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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向京城

“好吃好吃!”早已经饿着肚子的萧冬霜突然吃到这等美味佳肴,自然是吃的连舌头都要吃掉了。

“你多吃点,”赵铁锤的母亲王氏亲热的招呼着萧冬霜吃饭,看他小脸鼓鼓囊囊的样子甚是可爱,再看看自家孩子狼吞虎咽的恶鬼样子,不仅感叹冬霜的爹毕竟是修道的人,生出的孩子就是带着一丝出尘的仙气。

与之生活多年的赵铁锤的父亲赵磐石岂能看不出她心中所想,忍不住说道“别看了,人家的娘也是个天仙般的人物,你如何与她相比。”

王氏听后不禁大怒“比比怎么了,起码我厨房的手艺比她强!”

“这倒是。”赵磐石服软般说道。

正在吃饭的萧冬霜听到后,疑惑的问道“王大婶,你知道我娘的事情吗?”

王氏温柔的捏了捏他的小脸,和气的说道“往常生活在一个村里,自然是知道些的。”

“那能不能多讲一些,我那时候太小了,根本记不得我的娘是什么样子。我想多知道我娘的事情。”

“好啊,孩子,今晚你跟着我睡,我仔细讲给你听。”

“啊?”赵铁锤惊讶道“娘,冬霜都多大了,还跟着你睡?”

“怎么了?不行啊!”

赵铁锤委屈的说道“行倒是行了,但是,我爹打起呼噜起来,我实在是睡不着啊。”

“什么?!!!”赵磐石一拍桌子“臭小子!竟敢嫌弃你爹了!我今晚还就跟你睡了!我就看着你睡,等你睡着了我再睡!”

“啊!爹我错了,但你别抢我的排骨!”

“哼!你伤了爹的心总得补偿点。”

“孩子,你快吃,别让这两个憨货抢没了。”王氏开心的说道。

“嗯!”萧冬霜开心的说道。

一家人就在这融洽的气氛中吃完了晚饭,等到临睡之时,萧冬霜自然而然的被王氏拉到屋子里,高高兴兴的开始谈论萧冬霜的母亲。

在王氏温暖的怀抱中,萧冬霜安心的听着王氏眉飞色舞的讲起萧冬霜的母亲林夙夜刚刚嫁过来的情景,

萧冬霜也第一次知道,原来记忆中那个美丽温暖的母亲,在家务活上是如此笨拙,不仅衣服洗得一团糟,连碗几乎都是隔三差五的摔碎,要不是萧云岚用道术修复,恐怕就碟子碗之类的出项都是个重大问题。

萧冬霜想到:我现在衣服可以自己洗了,饭也跟着会做了,洗碗也不会摔碎,母亲你是不是会替我感到高兴呢。

萧冬霜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着一副画面,那里有他的母亲,还有父亲,他亲手端上自己做的饭,父母夸着自己懂事,而父亲开始笑着跟母亲打趣说冬霜做的饭都比你好吃,然后母亲只是温柔的摸着自己的头,淡淡而又自豪的笑着。

终于,他忍不住睡着了。王氏看着他嘴角的笑意,用手指拂去他眼角的泪珠,低声感叹了一声苦命的孩子,拿起扇子给他扇风,似乎想让他的美梦不会被这天气热醒,最后她放下扇子,还是睡着了。

——————————————————

第二天大早,萧冬霜自然的向赵铁锤父母请了安,随后自己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萧冬霜的家里自然是空无一人,因为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萧冬霜也没有锁门。

三间屋子,还有一个不大的院子,这就是萧冬霜家里的全貌。

院子里有一棵樱花树,早已经过了开花的季节,只剩下碧绿的叶子在上面,树下散落着种着几株药草,以及萧冬霜母亲的坟墓,还有萧云岚的衣冠冢。整个院子都很整洁,看的出来有人不断的打扫着。

“父亲母亲,我回来了。”萧冬霜站在坟前朝着他们鞠了一躬。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求埋葬在自家院子里,但萧冬霜并没有觉得任何不妥,因为他想母亲生前必定是喜爱这间院子的,无论是这樱花,还是自己。反正也没有人来,萧冬霜也就没有在意每天进门都遇到两座坟头。

