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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渐生情愫

由于宿舍是在一个近乎与世隔绝的海滩边,离哪都比较远,大家又没有交通工具,公共交通也不发达,也没有任何人教他们怎样去使用公共交通。所以,周末是大家感到最无聊的时候。教会的人很热情,隔三差五地会来宿舍跟大家聊天,并邀请大家每个周末都可以去教堂玩。他们还说,他们教堂的教徒们每个星期天都会带一些自己做的菜到教堂,做完礼拜之后会一起分享,他们很欢迎留学生们去尝尝本地华人做的午餐。Nathan告诉大家,如果周末想去教堂,他们可以提供一个小巴,只要想去的人数达到十个左右,交一点车费便可以接送他们去。

凌曦对教会没有太大兴趣,第一个周末没去,喜欢热闹的夏晴去了。

这是开学后的第二个周末,星期五,傍晚。

夏晴望了望正在读单词的凌曦,说:“这个周末,要不一起去教堂玩玩吧。出去见识见识啊,还可以多认识一些人。”

“嗯……”凌曦想了想,其实她也一直在考虑这个周末去教堂看看,毕竟来到一个新地方,她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她只是不喜欢在人群里的那种感觉,因为人一多,她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又不想给人不合群的感觉。

“上个周末我回来的时候不是告诉你,我认识了一个宝马男吗?你这个周末跟我去,帮我看看也好啊!”夏晴接着说。

“就是你说的那个开宝马Z4的那个啊?”

“对啊!难讲他就是我要找的钻石佬呢!这是我的人生大事,你难道不关心一下吗?”

“那也是。那……”凌曦还没说完,“咚咚咚”,有人敲门。

凌曦开门,是来替小巴收钱的同学,她说:“你们星期天去吗?”

凌曦说:“应该吧。”

“要快哦。这次去的人很多,就怕快没位置了,Michael他们都去。”

凌曦一听到Michael,急忙说:“那我和夏晴都去。”

终于等到星期天早上,凌曦刻意打扮了一番,穿上她那件白色的点缀着白色珠子的上衣,那条显腿细的深色牛仔裤,涂上让她的笑容看起来更甜美的唇膏,跟夏晴一起下楼等小巴。等人齐之后,小巴便出发了。凌曦和夏晴坐在靠前的位置,Michael和Molly坐在车里靠后的地方。整个路程,伴随着汽车引擎的噪音,小巴里面闹哄哄的,大家兴致高涨,Michael的声音最大,虽然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是笑声不断,想必Michael又在逗大家笑了。凌曦问自己,为什么会对Michael有好感。明明Michael的性格跟她完全相反,凌曦不喜欢被关注,而Michael则是人越多,他就越来劲。难道也许一切好感只是错觉?希望只是错觉。

一个小时左右,到教堂了。凌曦跟着大家下车朝教堂走去。在这之前,凌曦还从来没到过教堂。教堂很大,站在门口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大大的耶稣的雕像,雕像下方是宽敞的讲台。讲台前方是一排排长凳,凳上已经零星坐了一些人,有些人双手握在胸前,双眼紧闭,跪在他们座位前下方的长条木阶上祷告。大家都很安静。凌曦跟夏晴也小心翼翼地,生怕打乱这份平和,轻轻走到一排座位坐下。凌曦坐在长凳上,好奇地抬头向四周望去。高高被精心雕刻过的天花板给人一种很庄严的感觉。教堂两边的墙面镶了很多长形的玻璃,玻璃上面是各种颜色的有关圣经故事的图案。凌曦又低头看看自己周围,发现每个座位都有一个小台子,台子上面摆了一本小小的厚厚的像字典一样的书。凌曦小心地把它捧起来,翻了翻,应该是圣经。

