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蒙蒙,晶莹的雨珠像是调皮的孩子,跳跃在人们的脸上,秋风有些凉人,像钝钝的刀子,有些冰凉却不锋利,割不破皮肤,却能让人感到痛意。寒铁做的铁链,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冒着森森的寒气。大红的牡丹悬绣在淡青的衣阙上,显得格外的娇艳,牡丹花随着衣阙的摆动迎风摇曳。
“快点,没吃饭吗?”士兵银白的铠甲在雨中泛着冰冷的光芒,如同他的主人,寒气逼人。
“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对我们家大少爷?”秦艽愤怒的上前一步,对着那个推搡呵斥自家少爷的人怒吼道。
“你又是什么玩意儿?”锋利的三尺腰刀出鞘,带着森森的杀气,映衬这银白铠甲,让人感到滚滚的血气扑面而来。
秦艽的手握住腰间的剑柄,只需向前一伸,便能拔出杀人的利器,叫那个口吐狂言的,不知尊卑的人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秦艽,退下。”声音如同珍珠落地,玉石相击一般清脆干净。微微上翘的桃花眼充满了严厉,樱桃般的嘴唇紧抿成了一条缝。
“少爷。”秦艽固执的挡在他们的前面,握着手中的剑柄,雨滴到了他的眼上,却也不敢眨一下,仿佛一眨眼,便失去了所有,失去了信仰。
“这是命令。”玉石般的声音透着坚定,紧锁的眉头不曾展开,白玉般的手狠狠的向前推,想要推开挡在前面的人。
“少爷。”如同一棵青松般,巍然不动,死死的钉在地面上,微微上翘的瑞凤眼中偷着坚定与不甘。声音却有些惶恐和害怕,有些发颤。
“只是进去几天而已,怕什么?告诉端木暻,我端木煜退出。”端木煜轻笑一声,声音由缥缈变的有些释然,一些事情努力争取过,其实结果也不算什么的。“咱们走吧!”绕过秦艽,转头和后面的士兵说道。
“呸,都装什么清高,善良,忠心,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后面的士兵向地下吐了口唾沫,鄙夷的看着眼前秀忠心的主仆二人。手中的刀却是不曾回鞘,防备着眼前那个不知武功深浅的人。
“满嘴喷粪,老子不介意让你以后开不了口。”秦艽怒视着那个嘴巴不干净的士兵,心里却十分的难受,少爷何曾受过这种侮辱,他天子骄子,如同骄阳明月的少爷,是不能被人侮辱的。
“老子说错了吗?一群心肝坏了的家伙,阴狠毒辣,以别人的痛苦取乐。”那士兵不甘示弱的回道。现在想想刚才京华阁的情景,还隐约能听到驴子的哀吼,鸭子的哀鸣,真是人间地狱,惨不忍睹。
“哼,这世间,就连和尚都不敢说没吃过鸡鸭鱼肉,我们用它们做食材怎么了?难道你从小就吃素?假仁假义!”秦艽冷哼一声,斜着眼瞪着那士兵。有些愤怒,鄙夷,还有恶心。在他看来这种假仁假义的人最恶心不过了。
“你,哼。”那士兵想要上前砍死那个出言不逊的人,却又顾及他那深不可测的功夫,只能在原地怒视着他。
“肉食,谁都要吃的,但阁下的饭馆可不仅仅是吃那么简单。用滚烫的汤水浇在活驴身上,直至肉熟,在用刀子一片一片的将肉割下,客人们一边享受着鲜美的肉食,一边聆听着驴子的哀吼,以此为乐,阁下认为这样做对吗?杀人不过头点地,即便是畜生,又何必为难折磨它呢,为何不一刀解决,为何要如此残忍?”一个书生打扮的行人经过,听到两人的争论,不由停下来,有些哀怒的问道。
“哼,假道学,等你们谁都不吃肉食的时候,再来评判吧,酸书生,你知道的这么详细,想来是吃过的吧!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评说?”秦艽冷着脸,微眯着上翘的眼睛问道。
“你……哼!羞与之为谋。”书生狠的甩了甩衣袖,撑着伞疾步的离开了。
“秦艽,不要闹了,你知道要做什么,不需要我在重复一遍吧?”微微上扬的桃花眼里充满了严厉,玉石般清脆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的无奈。
“是。”秦艽半弯着腰,对着那士兵比个个请的姿势,珠子般的雨水打在了他的眼角,打在了他的身上,,浸湿了他的衣服,但他却不想去管那些,只是有些屈辱的半弯着腰。
“走吧!快点。”冰冷而又戏谑的声音传进秦艽的耳膜,但他却也是不能做什么?因为命令,因为他还想要他的大少爷平安的出来。他是不应当惹事的。
大红色的牡丹随着雨雾慢慢远去,直到没了踪迹,秦艽定定的站在那里,看这渐行渐远的那抹红色。用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转头向奇玩酒庄走去,他能做的,好像也只有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