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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老司机

听到西装男人的话,这个名叫阿狼的痞子还想争辩什么,却被前者瞪了一眼,卡在喉咙里的话立即噎了回去。他转而露出一个饶有意味的笑容,朝着刘浩和王亮坏坏地笑了一下,悻悻地走掉了。

南哥不言不语地站在刘浩他们面前,微笑着打量了他们一会儿,转而说道:

“小伙子,会唱家驹的歌嘛?”

刘浩被那个阿狼弄得心里不痛快,听了南哥的询问也不言语,但王亮似乎对这个南哥有所畏惧,忙笑着说:

“会——会呢!”

南哥虽然长得粗犷,心思倒也细腻,大概看出了刘浩心里的不快,又说道:

“对不住啊,我那个兄弟说话就那样,不懂分寸。”

听了南哥的道歉,刘浩这才舒服了一点,看起来,那个阿狼似乎是这个南哥的小弟,也不知道这个发福的中年男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不过举手投足间倒也很有当哥的气质。

说起来,刘浩也算Beyond乐队的忠实歌迷,记得最初接触音乐的时候听得就是家驹的歌,因此对于中年男人反而产生了几分好感。双方之间的不快也因为共同的音乐爱好而化解掉了。

他于是抱起吉他,扫了几个和弦,唱起了原版F调的《海阔天空》。

不料南哥一听吉他的声音,似乎非常内行,马上听出了端倪,略微吃惊地说了一句:

“唱原调?”

等到刘浩开口唱出第一句歌词的时候,南哥脸上的表情越发吃惊了起来:

“小伙子不错嘛!”

王亮在一旁也不甘示弱,急忙拿起手鼓用两腿悬空夹着,敲出了节奏。

众所周知,家驹的这首《海阔天空》的原调F调还是比较高的,最高音达到了D3,一般人的音域想要唱上去而不跑调,确实有很大的难度。很多在KTV扯着嗓子嚎唱的人,基本都是靠吼上去的,声线根本无法保持稳定。家驹唱歌的特点在于尾音的处理,颇具自己的风格。

刘浩因为在前世的时候,专门研究过家驹的唱法,因此对于他来说,虽然不能达到家驹本人出神入化的境界,倒也比一般人好得多了。

南哥一边点头跟着节奏,一边轻轻地哼唱着,唱到动情处,甚至不由自主闭上了双眼,似乎在回忆自己动荡的一生。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OH-ON!

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

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一曲唱毕,南哥的眼眶已经有些湿润了,但他显然是个非常克制的人,硬扛着没让眼泪夺眶而出。其实,并非刘浩唱得这首《海阔天空》有多么的打动人心,而是因为这样的歌曲对于喜爱的人很容易找到共鸣——大概是出于对Beyond乐队的热爱,以及合着歌词对自己半生的回顾,才会令南哥产生如此强烈的感受和冲击。

过了一分钟左右,南哥这才从自己的情绪走了出来,一边拍着手掌一边对刘浩说:

“小伙子唱得很不错!唱出了那种调调!”

他转而又说:

“看你们年纪不大,却不像是新手,接触音乐比较早吧?”

刘浩闻言略微惊诧地看了南哥一眼,要知道,一般人抱着吉他乱扫几下对于不懂乐器的人很难看出水平的高低,更别说要从中看到几年的功底了。如此想来,这个南哥莫非也是同道中人?不过看他就是一个西装革履中年发福的大叔,不像是搞音乐的样子啊?

刘浩果然猜得没错,南哥听完他们唱了家驹的《海阔天空》之后,突然朝王亮伸了伸手道:

“小伙子,可以把你的手鼓借我玩一下吗?”

王亮似乎对于中年男人有着深深的畏惧,不敢推脱,马上将手鼓递给了对方。南哥拿过手鼓,大大咧咧坐在了刘浩身边,对他说道:

“小兄弟,我年轻时也玩过音乐,不如我们来合作一曲?”

他接着笑了笑,自嘲道:“最近几年练得少了,手有点生疏了——来一首《午夜怨曲》怎么样?”

刘浩点了点头,跟着摆动手腕,扫出了节奏。这个时候,密集的鼓点突然就从南哥的手底下爆发了出来。

站在一旁的王亮立即瞪圆了眼睛,看着南哥快速的敲击动作,这才恍然发现原来对方是个老司机!

他又想起自己方才班门弄斧地击打,不禁羞愧得满脸通红,激动得浑身颤抖起来。

弹着吉他的刘浩也很快听出了鼓声的不同:这样的打法,没个一二十年的基本功根本做不到啊!水平甚至超过了Beyond乐队的鼓手叶世荣,跟过去时代的华夏国鼓王“鼓三儿”都有得一拼了!

《午夜怨曲》进入副歌部分以后,鼓声更是变得肆虐了起来,爆裂的鼓点完全表达出了那种“总有挫折打碎我的心”而不屈不挠的摇滚精神,简而言之,光凭鼓声就可听出整首歌曲所要表达的情绪了!

“这下捡到宝了!”刘浩难掩内心的激动,暗自想道,“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拉入我们的乐队才行!”

《午夜怨曲》唱完之后,鼓手南哥因为剧烈的动作而搞得满头大汗,他一边擦着汗水一边脱掉了西装外套,为图凉快甚至不顾形象解开了衬衫的几颗纽扣,露出了胸口的刀疤和一个怪异的纹身——那是世界级鼓王Buddy—Rich正在击打架子鼓的场景。

看到刘浩正在打量自己的纹身,南哥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道:

“哈哈——这是我年轻时代的精神偶像,真正的爆裂鼓手Buddy—Rich!他可是世界级的大师啊!”

他转而又问刘浩:“听说过没?”

“听说过听说过!”刘浩连连点头,“他是一位伟大的鼓手,一个时代的开创者!”

“是啊,”南哥不知为何说着就陷入了惆怅的情绪之中,他从衣服口袋摸出香烟给刘浩和王亮分发了一根,自己也悠悠然点上一支,闭着眼睛狠狠地吸了一口,“可惜啊——可惜八七年就已经过世了,因此也没有机会看一次他的现场表演了——”

等到香烟抽了半支,刘浩眼看时机差不多了,就把自己组建乐队寻找鼓手的事情跟南哥说了出来,并告诉对方,自己有一些歌准备录制小样,正缺少一位优秀的鼓手。

“小伙子还有原创?”

南哥吸了口香烟,略带调侃的语气问道。在他看来,这样年纪轻轻的小伙子能够写出什么优秀的原创作品?

——无非就是一些无病呻吟矫揉造作或者强说愁的歌曲罢了。

(每日推荐:要说迄今为止地球上最红的摇滚乐队,“披头士乐队”应该是当之无愧的,无论是专辑的销量和在世界范围的影响力,还是本身的质量和对于摇滚音乐的巨大贡献,都是诸多乐队无法比拟的。作为乐队的精神领袖约翰·列侬,他所创作的那首著名的《Imagine》,被誉为“最有资格送到宇宙传播地球文明”的当代歌曲,歌词所描绘的世界也是我党所追求的终极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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