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罗烈动了动头皮,眉毛轻挑:“老爷子,你都说是签了合约的,既然都放心把她交给我了,您老又何必听她那一肚子的苦水?”生意人向来都是一针见血。
夏侯老爷子松懈了下来,笑了笑:“那丫头是该多加管教了,不过,别把她逼急了。”他也希望千芊羽能成才,交给刑罗烈他是千万个放心的但听千芊羽刚才说的话,老爷子就觉得有猫腻。
“……”
“千芊才十七岁,你也悠着点。”轻飘飘的飘过。
刑罗烈‘噗’的笑了一声,道:“亲亲不过吧!”
夏侯老爷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跟刑罗烈‘同流合污’的迹象,无奈的挂掉了手机。
夜里,千芊羽做了个美美的梦,她梦到在彩虹彩虹上,刑罗烈背着她走过来走过去,她手上拿着一根皮鞭,只要刑罗烈一不听话,她就一鞭挥下去……
有时从斯文败类的人渣变成彬彬有礼的公子也只需要一夜之间。
景博然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例子。
千芊羽再见他的时候差点就没没将认出来。
“千芊,你看那是谁啊?”卓一暖与她并肩同行,讶异的悄悄指着帝都寺庙门侧的一身白的少年。
白色西装,白色西裤,黑发整齐的束在脑顶,一丝不苟。
千芊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有点眼熟,她思绪片刻,嘴角一扯:“是景博然。”差点就认不出他了,昨晚刑罗烈是头号罪人,他是次号。
昨晚的他跟今早的他简直判若两人,昨晚他是接地气的无赖,今早他又是溢满贵族气息的宠儿。
“我猜他在等你吧!”卓一暖黑眸烁烁的看着远处的白衣少年,面部是善意的笑,不知所云:“你府上的执事君不是说帝都山庄被夏侯家族收购而且让景博然不再出现在东陵吗?”
她不屑的一笑,刑罗烈只是一个小小的执事,他能有什么资格替她做主。“别在我面前提那个王八蛋。”先奸后杀四个字又浮现在了脑后,千芊羽觉得自己中毒了,每每想起这四个字都内心淌淌的很不安。
“走,我们也去寺庙许愿。”帝都寺庙一直烟火鼎盛,千芊羽几年前曾来过一次,当时她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愿望,后来都有实现,这一次她还要一试。
不出所料,她们还没上楼梯,景博然就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因昨晚是黑夜,她没有看清他的容颜,现在一睹,五官清秀,是个帅小伙。不过跟刑罗烈比起来,又差远了。
千芊羽一怔,shit的,她怎么老是拿人和刑罗烈做比较?……仿佛成为了一种习惯,一种非常强烈理所当然的习惯,让她不由自主的见到长得好看的男人都喜欢跟刑罗烈去做比较。
烦躁的甩了甩头,目不斜视着景博然,漫不经心的道:“你刚说什么了?”
“我说,这么巧啊!你们也来拜山?”景博然像一个第一次拜山的傻小子,笑吟吟的目视着他们。
装,挺能的。千芊羽感叹,如果没有经历过昨晚,她一定会被景博然傻白甜的天然气息骗到。
“景少知道我是谁了?”千芊羽语气不客气的说着,倨傲无力的斜视着他。
对他这种人面兽心的人,越是客气,对方越是会得寸进尺。
“夏侯千金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景博然撵熟的走在她的一侧,不动声色的观察她的神态变化。
千芊羽脑海条件反射性的弹现出那之后的事,至于景博然昨夜的无礼,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没有。”
景博然不自觉的舒了一口气,小声的嘀咕着:“那就好。”继而又口直心快的问她:“那昨晚那位先生说的话,还作数吗?”
刑罗烈昨晚说的话着实吓了他一跳,父亲一大早的就叫他跟千芊羽赔礼道歉,还特意帮他打扮了一番,让他在帝都寺庙的这个点等私立学院的学生。
千芊羽眉毛轻挑,牵强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看法:“景家和夏侯家族虽谈不上至亲,但我听爷爷提起过你的父亲,是位能干的人,所以嘛,应该也不会怎样吧!”她说完这番话后,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刑罗烈只是信口开河,怎么信的人就那么多了。
景博然心情顿时雨过天晴,爽朗的道:“就因为昨晚的事,害得我一夜没睡好觉。”他还轻松的将刚才求的签在她们面前晃了晃:“是下下签。”
左手边的卓一暖突然一笑,景博然不明所以的朝她那边望去,卓一暖立马害羞的低下了头。
眼角余光瞟到羞涩又向往的卓一暖,千芊羽心底蓦然窜起邪恶的基因。
“我要进庙拜佛,你们聊聊。”说着她两三步的跨了进去。
留下景博然和卓一暖不知所措。
虽说是进山拜佛的淡季,但在帝都寺庙跪拜还是要排队……
许愿树下,骁仔终于按奈不住‘阴冷’开口问道:“主子,不如让我去收拾将景博然那小子。”他看着刑罗烈刚才看他们的眼神,心里都觉得阴冷无比,不就是个女人,至于吗?
