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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八十五 松风寒

秀王微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我着相了,其实雨蝶姑娘有这般感觉,在下亦是感同身受,这琴陪着我二十多年,真送人,其实我也有些割舍不下。

刚才听姑娘一曲,宛如天籁,姑娘这句【卑微如轻尘,也在争取发出自己最动听的声音】,在下认为这话略有瑕疵,人生而平等,何有卑微一说?

周姑娘在争取发也自己最动听的声音,不如在下回敬一曲,请周姑娘指点一二”

小妹嫣然一笑,脸上红晕又起,心里对这三公子反驳她的卑微之说时,有了几份喜意,看着三公子,觉得就如同知心朋友一般,她自小寄居在季家,虽季家待她极好,但与季琳相处,自己心头总有一丝自卑之感,但凡自卑之人,说自己普普通通时,其实心底更希望得到别人尊重赞捧。

季王也不知自己一句,“人生而平等”就打动了眼前这佳人,小妹从未应付过酒宴,这和人交谈她就多了份羞涩,少了分凝重,好在是听这李公子还是在谈论琴道时,小妹便连忙说道:

“好啊,好啊,老爷说你师从名家,想必琴技不差,快弹我听听,弹得不好,我来教你”

她为人简单,真把秀王那句指点当成了请教,心中又对秀王感觉不差,话里就有了“我来教你”

厅内几人见秀王要青莲“指点”,雨蝶竟一丝客套话都不曾讲,直接催促秀王快弹,还要来教他,众人皆是一怔,有人心想这女子有些不知轻重,倒是秀王见雨蝶笑望自己,脸中带着羞涩和单纯,没一丝心机,看得心中又是一动。

同时心底升腾起争强好胜的念头,急于想表现出自己的琴艺,不让她看低,得让她知道自己不是随便拿传家宝送人的败家子。

“铮,铮,铮”秀王随意几指,“绿绮”发出几声泠泠清越之声,不成曲调却特有韵味。

小妹含笑微微点头。秀王心中一喜,指下如风。

秀王他琴道造诣同样不低,一曲「松风寒」高雅平和的琴声,唤起听者水流石上、风来松下的幽清肃穆之感。

小妹含笑静听中,忽眉头微微一拧。

琴声一落,秀王侧目向青莲问道:“我这曲「松风寒」弹得如何?”,犹记上次这般问人,那人正是自己母后。

“蛮好听的”小妹毫无心机笑道:“没想到你琴也弹得这般好”

没有各种花样吹捧,还道出原本心中看低自己的想法,秀王听后反倒十分开心。

“真的弹得很好?”

“这「松风寒」是古曲,少有人会弹,公子指数出神入化,以有大家风范。只是有点和曲谱意镜不符”

秀王问道:“哪点不符”

小妹说道:“本来「松风寒」曲调幽静,可是我听着你弹得有些太过欢快”

秀王哈哈一笑道:“人海茫茫,知音难觅,今日得见雨蝶姑娘,心里实在是太过欢喜。

来!给我把酒斟满,我要再敬雨蝶姑娘三杯”

一杯清酒入肚,小妹胃里翻江倒海,秀王笑脸温和,又敬上一杯。

小妹接过,放在唇边,才饮小口,嘴中火烧一般,感觉十分呛喉,这时就听一人喊道:“姐,你在这儿啊!”

众人一怔,外面闯进一人,正是季琳,季琳笑语晏晏,神态自如,从众人注视从容走来。

“琳儿,你怎么来了!”季华昭问道。

“爹爹,我听府上了贵客,雨蝶姐要一展琴技,好久没听她抚琴,这不想在旁听听,看来我来晚啦!”

小妹心生感动,季琳定是怕自己吃亏赶来帮忙。

“敢问公子贵姓”季琳向秀王问道。

“在下李询”秀王回道,话语中隐隐透着一丝傲气。

“李公子好”季琳大大方方道:“我是季琳”

按说未出阁女子一般都不向外人透露自己闺名,虽说众人都以知道季华昭有一独女叫季琳,但这自己主动说出,那又当是另一回事。

“李询,李询”季琳念着这名字,小脑袋一点一点,“你这名字我好似在哪听过!……哎呀怎么就想不起来”

季琳真是一时没想起李询便是当今秀王,女子本就不搭理朝政之事,再者平时也少有人敢叫秀王名字。

秀王晒笑,季华昭说道:“琳儿不得无礼,李公子头次来这里,你先向他敬杯酒”

季琳一手夺过青莲手中酒杯,笑道:“李公子,我敬你一杯”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姐,我前日做了幅画,画了大半,总觉着有哪不对,你帮我去看看”季琳拉着小妹就要往外走。

秀王见小妹一幅想走又不敢的样子,心下也明白她不愿留在这,其大度一笑,温和说道:“去吧”

“还不快谢李公子”季华昭说道。

两姝联袂而去,季华昭道:“小女顽劣,让李公子见笑”

秀王一笑对正出厅的二女说道:“季小姐,雨蝶姑娘,明日有空咱们再一起品鉴书画”

季琳一听拉着小妹,脚步跑得更快。

※※※※※※※※※

黎州西北十三州之一,辖九县,人口数百万,但多为贫瘠之地,黎州城下,一人个长像普通的青年男子,跨骑骏马,抬头眺望,黎州城墙算不上高大巍峨,但是极为厚重,出出入入的人流熙熙攘攘,井然有序。

这人正是周云,许慕燕的温柔乡虽好,可不能迷醉其中,只因悬在头上的那把刀还没解决,周云离别之时,又叮嘱许慕燕明令那葛老胖子同他那几个弟子,近期最好不要进入夏州皇城。

他谨小慎微,见过他真容的不多,在没拿到脑神丹时一切都得小心行事,不想引起郭连的警觉之心。

黎州有他家人的,这般重要消息当然也不能让许慕燕知道,周云同其约定一先一后分开入京,分开之后周云便直奔黎州而来。

城门口左右站立数名官兵好似标枪一般笔直,周云随着人流缓缓入城,只看这黎州城虽不如玄州大,但也算繁华。

南门入口不远就好几间缮食档口,周云下马驻步,用过早餐,心情就似这阳春天般十分愉快。

不过没过多久,周云的好心情就被个烟消云散,他没料到,他不远千里到黎州时,季华昭以调任到了玄州,哥哥周虎,和小妹,应该也是一同到了玄州,心中暗想甚至有可能在官道之上双方错身而过都有这可能。

神识扫过头颅,周云总觉头颅中那噬脑蛊虫蠢蠢欲动像似有要醒来的迹像,周云思量再三打消了重返玄州的想法,长叹一声,拔转马头望夏州而去。

此时玄州正值春天,日照时间渐长,温暖阳光普照大地,水碧山青,草木复苏,万象更新。

阵阵春风吹来,夹带着百花的芳香,踏在绿绿草地之上格外清馨。

秀王对小妹有意,这根本就没有遮掩。这般好时节又正是文人墨客踏青写生,吟诗作对的好时候。

玄州城郊,一处幽静庄院前,燕子轻盈地飞来飞去,衔泥筑巢。

小河边水暖沙温,阳光下鸳鸯相依相偎,恬然静睡。

秀王、小妹、季琳等人正在春光中游玩,秀王心情大好放眼看去,只觉风景如画,莺啼如歌,蝶飞若舞,美人如玉。

小妹眼中再看李公子时,亦没了那份威惧和不安,只觉着对方是谦谦君子,风度翩翩,这两人互有好感,一见钟情,这也正应那句,挫男丑女互相嫌弃,英俊男美女互相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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