不一会儿,礼拜开始了,教徒们先是选了几章圣经朗读,然后轮着上台分享着他们的各自的有关天主是如何在他们遇到困难的时候暗中帮助他们的经历。凌曦尊重他们的信仰,但是这个时候,凌曦的心并不在教堂。她这天来的目的完全是为了能见到Michael多一点。Michael坐在哪呢?平时可以听声音,就知道他在哪里。现在这个环境里,再高谈阔论的他,也不得不安静下来了吧?想到这里,凌曦忍不住偷笑起来。她坐在位置上,小心地环顾四周,同时尽量压低自己的头,好让她的左顾右盼不那么明显。奇怪的是,居然怎么也找不到Michael。Michael明明来了的啊!难道他溜出去了?也许只能等礼拜结束再出去找他。紧接着几轮读圣经、分享经历,凌曦再也坐不住了,决定出去找他,然后又想,即使找到他,又能跟他说什么呢?但是不管怎样,她这一刻就是想知道他在哪里。于是,凌曦小声对身边的夏晴说:“洗手间。”便弯着腰,低着头,带着些许负罪感离开了座位。出到外面,凌曦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开始像侦探一样寻找Michael。她扫视了一下周围,还是不见Michael。她又来到做礼拜的大堂旁边的一间独立的房子。这间房小很多,当然又没看到Michael。钢琴!这间小小的房子里居然有架钢琴!凌曦没想到会在这里找到一架钢琴。热爱弹琴的她高兴得差点叫出声来,几个星期没碰琴的凌曦克制不住喜悦,快步走到钢琴前坐下,便弹起来。她弹的这首贝多芬的《月光曲》是她最爱的一首曲子。也许弹得太入神,不知什么时候,Michael来到了她身后,她都没觉察到。Michael刻意站在稍远的地方,避免打搅她。他仔细端详着凌曦的背影,这是他第一次可以这样近距离,而毫无顾忌地看着她:她披着长长的卷发,蓬松而不乱,头的侧方别了一个小小的闪闪的发卡,清丽而又没有一丝张扬。她的身子随着优美的琴声轻微摇动,这个画面让Michael仿佛进入了梦境。Michael很喜欢摄影,出门总会带相机。他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相机,“咔擦”拍了一张照。等Michael意识到这“咔擦”声很可能会惊动凌曦的时候,已经太晚,凌曦停下来,转身一看,是Michael!

Michael急忙把相机藏起来,说:“对不起,我打断了你。”

“没关系。”凌曦装作没看见他的相机。凌曦当然不介意,甚至很惊喜,因为Michael看到了她最优雅的一面,而且还是在不经意间。

“你会弹钢琴啊?弹得很好。”Michael微笑着说。Michael这么一本正经地夸人让凌曦有点不习惯。

“你也出来了?”凌曦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刚才去哪了。

“我一直都没进去。刚一下车就去附近的华人商店去买了点东西。”

“哦。这里这么方便?还有华人商店。待会可以带我去吗?”凌曦想到有机会能跟他单独相处,一阵窃喜。

“很好找的,出去向左走20米就是了。”

“哦。”凌曦应声道,心里责备自己居然那么主动,更糟的是他似乎不是那么想带她去。

“不过,你要是怕找不到,我可以带你去。”Michael接着说。

“嗯。我应该能找到。待会夏晴出来以后,我跟她一起去就行了。”凌曦话音刚落,夏晴便出来了,其他人也都出来了。看来是祷告结束了。

夏晴走进这间小房间,对凌曦说:“你去洗手间去那么久,还跑到这里来了?来,带你看看我说的那个人。”

凌曦来不及跟Michael做更多解释,便被夏晴拖着朝两个男人走去。其中一个人中等个头,皮肤黝黑,不笑的时候有点严肃,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看起来30来岁;另一个很高,也很黑,酷酷的,头发偏长,发型像刚做过的样子,相貌跟穿着都很像那些日韩男明星,应该27、8岁。

“我来介绍,这位是Sam。”夏晴指着中等个头说,然后又指着凌曦说:“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凌曦。”说完又指向高个男人说:“这位是?上周好像没见到你?”

