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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02:掷向光辉的邮件

秋岳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啪嗒啪嗒的声音如同乐曲。在这段时间内,他感到自己的大脑无比的清醒,思维活跃。前世所看过的小说像是电影一样在眼前浮现。

“奇怪,我怎么感觉自己完全没有记忆缺口?莫非是穿越了记忆力都增强了?”

《河的第三条岸》故事不算复杂,讲的是本分的父亲某天忽然异想天开,他为自己打造了一条结实的小船,挥手告别家人,走向离家不远一条大河。不是远行也不是逃离,而是独自一人驾舟河流上飘荡。

【我总忘不了小船送来的那天。父亲并没有显出高兴或别的什么神情,他只是像往常一样戴上帽子,对我们说了声再见,没带食物,也没拿别的什么东西。我原以为母亲会大吵大闹,但她没有。脸色苍白,紧咬着嘴唇,从头到尾她只说过一句话:“如果你出去,就呆在外面,永远别回来。”】

小说的主人公“我”作为和父亲接触的人,认为父亲“像一条弃船,孤独地漫无目的地在河上漂浮。”他每天去给父亲送食物,就像是父亲的理解者。

母亲先后请来了牧师、卫兵、记者,却都无功而返。最后不得不放弃。

【我们不得不去习惯父亲在河水上漂浮这个念头。但事实上却不能,我们从来没有习惯过。我觉得我是唯一多少懂得父亲想要什么和不想要什么的人。我完全不能理解的是他怎么能够忍受那种困苦:白天黑夜,风中雨里,酷暑严寒,却只有一顶旧帽和单薄的衣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生命在废弃和空寂中流逝,他却一点都不在意。从不踏上泥土、草地、小岛或河岸一步。毫无疑问,他有时也把船系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也许小岛的顶端,稍微睡一会。从没生过火,甚至没有划燃过一根火柴,他没有一丝光亮。仅仅拿走我放在石穴里的一点点食物——对我来说。那是不足维生的。他的身体怎么样?不停地摇桨要消耗他多少精力?每到河水泛滥时,裹在激流中那许多危险的东西——树枝、动物尸体等等——会不会突然撞坏他的小船?他又怎么能幸免于难?】

时间永远是抚慰人伤痛的最好疗法。故事在时间的流逝中,“我”的姐姐结婚生子而后和丈夫离开,哥哥也到城里去谋生。母亲一天天地老去。

【只剩下我一个人留了下来。我从未考虑过结婚。我留下来独自面对一生中的困境。父亲,孤独地在河上漂游的父亲需要我。我知道他需要我,尽管他从未告诉过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固执地问过别人,他们都告诉我:听说父亲曾向造船的人解释过。但是现在这个人已经死了,再没有人知道或记得一点什么。】

“我”的头发去也变得花白。只有一件事让他很难过:他有什么不对?他到底有什么罪过?父亲的出走,却把他也扯了进去。

小说中的大河是一个象征,“大河,总是不间断地更新自己。大河总是这样。”

最终,已经白发染鬓的儿子对他隔岸发誓:只要他回来,一定继承父亲未竞的事业。父亲兴高采烈向岸边靠近,可是儿子却实在无法忍受仿佛来自天外的父亲形象,在恐惧中落荒而逃。父亲从此再也没有出现。

【“爸爸,你在河上浮游得太久了,你老了……回来吧,你不是非这样继续下去不可……回来吧,我会代替你。就在现在,如果你愿意的话。无论何时,我会踏上你的船,顶上你的位置。”】

【极度恐惧带来一种冰冷的感觉,我病倒了。从此以后,没有人再看见过他,听说过他。从此我还是一个男人吗?我不该这样,我本该沉默。但明白这一点又太迟了。我不得不在内心广漠无际的荒原中生活下去。我恐怕活不长了。当我死的时候,我要别人把我装在一只小船里,顺流而下,在河上迷失,沉入河底……】

把这篇小说输入完毕,秋岳倒在沙发上有点傻乎乎的笑,前世的经典能否在这个世界绽放光彩呢?秋岳这么想着,感到嘴里有一股想要呼吸的欲望,他下意识的向口袋摸去,空空如也。

是了,这家伙才十七岁,怎么会有烟。

强压住心中的烟瘾,他在搜索引擎上搜索龙国的文学杂志。龙国在龙星是第一大经济体,但是在文化方面却常常为他国所嘲笑,政府因此大力的奖励文化事业的发展。在龙国,文艺工作者的地位非常高。

“《新风》?《月夜》?《古都》?连科幻杂志的名字竟然叫《星夜梦》?这个世界要不要这么文艺啊!”