“今天就继续学习父亲留下来的书吧,”萧冬霜自言自语的说道。

他看着朝南的这间屋子,他知道这是父亲的书房,作为一个散修道士,书房里有着经书也不足为怪。

也正是通过父亲留下的这一屋子的书,萧冬霜才慢慢开始理解这个道法的世界。

“父亲留下的书还真是驳杂,”萧冬霜感叹着父亲的藏书,因为这比他还高的三层大书柜上摆的满满的全部是书。

这也多亏了萧云岚是一阶散修,才有着精力搜集这么多的书籍。

散修就意味不必整日坐在道观里听那些晦涩难懂的教导,但这意味着也会失去很多,散修只能在每个月初才有机会接受自己师父的教导。而没有师父的指导,仅仅靠着任何人都可借阅的入门典籍修行可谓是难上加难,像萧云岚这样自己领悟御剑法门的人物更是难得。

萧冬霜从认字开始,就开始阅读他父亲留下的书,第一个看的自然是道家的入门典籍,但很遗憾的是,无论萧冬霜怎么看,他都感受不到任何灵力,仿佛那些字只是字,并不是让人超凡的神秘之物。但是自从萧冬霜听说有神童看入门篇不过三日,就可用灵御物。心中不免对未来充满信心,每天坚持把这入门典籍《入世篇》翻一遍。

“道为一,一化二为天地,二化四为日月星辰......”

萧冬霜不明就里的读完整篇就把这本书扔到一旁,兴致勃勃的翻起另一本书《四洲志异》,一看这名字自然是讲这大陆上的各地风俗,生动活泼的描述和神奇的异域风情马上就把萧冬霜从无聊的典籍中拉了出来。

“原来那个周国还有一座白塔,塔里面全部都是和尚,修行的是佛道,不知道跟我国的道术比起来那个更强,难怪大华的军队需要道门的帮助。咦?”萧冬霜突然想起了什么“原来是这样,难怪人们都说东观西塔,北神殿南书楼。东观自然是天正道的大观,西塔就是这个白塔,北方夏国的神殿还有南方楚国的书楼,原来这几个国家背后都有着修道势力。这也难怪,观我大华历史,没有这些神奇的力量怎么能雄起在这乱世之中?可是,为什么十年内前天正道放大华国不管了?要不是天正道退缩,我的父亲不至于气愤到亲自参军,我的母亲也不必伤心而死,真是可恶!”萧冬霜越想越气,伸脚就朝着墙壁踢去,但也只是踢痛了自己的脚。

就这么到了中午,萧冬霜自己做了些饭后,草率的吃完,就急急忙忙朝着村长家走去,因为今天村长答应自己去道观测试自己究竟有没有修道的天赋。

“村长爷爷!我来了!”一进门,萧冬霜就大声的喊道。

“哦,冬霜啊,今天怎么了,这么高兴?”老村长温和的笑着问道。

“啊?”萧冬霜有些不满的说道“今天村长爷爷说好了要带我去道观的,怎么说话不算数了。”

“哈哈哈哈,哪能呢,我都记着呢。”老村长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嘻嘻哈哈的捏着萧冬霜的脸颊。

“别摸了。又不是小孩子了。”萧冬霜扭着脸说道。

“冬霜你生的如此可爱,现在不捏,以后你身边多了几个小媳妇可就捏不到了哈哈哈哈。”

“快走啦!村长爷爷这么大了还喜欢开玩笑!”

“好好好,走走。”老人终于受不了萧冬霜充满怨念的眼神,拉着他的手走到村门口。

远远的,萧冬霜就看见村口大柳树下停靠着一辆马车,车上一个背影让他忍不住叫了出来

“齐四叔!”

车上的精瘦男子听到后,拧身对老少两人说道“怎么这么慢,我都等不及了。”

“还不是爷爷磨蹭。”萧冬霜跑到马车面前,用手一撑,毫不见外的坐在了齐四叔的身边。

“怎么?这次还要坐在前面?”齐四叔开心的说道。

萧冬霜抓住缰绳开心的回应着。

“齐泽,这次又去城里做什么生意?”村长慢悠悠的坐到车厢里,看着眼前齐泽和萧冬霜其乐融融的氛围,脸上的皱纹也变得少了些。

“就是就是啊,四叔这次又要去卖什么好东西啊?”萧冬霜也睁大眼睛朝身后的车厢看去。

原来老村长所坐的车厢里堆满了不知名的货物,就连老村长也只能直直伸着脚。

齐泽对老村长歉意的一笑,说道“这次我带了点村子里的香料,大多是些花椒,陈皮什么的。”

“是吗?这么多?”老村长环视着周围的货物,不禁赞叹道“这恐怕是全村里的花椒了吧,你小子又要大赚一笔了,回来可别忘了请乡亲们喝酒!”

