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马车出了南门就朝西去了。付仲心里清楚,西面别的东西没有,只有一个乱坟岗子,丫鬟赶车,那车上载的自然就是自己师叔母了。这个时间出城,去这么偏僻的地方,不用车夫用丫鬟,她们要干什么再明显不过了,肯定是与那奸夫蒋友幽会来了。
付仲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上次自我安慰师叔母是一时糊涂,本打算忘掉那件事,没想到师叔母死性不改,又要做出如此龌龊之事。这次如果是真的,说什么也要告诉师叔,惩治这对奸夫***下定了决心的付仲远远地跟在马车后面。
没走多久就进入了乱坟岗,豪华马车停了下来,丫鬟把马车栓到一棵歪脖子树上后就自己离开了,乱坟岗杂草很多、很高,很快就看不到丫鬟的身影了。付仲找了一处杂草茂盛地方,把马藏好,自己藏到一个离马车不远的坟堆上,等着奸夫的出现。
可能是坐的累了,师叔母也从马车上下来,围着马车散起步来。口味真够重的,竟然来这里幽会,也不怕鬼上了身。付仲心里正骂着,东边又跑来一匹马,在师叔母的身边停住,一个男人下马与师叔母交谈起来,显得很亲昵。
付仲一看,姥姥的,这个人不是蒋友,是他娘的齐然,接风宴上的另一名校尉,师叔的左右手。付仲差点没蹦起来,好啊!好啊!你们两个校尉,师叔左右手,最得力的两个助手,竟然都与师叔母有染,你们就是这么得力的!亏师叔把你们当左右手,还真成师叔的左右手了。还有这个师叔母,师叔账下的军队快成你的“禁慰军”。
校尉齐然把师叔母的衣服脱了大半,抱起来扔进了马车里,自己也爬了进去,马车开始剧烈摇晃,栓着的军马都有些站不住了。
恨的咬牙切齿的付仲正要起身回去告诉师叔,从丫鬟消失的那个方向窜出来一个黑影,鬼鬼祟祟,但是速度很快地朝马车靠了过去。身手矫健,功夫应该不错,一身黑衣,戴着兜帽,看不清面容。付仲两眼一眯,这是什么人?难道是鲁国派来的刺客,前来刺杀或挟持师叔母的?这个地点?这个时候?
付仲没有轻举妄动,拿出了疤脸团装备的手弩。一旦这个人要对师叔母不利,自己拼死也要先救下师叔母,即使师叔知道实情后再杀了她。
黑衣人蹲在马车车辕处听听了动静,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根细长管子,小心翼翼地伸到马车车篷里,吹了口气,然后就蹲下来不动了。付仲明白黑衣人是往车里吹了迷药,他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那?
很快,马车就停止了晃动,黑衣人很小心地掀开马车篷布看了看就钻到马车里,从里面扔出来很多衣物,应该是奸夫**脱下来的,然后架起马车朝南门方向去了。如果黑衣人只是想挟持师叔母,为什么还要把衣服都扔出来,还带着齐然?不明所以的付仲远远地跟在马车后面。
快到南门了,黑衣人停下马车,路边一个农夫打扮的人早已等在那里。黑衣人把马车交给农夫,又递了一个袋子过去后往千山谷里走了,那个农夫驾着车从南门进了城。
付仲更是纳闷,这黑衣人到底是什么用意?等黑衣人走远,付仲才进了城,四处寻找一番之后在城里最繁华的街道上找到了那辆马车。农夫已经不见了,马车被拴在一家商铺门口的树上。
他明白了,这黑衣人是想让这对奸夫**的奸情曝光。这辆马车无人看管停在这里,时间长了肯定会有人上前查看,那场面可就精彩了。
付仲本也准备将实情告诉师叔,惩治奸夫***这倒让他省了些力气,也能避免自己跟师叔说起时的尴尬,只是有点担心以这样方式曝光,师叔是否能接受。
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决定不去理会这件事,免得两边都当不成好人。做好决定,付仲脸上现出一丝坏笑,黑衣人这招也真够损的,不过挺对他心事。
付仲刚回到城主府就被魏其安叫到了前厅,他还奇怪,自己没去找师叔,怎么师叔倒来找自己了:
“师侄,告诉你一个消息,宗门方面我已经为你安排妥当了,这几天就会有宗门的人过来,收你为弟子。”
“真的吗?师叔!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师叔还能骗你不成。”
看着付仲兴奋的样子,魏其安也显得很高兴,兴奋之后付仲又有些迟疑:
“可是……宗门不是要求非常苛刻的吗?是要什么样的条件?如果我不符合……”