看着这些杂志名,秋岳有点无力吐槽。想想地球上的那些名字,《XX文学》才是正统。当然,不排除《收获》《萌芽》之类的文艺名字。

《新风》是龙国大型综合性文学月刊。

秋岳在百科上看着后面一长串的获奖记录,表示任何地方获奖才是王道。

“着重内容的坚实,风格多样的中短篇小说吗?这个应该可以吧?不过像我这种新人的邮件,编辑可能看都不会看一眼吧?”秋岳可是十分清楚所谓杂志的投稿,没名气的人的邮件大多直接删除的。不过,先试试吧。

他给自己取了个“山岳”的笔名。谁让他名字带“岳”字呢?

按照电子邮件地址和投稿须知,秋岳把刚刚完成的小说发了过去。揉了揉酸痛的肩,时间已到傍晚,橘黄的日光映照在墙壁上,他决定出去吃饭。按宿主记忆,周六的晚上他的父母都不会回家。搜出口袋的钞票,这个地方的物价和前世还是差不多的。

果然是有钱人,这可有大几千元钱,是他一个星期的生活费。

走下电梯,小区的空气中带着缕缕花香,一眼看去,绿影朦胧。在街角的小卖部买了一包1916,待熟悉的烟草味在口腔中蔓延到肺部,他一阵畅爽。

“事后一支烟,胜过活神仙啊……”

秋岳走在陌生的街道上,两旁的店铺已亮起灯光,在这个欲黑未黑的天色里那般具有诱惑。树木的叶片早已让夕阳染红,犹如深秋的枫叶。

另一个世界,另一个开始。这是他未来许多个日子的第一天。

找到一家看上去家常的餐馆,他推门而入,店内有一股淡淡的油烟味,客人只有左侧的一桌,是两个年轻的青年。

“昨天蔡琰的小说真是一波三折啊……”

“对啊,没想到凶手会是那个侍从……”

“我一开始一直认为是那个大小姐呢?毕竟她的表现很是奇怪。”

“这就是人家大师的功底了,要是凶手那么容易猜出来,他还写个屁啊。”

秋岳坐在一个角落,听着两人的谈话,心里笑了笑。有些推理小说中凶手还真是容易猜出来。他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那个工科男的作品《白夜行》了,看到一半时就可以知道凶手是谁?即便如此这也一点不妨碍东野圭吾成为推理大家。

推理作品秋岳并没看过多少,除了那个红遍全球的超级大侦探福尔摩斯,便只有寥寥几部了。

他喜爱的有着文学内涵的东西。有一些纯文学作品中就带有犯罪推理色彩。

2007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多丽丝.莱辛是迄今为止最年长的女性诺奖获得者。她的处女作《野草在歌唱》像是一部社会派推理小说。以谋杀案开篇。

2010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巴尔加斯.略萨在1986年写过一部反军人统治的作品《谁是杀人犯?》,其中推理色彩浓厚。

还有2014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迪阿诺。他的《暗店街》是他获得龚古尔奖的名作。主人公数年前因偷越边境时遭遇劫难,受到极度刺激后丧失了对过去生活的记忆。他给私人侦探于特当了八年助理侦探后,开始用探案技术在茫茫人海中调查自己的身世和来历。

类似的作家还有太多太多。秋岳想着要不要抽个时间把那些作品都搬运过来,接着又摇了摇头。这个任务还是太艰巨,何况那些作品都有着明显的时代背景,和他的生活条件完全不符。

不过,福尔摩斯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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