“哈哈哈!”齐泽豪爽的答应道“那是自然,相亲们也信的过我,把这些香料交付与我,等我卖完了就去西边的醉仙楼买上两大翁好酒!”

老村长听见醉仙楼两个字高兴的眼睛弯成一道残月,连声说道“好好好,这醉仙楼的酒可是有段时间没喝到了。”

萧冬霜听着他们聊着,自己也是知道这醉仙楼乃是天京城西最好的酒楼,虽然平日里也轮不到自己喝酒,但心里还是痒痒得很。

突然间他想起了什么出声问道“四叔,这里到天正道道观有多远?”

“哈?道观?还是天正道?”齐泽不禁哑然失笑道“这京城还没看见影子,就想着那道观了?傻孩子,我们在京城的西边,那天正道道观可是在京城的东边,现在我们到京城都要大半个月才能抵达,更何况是那遥不可及的道观。”

萧冬霜不服气的说道“可是,我还要进道观学道术呢!”

齐泽也不以为意,直道是小孩子心性,便敷衍道“哦,那可不得了,要是按我们这个速度,没日没夜的赶路,也得一个月呢。”

“啊!这么远。”萧冬霜有些担忧说道。

老村长看了他一眼,不禁感叹了一下,心想他爹到底给他留下了什么东西,怎的对着道术如此痴迷,若是前十几年还好说,现在道士都被天下人贬到泥巴里去了,若不是天赋极佳,学道又有什么出路。

想到此处,老村长又想起了萧云岚的嘱托,暗想着自己虽然无权无势,但也得给这小子一条明路,本想劝萧冬霜放弃道术,但是看着他稚嫩又可爱的小脸,转念又想到这孩子倒有几分灵气,若真是有着极高的天赋,自己让他学文学武的,岂不是误了他。几番思考下,老村长还是慢慢的说出了心中的考虑

“冬霜啊,你为什么想当道士啊?”

萧冬霜头也没回的就说道“因为我爹就是个道士。”

“你爹是个道士,并不能说明你也得非当个道士。”

萧冬霜睁大眼睛不解的问道“道士不好吗?”

“好倒是好的。”

萧冬霜没有给老村长思考的时间丝毫不假思索的说道“当个道士可好啦,想我爹那样,村里有人家漏雨时我爹可以给人修房,我娘给人写方子的时候爹爹可以马上就找到我娘想找的药,谁家的碗摔碎了我爹吹一口气就可以修好还有还有......”

老村长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忍不住打断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被打断的萧冬霜也没有任何不悦,自然的回答道“这些都是村里的人告诉我的,有钱爷爷,有王大叔,还有赵大婶还有......”

看着萧冬霜认真的又开始用手指一个一个数着的样子,老村长揉了揉不知道为什么变得酸楚的鼻子,用一种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语气说道“别听村里人乱嚼舌头,种地的人能有什么见识。”

“怎么会呢?”萧冬霜严肃的说道“他们都说我爹是天下第一好的道士,他们才不会骗我呢。”

萧冬霜又想了想,补充上一句“他们还说我娘也是第一好的医生,就连镇上的大夫都比不上。”

看着萧冬霜骄傲自豪的神情,老村长似乎懂得了什么,温柔的笑着说“是吗,那么,当个道士也不错。”

“是吧是吧!”

齐泽听见老少二人温馨的讨论,心里微微一暖,就连那赶马的鞭子似乎也轻了些。

时间在这种温馨的场景中过得很快,不多时天色就渐渐变暗,但齐泽毫不着急,因为等到天色完全变黑时,三人已经到了一个小镇之上。

“我们今天在这里休息,养好精神明日里赶路。”

“恩好。”

萧冬霜这也是第一次出村子里,好奇的看着。

“为什么叫柳镇呢,这里有很多柳树吗?”

“嗯自然是有很多的,只不过晚上黑看不见,等白天你仔细看看就是了。”齐泽赶着马车,熟练的朝一个方向行驶过去。

“那前面有家福来客栈,价格实惠也干净。”

老村长也有些倦意,低声说道“在外边你说了算。”

不多时,一行人就来到客栈面前,虽然这客栈破旧了些,但从涂漆反光的柱子上也看的出这家店的主人喜欢干净、

此时人少,店小二自然注意到三人,拍拍脸精神几分迎过来问道“几位客官可是要住店?”

