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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为使者守候

离开槃冤苦寺之后,九灵煞回到了浣魂谷,最近有一批净化好的灵魂要转回地府,这几天他一直在处理谷里的事务。

浣魂谷的建设十分正规,俨然一个繁华都市。房屋建筑古朴典雅,城市布局整洁有序。摊位老板的吆喝,遛鸟大叔悠闲的脚步,以及孩子在街边屋角嬉戏的可爱身影,无不洋溢着祥和美好的生活气息。这里地大物博,幅员辽阔。纵横相连的街道宽绰得如广场一般,一行行房屋像数条长龙,随着地形蜿蜒排开,在房前屋后的树影中隐约成像。街上车水马龙,人群川流不息,一片热闹繁盛的景象。

城区的中心有一片由四周的房屋和城墙自然划分出的区域,从正门进入,穿过曲折迂回的长廊,前方是一座宫殿,这就是浣魂谷各部门办公的地方。

七天期限已到,九灵煞忙了一个早上,已将所有公事处理完毕,他稍作安排后,便立刻起身赶往孤魂寨。

来到以天的宫殿里,迎面却看见一个帅酷的少年,身子斜倚着以天的根雕宝座,头枕在一边的扶手上,双脚搭着座椅的靠背,时不时地抬起腿在空中比划着类似舞步的动作。

“九灵煞拜见各位首领。”他虽表面平静恭然施礼,但心里却感觉,以天那雅致的宝座上好像是窝着一个怪物。

弥焰狂一见九灵煞,眼里冒火好像看到了明星一样。他早就听说这是蛮荒火海中一粒神奇的沙,一直觉得他这样的身世非常的酷。所以他才心生灵感,付出全部心血和毕生所学,到蛮荒火海中收集并炼制水晶灵石,精心建造出了那个美丽可爱的弥魂岛。

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弥焰狂跳起来站在宝座上,用一段说唱向九灵煞做了自我介绍:

“嘿,哟,请不要叫我什么狂,因为你才是我的偶像。梦想的舞台已经被改装,如何承载念念不忘产生的无限回响。心灵的小岛飘向远方,我的脑海里全都是世界的模样。哟,哟,明天已经疯狂,今天快去闯荡。哟,哟,我的真诚就是我的主张。哟,哟,请你不要说我,这里狂,那里狂,我不狂,请不要叫我什么狂。哟哟,不要叫我什么狂,哟哟,不要叫我什么狂!耶!”

唱完之后弥焰狂一只脚踏在宝座的扶手上,努力保持着平衡,用很夸张的翘臀,扭腰,转头,吐舌头,剪刀手……一系列组成的雷人造型做了enddingpose,并且很狼狈地用力向外甩着凌乱在额头前几乎遮住了眼睛的流海。

虽然九灵煞经常寻访各界,对人间的风格多少有些了解,但见弥焰狂如此惊人的表现,他还是有几分崩溃。

“素闻弥焰狂大王一向独树一帜,没想到竟如此不同凡响。”九灵煞故作镇定地还礼,他一时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恭维还是在嘲讽。

“行了,行了,”以天脸色很难看地走到宝座前,用手去拉他,“快下来,在特使冥王面前,怎么能这样没规矩呢。”以天又转过头尴尬地对九灵煞说,“这孩子就是淘气,还请九谷主见谅。”说完更觉得尴尬,因为九灵煞看上去才更像个孩子。

“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遇到知音。”弥焰狂扫兴地从宝座上跳下来。

九灵煞已无言已对,为了打破尴尬的局面,他建议立刻去看看三位使者的情况。

众人马上收拾心情,积极准备去解决眼前的这件大事。穿过宽广的实验室,大家刚一来到地下,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不知道为什么,能量源幻化的木质阶梯若隐若现,大家都陷入了踌躇。以天马上向下看,那扇木门竟然变成了一团白色的雾气。

“糟了!结界已经被破坏。”以天不由自主的惊呼道。这是众人没有预料到的,每个人都对此暗自痛惜不已。

面对这种情况,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必须赶快把三位使者抢救出来。

转眼来到了结界里,周围房间的轮廓上都出现了斑驳的白雾,里面右边的墙角处,那个储存能量源的保险箱消失不见了。原来所有储存的能量源用完后,保险箱也被吸收殆尽了。

而那个能容十人的木质大床,已经缩小成一个白雾单人床。众人惊讶的看到,在洁白的浓雾之上,有三颗龙眼般大小的绿色水晶明珠,晶莹剔透中不断闪动着灵光。虽然已经进化完全,但三颗明珠还在从周围的结界里不停地吸收着能量。

“他们怎么会吸收这么多能量源?”珍贵的以天结界被毁,让升腾鬼懊悔不已,“哎!当初我真不该提议动用你的结界,这可怎么办。”

“贤弟何必多心,这也许是天意。”以天反倒表现得很淡定,其实,一开始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要用结界来换三位使者的重生。“真是万幸,他们在结界消失之前能顺利完成初步转化,接下来不依赖结界也可以真正复生了。”

为了不让能量源继续流失,九灵煞将三颗明珠收入了锦制的魂袋里,之后,众人迅速离开了结界。

再次回到宫殿里,九灵煞在桌子上将锦囊摊开,众人认真研究观察着三颗明珠。

“他们转化成了石质的物质,”九灵煞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并且在至善境界之上,这应该是精灵的雏形。”

“现在还不能确定,”以天显得更加谨慎,“这并不是单纯的石头,从不断闪现的灵光来看,里面保留了之前所有的意识和特征。”