“他是我朋友,Dan。上周他有事没来。”Sam说。

互相打招呼后,Dan上下打量了一下凌曦,问:“你们是从中国哪里来的?”

“苏州。”凌曦说道。

“苏州是好地方。果然是山美水美人更美呢!”Dan一边转动着眼珠来回注视着凌曦和夏晴,一边说。

“没有没有。山水更美,有机会来家乡玩!”夏晴故作谦虚地说。

四个人就这样聊起来。凌曦得知,他们都是从云南来的,Sam在南非做进出口的生意,南非的华人比较少,教会是他可以交朋友的地方。Dan在医院工作,目前同时在读医务管理硕士。Dan和Sam两家是世交,所以他俩很要好,经常一起参加活动。

“我大学也是读医的!”夏晴又惊又喜地说。

“那你也打算读医学方面的硕士?”Dan好奇而又期待地问。

“应该是。你在哪个大学读?”夏晴说。

“纳塔尔大学。那你们两个都来我们学校读啊!我们学校在南非算是不错的,而且有很多专业供选择。”Dan双手插入裤子口袋说。

“嗯,我们来南非之前听过你们学校。”夏晴说着,看了看凌曦。

Dan也把目光转向凌曦,问:“你呢?准备读什么专业?”

“我也没想好。读硕士的话,是不是一定要读跟大学有关的专业?因为我的大学专业是英语专业,难道要都英语硕士?”凌曦问。

“这样啊?有些管理方面的硕士专业不需要与本科专业相同。”Dan答道,然后又接着说:“我云南的表妹也在等签证,应该快要下来了。她应该跟你们差不多大,也是申请你们这个语言学校。”

“是吗?好啊!我跟夏晴会好好照顾她。”凌曦说。

很快,午餐时间到了。没想到,午餐真的很丰富,有鱼、豆腐、红烧肉、板栗鸡,等等。虽然都是家常菜,可家常菜往往才是最可口的。四人一起选了张桌子,继续边吃边聊。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Michael走到他们桌边说:“凌曦,你不是说要去华人商店吗?需不需要我带你去?”

“哦。”凌曦答道,“夏晴,我想去买些东西,马上就回来。你要来吗?”

“不用那么急吧?”夏晴说着,不由地看看Sam和Dan。她可不想失去机会跟宝马男多相处一会。况且,现在还来个帅帅、酷酷的医学才俊Dan,她要比较一下,看他们两个,哪个更适合她。

“我怕来不及。待会叫全车人等我就不好了。”凌曦找借口说。她心里早已决定要跟Michael走。

“车不会那么快走的。”

“还是早点去比较好,以防万一嘛。你需要什么吗,我帮你买过来。”凌曦边说边站起来。

“不用了,你快去快回!”

凌曦跟着Michael出去了。

回来后,大家已经集合陆续上车了。凌曦上车找到夏晴,在她身边坐下。夏晴责怪说:“你怎么那么慢啊?刚才那个Dan问了几次你去哪了。他看起来好像喜欢你。”

“夏晴,你总是那么快下结论。哪可能那么快就喜欢上一个人?”凌曦只觉得夏晴总是信口开河,不耐烦地说。也许是因为从来没有真正被男生追过,凌曦在感情方面有些自卑。

“喜不喜欢一个人,我一眼就看得出。至少他肯定对你有好感。”夏晴眯着眼,很肯定地说。

“如果他真的喜欢,那就来追我呗!”

“追肯定会追,但是人家是优质男,大把女生抢着要的。我们住在那个小郊区,要等下次再见到他,就怕他来不及追你,就被其他女孩收了。”

“那我瞎忙活什么?我向来争不过别人的。”凌曦说。

教会这一趟,凌曦收获不少,不但和Michael有了机会相处,而且还意外地在他面前展示了一把钢琴。凌曦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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