刑罗烈眸光忽暗了下来,他放着千万交易不做,追千芊羽到了帝都山庄还要处处看她臭脸不止,现在就连以前话不多说的骁仔都学起了千芊羽的贫嘴。
“你何时开始管我的事了?”
骁仔本还有滔滔不绝语言,却被他冰冷的眼神给吓住了,不敢再多言。他不由得分丧,刑罗烈在千芊羽面前是小男人,在他们面前却是大丈夫,不公啊。
良久。
千芊羽才从寺庙出来,那时卓一暖和景博然已不见了踪影,她眼睛如月牙弯弯,邪魅的笑了笑,他们俩人准有戏,不过至于到什么程度,那就要看卓一暖的把握了。
她远远的看到了刑罗烈挺拔毅力的背影,充满智慧的后脑勺,大步大步的跑过去。
跳起来,就在脑袋上敲了一下。
“哟,这不是昨晚装死的执事君吗?”语调愤愤然的,像是在诉说着他买菜了但没给钱的事迹。
与他对视的骁仔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刑罗烈眼底深厚的怒意,像是冬夜里的一颗寒心,坠落在人间冰冻了一大片,让他在瞬间,恍惚的退后了两步。
刑罗烈紧皱眉头,恍然转身,却在看到千芊羽得意的笑时,心突然又不争气的软了下来。
“大庭广众的,你注意这点,怎么说也算半个公众人物,做事给我适可而止。”
他的这番话彻底让骁仔大跌眼镜了,不同的人待遇差别也太大了。
千芊羽不以为然,两眼炯炯有神:“跟我还客气什么?在你几斤几两的基础上才有我的几斤几两。”她并不领情。
刑罗烈不怒反喜,语出惊人:“我就喜欢你这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刁蛮千金。”他眼底的笑意,堪比二月春风。
千芊羽一如既往的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巧笑嫣然道:“一暖谈恋爱去了,骁仔,你陪我到处逛逛。”
刑罗烈的脸马上又黑如炭灰,蹙眉瞪着骁仔,会说话的眼睛一刻也不松懈的发出杀气。
无辜的骁仔直觉脊骨冷汗哒哒,这都是他第几次做炮灰了。
“我突然想起应该给我老妈求支平安签了……”还没等到回应,骁仔讪讪的后退,最后干脆大步的朝反方向跑去。
一个小女孩突然跑了过来,“夏侯姐姐,我能和你拍张照吗?”她的声音很细,很柔。
千芊羽一怔,有点想耍大牌,不过她耍不起来:“当然可以。”她笑得甜甜的,腻死周围的一大片对她侧目的男人。
那个小女孩听后突然尖叫,抱住她的腰身,“太好了,谢谢你。我同学她们说你很凶,你也不凶嘛!”小女孩的手指着,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正得意的颤抖着。
不是明星却能引起明星效应,要么是好事做太多被人发现,要么就是负面新闻太多了;千芊羽属于后者。
NO。
她不敢跟刑罗烈单独相处,只好在许愿树下的石桩坐下。
“执事君,你休想打着夏侯家族的幌子坑蒙拐骗。”现在的她就像一只心高气傲的白天鹅,伸长脖子斜视着刑罗烈。
刑罗烈刚坐下石桩上的冰冷感还未捂热,心头的那把火就先来了,她说的打着夏侯家族的幌子坑蒙拐骗不就是说昨晚的事吗?
“身为执事,难道不应该替你出手?”他反问。
听到他的话,千芊羽皱起了眉头,执事,执事,需要他的时候鬼影都没有一个,不需要他的时候又把执事的头衔搬出来。
“执事又怎样?刑罗烈,你是我见过最没修养的执事。”千芊羽丝毫不给面子,压抑着声音呵斥他。
刑罗烈一张俊脸已经严肃的紧绷了起来,大有山雨欲来的架势。
届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刑罗烈将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号码,表情凝重,又悄息的瞟了一眼千芊羽。
还是将手机按为了静音。
“算了,我跟你没有话说,先走了。”千芊羽嗖的站了起来,并在心中暗暗决定,以后再也不来这无聊的野游了。
刑罗烈跟着她站了起来,手一仰就和千芊羽十指相扣了。
“艹,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奋力的想甩开他的手可都是无功而返。
刑罗烈的俊颜上绽开了一朵花:“怕你跑了,所以才要牵着你。”他说的和做的,全来自于内心深处的想法。
千芊羽紧蹙着眉,细思吼道:“MD执事君,老娘不怕你,我就不信有这么多人在你敢把我先奸后杀了。”说着她抬脚就是一踢。
刑罗烈一闪,躲过攻击,四周的人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逐渐聚拢了过来。
男人邪魅的一笑,语重心长:“你想被人说私生活不检点,就尽管大吵大闹。”明明是威胁,可他说的就像是吃面要不要添油加醋的理论。