付仲听父亲说起过宗门所要求的条件,也知道这些条件自己根本不符合,有些担心起来。
“哈哈,师侄放心,师叔都已经安排好,你只要在这里等着就可以,绝对会让你顺利加入宗门的,放心好了……哦,对了,宗门之人随时会到,你要做好准备,这几天就不要离开城主府了,免得找你找不到。”
“是,师叔。”
听魏其安这么说,付仲也放下心来,应该是师叔花费非常高的代价,不然不会这么有信心。魏其安正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从外面急匆匆进来一个军兵,跑到他身边耳语起来。话没说完,魏其安脸色瞬间大变,一把推开那名军兵,大步流星地朝外面去了。
付仲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叹了口气,回自己房间了。
吃过丫鬟送来的晚饭,付仲想了解一下师叔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于是就佯装散步,慢慢走到了师叔所住的房间外面。
房间里亮着灯,魏其安正在大发雷霆,兵兵乓乓摔碎桌椅板凳的响个不停,不时还传来啪啪的耳光声音,听的付仲都感觉脸上的肌肉有些抽搐,魏其安大吼大叫,听的不是太清楚,只听到少数几句:
“……你和他们二人的丑事,你以为我不知道……房间里不够刺激,跑到闹事做……全城都看到你的大白屁股……脸吗……从今以后,不准你再出府半步……”
原来师叔一直就知道他们三人的丑事,可是为什么装作不知道那?没事人似得,难道这种事也能忍?付仲想不明白,觉得这里越来越奇怪了。
第二天一早,付仲本想去看看师叔,但听说师叔已经到军营里去了,自己又不能随意出府,万一错过了宗门来人,真就得一头磕死了,只好在自己在府里走走,下午干脆待在房间里修炼起了长生诀。
接下来的两天都是如此,无意中听到府里的人说蒋友、齐然两位校尉被调到其他军队中任职,师叔母的贴身丫鬟也被打发回家了。只是从此以后,就没有人再见过这三人,这些付仲就无从知晓了。
这天付仲修炼完长生诀,实在感觉无聊,就在府里散起步来。无意间走到了后院的马厩外面,城主府的马厩也很气派,是一所单独的院落。付仲想起自己逃出北门关时所骑的马,于是就进到院子里想看看自己的马。
院子里的马有二十多匹,分成两排用栅栏圈住,院子的一角还有两间单独马厩,其中一间还不时传出马嘶之声,和咚咚咚踢门声,看来是一匹烈马。一个佝偻着身子的马夫正端着草料挨个喂马,看身影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
付仲走到背对自己的马夫身后,打了声招呼:
“老伯,我想看看我的马?”
马夫听到声音转过身,付仲一看对方心里颤了一下,这人怎么如此模样?整张脸像是被人放在火上烤过一样,整张脸就是一块大疤,红红的,像是露着红肉,头上的头发也是有一块没一块,没有头发的地方都被凸起的大块疤痕覆盖着。
“你的马在那边。”
马夫向自己后面一指,声音非常沙哑,几乎听不清吐字。付仲回过神来,正要抬腿过去,却又想到了什么:
“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你进府的第一天我就认识你了。”
“哦,那我是谁?”
“魏其安的师侄——付仲。”
付仲对这个马夫直呼师叔的名讳有些意外,想想人老了脾气可能有些古怪,仍是一笑说道:
“哈哈,还真认识我,老伯的消息还挺灵通。”
马夫抿嘴一笑,只是这笑容却显得有些狰狞,没有说话,继续喂马去了。付仲找到自己的马,往马槽里填些草料,看着这批驮着自己走过千山谷的马,心里有些感慨:
“老朋友,我来看你来了。”
说完话跳进了马厩用手整理起了马的鬃毛,一边整理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整理了好一会才满意地出了马厩,又走到马夫身旁,指着那两间单独马厩开口问道:
“老伯,里面那匹马闹腾什么那?”
“性子烈,来的时候就这样。”
“来这里多久了?”
“两年了,没有人能降住它,一直关着。”
“两年?”
付仲有些惊讶了,两年,就算是一匹野马被关了两年也应该失去野性了。
“既然无人能降住,为什么不卖了它,或者干脆杀了,留在这里浪费草料。”
“呵呵,不是不想,是没人敢,不但不敢,还得好吃好喝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