗,有被毒蛇咬,有翻船,最危险的还是一次在众人面前表演胸口碎大那次。

那天天气阴沉沉的,我跟随师傅流浪的西凉边境一带,在一个集市上表演耍大刀,银枪锁喉等技艺,到最后出演胸口碎大石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师傅那天连敲了三下才将那个大石头敲,这对我造成数以吨计的伤害,当时吐血三升,筋骨尽断。

师傅也认为我以后是个废人,便将我丢弃在破旧的茅草屋里,独自离开。

那时候我己经是奄奄一息,脑子里只剩下黑色的混沌状,我朝着破屋顶上的月亮用尽全力一笑,之后便头一歪,双腿一登睡着了。

之所以说睡着了,是因为当时我完全没有想好接受死亡这个事实,觉得自己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自己去做,现在只是累了需要一点点休息而己。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小时候的那个老奶奶端着一碗牛肉面向我走来,尽管我浑身没有丝毫力气,我还是撑起身子,以微弱的声音提醒她,“奶奶,小心点哦。”

别看她满头银发,脸上的皱纹也纵横交错,可走起路来却是健步如飞,都没有看清楚她动脚,一碗热腾腾面己端到我的面前,“孩子,真是让你受累了,快吃点东西。”

我身上一下子来了力气,忙接过她手中的碗筷,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奶奶拍了拍我的后背,“不急,慢慢吃。”

由于嘴里塞的面条太多,我无法回答她,只用力的摇摇头,又继续吃我的面。

等我吃了个碗底朝天,觉得肚子饱饱,身子暖暖时,才想起那位给我送面的老奶奶,回望四周灰蒙蒙一片,哪儿有她半点踪迹,仿佛从不没有来过。

吃了别人的饭还没来得及说声感谢,这可不是我的风格,我心想着无论如何也得找着对方说声谢谢,这样一着急,我就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发现自手中拿着一个大碗,里面己经没有什么东西了,只有一丝余温告诉我里面曾装过东西,或许就是梦中的牛肉面了吧。

说来也奇怪,之前所受的伤一下子也好了,身体再也没有那么疼痛,我爬起身来,还是想找寻那位老奶奶的踪迹,我确信她来过。

趁着破漏屋顶落下的光辉,我聚目找寻屋子里每一个角落,十二平方米大小的茅草屋里,被我的目光来来回回扫寻了十遍左右,也确认她离开了,或许就是在我醒来的之前。

我还轻声呼唤过她,“奶奶,奶奶…”因为是荒郊野岭,我的声音不敢太大,但也确保屋子四周的人能听见我的声音,即使这样,仍然没有得到一点回应。

我心中满怀对她的感激和祝福,感激她给我的牛肉面,祝福她健康长长寿,随着困意袭来,我再一次进入到梦乡。

咦,我的意识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背影,身影有些佝偻,我随即朝她呼唤,“奶奶…”

这一次,她回答了,“嗯…”

奶奶来这儿做什么呢?

来看看你呀,十多年不见,你己经长成一个大小伙子啦。

一听到这,我脸就红起来。

十多年前我还是一个清秀的小孩,衣着干净整洁,每个早晨来到活动看她磨一根铁杵,当然,我这么看是因为她会给我好处,要不然谁会那么无聊的看她在哪儿磨啊磨地。

那时的她会对我说,乖孩子,看奶奶磨这铁杵,每天看两个时辰,奶奶就会给你一条大鱼。

对我来说,能得到一条大鱼是一个很大的诱惑,于是,我便乖乖看她磨那根铁杵。

这期间她还教我唱歌,吟诗,作画,一上午的时间也就很快过去了,这样的日子每天都重演着,我也越来越不耐烦了,对那条鱼也没有兴趣了,反正我家里己经挂满了鱼,风干的、腌制的,实在是放不下了,就连我平时打个嗝也是浓浓的鱼腥,村里张大妹家的明花姑娘再也不愿意跟我玩了。

这让我的心情况非常不好,在一个烟雨蒙胧的上午,我按时来到小河边,老奶奶己经蹲在溪边磨开手中的铁杵。

我想着今天陪她一会儿,我打算离开这里,再也不看她磨铁杵这种让人无法理解的行为。

我特别想帮她磨一会儿,毕竟一直以来,她从未让我帮她磨过,我也曾要求过很多次,想自己帮她磨一会儿。

她总是拒绝了,还告诉我看似简单的活计却是需要一定恒心,非常人心态能完成的。

其实我心里对她的话不以为然,想着就算有了恒心也不要天天磨铁杵啊。

现在,我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帮她磨一会儿,再告别的时候,我心里也会舒坦一些,毕竟我没有一直看着一位老人艰辛的磨铁杵,自己却在一旁闲看着,这让我的良心过意不去。

“奶奶,你都磨了那么久了,要磨到什么时候才完成呢?”

她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我,“孩子啊,你想不想学得到那些鱼的方法啊,以后也自己也可以捕到鱼了。”

“好啊,好啊,我要学…”我顿时乐开了花。

“等这铁杵磨成针的时候啊,我就告诉你。”

原本高兴的心一下子又不开心了,嘟嚷着嘴道,“这么粗的铁棍子,何时才能成针啊,我看奶奶是不是从年轻的时候一直磨的白发啊。”

“怎么,你不愿意磨这么久吗?”

“可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啊,那有闲时天天磨这东西呢?”

“你这孩子,我不要求你像我一样天天磨这东西,我只是要求你有我这样的心态,有专心做一件事情的心态。”

“我很崇敬你老人家有这么好的心情,可我现在被很多事情分心,家人给我找了一份工作,张大婶家的女儿生我气了,还有我这一身的鱼腥味儿闻着让人难受…”

我噼里啪啦的向她吐了一肚子苦水。

“哎…也罢,没想到你们凡人被那么多事情羁绊,也忘记了天上一日是人间半年,凡人的时光荒废不起啊,到是老身之错。”

只见老奶奶原本佝偻身躯变得笔直,满脸的皱纹也褪去,银丝也忽然间变得黑发,水袖轻轻一舞,香风扑鼻而来。

我被这一幕惊呆,心中有些害怕,可又倾心于她的容颜,直觉告诉我,她是不会害我的。

她朝手中的那根铁杵吹了口气,原本拳头粗细的铁家伙像是变戏法儿般变得针那样大小。之后,她将其折成一个勾子送给我,“孩子,有了这个鱼钩,你只要在钩上放入鱼饵,并用结实的线将鱼钩系好,放入江河中,自然就能钓到鱼儿了。”

我双手接过鱼钩,感激涕零,不停的对她说感谢之类的话。

可她对此没有了眷恋,轻轻转身,身似云霞般往天空飞去…

我注视她身影远去,直到消失不见,又才磕长头对她礼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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