“不错,不知道还有没多余的空房。”

“有的有的,如今你们来的正是时候,要是再早来个三天可就一间房都住不了了。”

齐泽一边交着定金一边问道“哦?怎么了?可是来京的商团?”话一说完,齐泽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若是商团,岂会住在这等地方,镇子再往东的悦来客栈可比这高档的多。

店小二也没在意,接着话说道“是群道爷,三十几个人里倒有十几个顽童,话说过几天就是那天正道选徒弟的日子。唉,要是十几年前,道门选徒弟的时候得提前订下这整个客栈,哪想今日这般人数稀少。”

齐泽笑了笑,没接着话,店小二识趣的递过钥匙,带着他们上楼。

“我看客官也是老主顾了,看您明日就走,就给您挑了间上房,钱还是那些钱。”

“那真是多谢小哥了。”齐泽拱手谢道。

房间还算宽敞,两张大床对边摆着,夜市上卖的小吃香味从窗子边飘了过来。

齐泽闻到这股味道,低声笑道“这店家好生会做生意,我们这连日赶路只吃干粮的人闻到这味道,那还能呆得住?”

“呵呵呵,连日赶路也没吃点好东西,自然是饿的不行了,齐泽你带着冬霜去吧,我是吃不下了,就早点歇息了。”

“好,冬霜,跟我来。”齐泽也是吃够了那些干粮,兴致勃勃的带着冬霜走出了客栈。

萧冬霜看着眼前的夜市,虽然这里只是个小镇,但在村子里不多见的小吃种类还是让萧冬霜不停的看来看去,

看着萧冬霜难以抉择的样子,齐泽不禁笑道“这只是一个小镇,要是你到了京城,恐怕你一晚上都吃不了东西。”

萧冬霜盯着那锅里翻滚的燕饺,下意识的问道“为什么?”

“京城的东西,多到你想不到,要是你一个一个看,没看完就天亮了。”

“啊?”萧冬霜接过递过来的燕饺惊讶的说道“这么多!”

“去了你就知道啦。”

齐泽看着他细嚼慢咽的样子,慢慢的说道“冬霜,你可知道道士是如何选的?”

“不知。”

齐泽心里不禁无奈感叹一声,心想村长也不提前做做功课,让这孩子傻傻的去了岂不是跟放羊一般,思索一番齐泽说道“得先考试。”

“啊?道士也得考?”萧冬霜疑惑道,心想这道术又不是算数,难道背上些道经里的句子就可修房补碗,御剑上天?

“自然是要考的,不过这是我们大华朝的官试。”

萧冬霜又问道“难道道士也能做官?”

“哦这倒不行,除了司天监,礼部等地方允许道士当官以外,别的俗职可是不让当的。”

“那又是为何?”

“首先,你要知道,能修道的人,都是极为聪慧之人,虽然道士的地位还在那里,但我们大华朝总不能让所有的人都去修道。还好我们大华早就想到这一点,在京城东郊外,有我们大华朝建立的童子监,专收十六岁下的小孩,无论高低贵贱皆可送入学习。其中自然是什么都教的,但除了主要几门课以外,像道术,武技等那些高深的学问都是略微让人了解,不深入。等年满十六的时候,童子监内便会组织那些儿童进行童试,过了童试的人,才有资格选择要进哪一院。”

“院?”

“不错,总共分四院,若想飞天遁地,便入术院;若想征战沙场,便入武院;若想经纬治国,便入文院;若想悬壶济世或是为国家出力的,那便是进工院。当然,你得先过童试。”

萧冬霜睁大眼睛听着,竟是连燕饺都忘了吃“那,我就要去术院了。”

“要是咱家冬霜有本事,尽管去就是了,凡是二十岁之前过童试的人,大华都会免学费。”

“嗯!我一定会去的!”萧冬霜信心满满的说道。

齐泽微微笑道“也不一定非得当道士,去当个父母官也是极好的。”

可惜萧冬霜早就幻想着自己可以上天掠地,修桌子补碗了,要不是齐泽拉着他早就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入夜,萧冬霜躺在床上还兴奋的想到,要是自己当了一个道士,父亲和母亲必定高兴的不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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