“没错,”弥焰狂认真地观察着,有了一些判断,“虽然是新生的物种,但只是变幻了属性之后的起死回生而已。现在就把他们放到岛上,至于三人会转化成什么物种,得等到生命特质全部恢复正常之后才能确定。”

三颗明珠被放在了弥魂岛上的一个有着大大灰色屋顶的棕红色小木屋当中,出于保险起见众人都决定,要一直在岛上守候。

为了解除等待的枯燥,弥焰狂特意准备了麻辣火锅。饭桌被摆在了木屋门前的一片空地上,众人怀着莫名其妙模棱两可无缘无故无头无脑的心情,席地而坐围拢在桌前。很快锅里的汤已经沸腾了,弥焰狂开始往锅里放肉片。

“来,别光看着啊,”此时,他显出了少有的王者风范,“想吃什么,都往里放。”

“啊啊,对,”以天又显出了他哄孩子的特长,随声附和道,“都吃,啊,快吃。”

“呃,以天寨主,等肉熟了再放青菜。”九灵煞忍不住指导起两位首领,显然他也在人间领略过火锅之美味了,“盟主,那个是大料不能吃。”

“啊,呵呵,”升腾鬼强忍难堪解释道,“这人间的东西我们的确很少接触,不像这孩子没事就往人间跑。九谷主倒也见多识广,真不愧是地藏王菩萨的弟子。”

“三位首领不都是从人间被流放至此的吗,”九灵煞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没有自己的老师地藏王开化,而且又好奇他们怎么会对人间的事物一无所知,继续试探问道,“眼前好像不太接受有关人间的信息。”

九灵煞所提及的,对以天来说,原本就是非常不想谈及的敏感话题。虽然他已经放下了心结,但还是不想正面对待,所以他表情突然黯淡了。

“呃呃,九谷主说的没错,”虽然升腾鬼和以天的心情也是一样的,但他却满怀隐忍,和颜悦色地说道,“我们都是在人间经历了巨大的波折,才到了这里,所以为解除内心的痛苦,在重生之后都把前生的记忆去除了,不但忘记了前生所经历过的一切,对现在人间的情况也一点都不知道。只是,”说到这他眼里浸出了泪花,突然哽咽了一下。偷偷看了一眼弥焰狂,他正很投入地和以天讲解并帮他配制各种火锅酱料,升腾鬼平复情绪后继续说道,“只是三弟他,心思一向过于单纯,当然这也是他来到这里的原因,我和大哥实在不忍心阻止他去人间云游,可能也是前生留在人间的孽缘未了吧,他对人间充满了一切美好的感情,从我们身世的角度来考虑,他从人间带回的快乐反倒让我和大哥看着心疼。”

“好了,别聊天了,肉都煮老了。”弥焰狂说着,动作麻利地帮他们二人调制酱料。

酒过好几巡之后,大家都不再拘礼。其实,经过这段时间的共同合作,九灵煞和三位首领已经成为了真正的好朋友。

“九弟,以后就别再首领首领地叫了。”以天显出了从未有过的平易近人,“我跟你说,以后,你就叫我大哥,我们就是兄弟。”

“对,九弟,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虽然升腾鬼有些微醺,但也难掩真诚,他扶着九灵煞的肩膀,眼圈又有些红了,“孩子,哥知道你不容易,天意使你降至世间,为了解除众生之苦,也就注定了你必是重情重义之人,那你心里的苦也注定无人能解了。”

“这老天爷也真是,他在意过你的感受吗?”借着这个话题,勾起了弥焰狂心里的委屈,坐在那里微微摇晃着身体,抬起头向着天空,大声的问道,“老天爷,你管过别人的感受吗,你,”说着他站了起来,向前跑了几步,仰着头声嘶力竭地大喊着,“老天爷——我问你,老天爷——”

“这孩子,我就说这人间的东西不能沾。”升腾鬼赶快起身把他拉回来,扶他坐好。转身回到自己的坐位后,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九灵煞说,“九弟,其实你和我们弥焰狂有些地方挺像的。”

刚说到这弥焰狂立刻放下筷子,不拘小节地说,“谁像他呀,我又不是沙子变的。”

气氛一下子被这句话带动了,几个人又开始推杯换盏,敞开心扉地大笑了起来。

经过几天真心的相处,这小岛上有了家的氛围,逐渐加深的亲情被缩容在这个空中的小岛上,变得越来越浓了。以天和升腾鬼像一对长者,守着两个天真活泼的孩子,安心地生活着。

这一天,弥焰狂又来了兴致,他准备了烧烤。炭烤炉上摆满了各种烤串,弥焰狂正忙着把烤好的东西往桌子上端,可是不知为什么,他总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四个玉米棒马上就烤好了,他把一些肉串装到盘子里,翻了一下玉米棒,再转身回来时,发现盘子里有些异样,好像少了几串,他满腹疑惑地把盘子放到桌子上。这时,九灵煞起身去炉边看管,弥焰狂回来取那四个玉米棒,突然脑袋上嘣地冒出了一个老大的问号。

“九弟,你动作可够快的啊,”他看了看九灵煞仿佛恍然大悟,“你的胃口也够大的,四个玉米棒都吃了不说,连玉米瓤都没剩,你也太饿了吧。”

“没有啊,我刚走过来时,这上面就没有玉米棒啊。”九灵煞正感到莫名其妙,他们二人突然看着炉子瞪着眼睛张大了嘴。

只见烧烤炉上摆的肉串像变魔术一样相继地瞬间消失。接着又听到了不远处有小声说话和讥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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